“震天,碧菡身世坎坷,仇家一直在暗中追查,手里应该已经掌握了碧菡的资料,恢复容貌的事帮我下个封口令,对外散出消息说我换侍女了,有个新身份能安全一些,这会很可能沿着我的行踪在你们几家的地盘里偷偷调查,有消息通知我一声。”
傲辰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然后对大家嘱咐道,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给碧菡报仇了,托应彩儿调查长命锁的事,也一直没有消息,现在碧菡去掉了红印子,减低注意力,也能安全一些,应该还要帮碧菡改个名字,不过这事还要看她愿不愿意,不愿意也没事,以后在人前少喊全名就是了。
总的来说,傲辰还是没有太多的顾忌,一是他对自己有信心,二是如今的中洲,他惹不起的势力太少了,帮碧菡报仇的事,充其量也就是手里多沾点血腥,不算什么。
“没问题。”
“我们都会留意的。”
众人纷纷点头,依碧菡的人缘,就算没有傲辰开口,他们也愿意帮这个忙。
“我闻着怎么又有要灭门的架势?”
靖阳忍不住拿开篮子,伸出头插了一句嘴,那模样,可怜有之,像乌龟,也有之,用实际行动告诉大家喝酒过量的后果是有多么凄惨。
“你还没死啊?”
傲辰装着刚看到靖阳的样子,张口就往靖阳心窝子捅了一刀,血淋淋的。
“我干嘛要死?酒后的事怎么能当真?”
受不了傲辰再三的锥心之语,靖阳硬着脖子狡辩,然后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这才站了起来,在额头上顶了我没错三个大字。
“也是,反正你丢人的事也不差这一件,债多了不愁。”
…………
碧菡清除了身上所有的红印子,梳洗打扮,这一辈子从来就没有这么认真过,心妍用她那灵巧的双手在碧菡的长发间跳动,将乌黑如瀑的长发梳成垂云髻流苏髻,还插了一支梅花玉簪,虽然简单,却显得清新优雅,极衬碧菡的容貌、气质。
心妍还帮她画了画眉、点唇……碧菡有生以来别说化妆,照镜子的次数都不多,看着镜子中可人的模样,如置身于梦中,眼泪忍不住哗哗的往外流。
“碧菡,你别哭呀,变漂亮了要开心才是。”
“是啊,菡姐姐,你现在看起来好像我娘亲呢!”
两女你一句,我一句的哄着,半响后碧菡才止住了眼泪,只有她自己知道,因为那骇人的红印子,从小到大,受了多少委屈,多少人以怪异的眼光看他,每次村里有什么灾祸,都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吱呀――
轻轻的推门声响起,傲辰和一众好友一个没拉的都跑来看热闹了,都想瞧瞧碧菡的真容是什么样的。
焕然一新的碧菡,羞涩的往外走,头依旧是低着的,不敢抬,只是这次原因彻底不一样,以前是自卑,这次是羞涩。
只见碧菡一身崭新的散花如意云烟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纤纤腰肢束住,双手放在身前,迟迟不敢抬头。
“菡姐姐,快抬头让大家看看嘛!”
琉璃急切的拉着碧菡后腰上的衣服,她迫不及待的想看大家惊讶的样子。
久久无声――
碧菡鼓起勇气,缓缓抬头,惊艳了全场,这一刻碧菡仿佛使天地无颜色,给人昙花一现的绝美,空山灵雨的震撼,配合上碧菡那种润物细无声的温婉气质,低头如水莲花的娇羞,相信世上没有一个男人可以抗拒碧菡的美,都会有想与其共度一生,执手偕老。
明珠蒙尘,今日重光。
“我饿了,做饭去吧!”
能说这话,有资格说这话的,除了傲辰没有别人,与其他人不同,他看碧菡的眼神与从前没有两样,兴许他早就习惯透过外表看本质了,碧菡的容貌他早就心里有数,所以不觉的惊艳了吧?
“你还能更破坏气氛点吗?”
不止靖阳,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傲辰身上,眼神里都透露着同一种意思,甚至连琉璃都有点生气了,我们忙了那么久,你就不能说点别的吗?好歹夸几句啊?
“你们是舍不得让碧菡做饭吗?那碧菡你少做点,他们已经饱了。”
傲辰一点认错的态度都没有,他本就不喜欢靠脸吃饭的人,而且在心里深处连他自己也没察觉的是,他不喜欢碧菡这样被别人围观,兄弟也不行。
“啊,哦……公子稍等,我马上就去做!”
碧菡像受了惊的鹌鹑,被傲辰的一句话打回了原样,这才记起傲辰为她忙了一夜,现在都快中午了,能不饿吗?心中升起一阵自责,全然不去想骆家这么大,还能饿着傲辰这么个大恩人?这时候差使她去做饭,着实不和情理,可碧菡依旧奉行如真理。
“朽木,木头疙瘩、榆木脑袋……”
靖阳一口气咽不下去,气的跳脚,指着傲辰的鼻子骂了一连串的木,怀疑傲辰是个返老还童的老头,不解风情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漂不漂亮,她都是碧菡。”
傲辰一脸无所谓的说了一句像是解释的话,还未远去的碧菡也清楚的听到了,公子说过,女子的容貌美丑不重要,是自己以前没听。
得,又是她的错,没救了!
“原本还觉得你很好,现在看来,最坏就是你了!”
心妍气不过,对着傲辰横眉竖眼的道,碧菡这么乖巧,你说几句好话能死吗?这个时候都不忘使唤人。
“你不懂,像我这样的才安全,不招女人,不像你家的靖阳,江湖上不知道多少姑娘眼巴巴的惦记着,将来你防贼得防一辈子。”
傲辰一副过来人的语气,还说的振振有词,愣是把自己的缺点说成优点,还堵得心妍无话可说。
…………
如果一名无上高手铁了心要在暗地里整你,会是什么样子的?这种事以前没发生过,想都没人想过,毕竟绝世高人不会这么恶俗无聊,可现在发生了,就在通天王城。
现在整个东疆都琢磨出一个道理,流氓不可怕,无上高手耍流氓才可怕。
野猪遍地走,猛虎如走狗,好像有人把深山老林的野兽全搬这儿来了,原本繁华的通天王城现在打猎都不用出门了,现在出了这种事,原本澹台家周围寸土寸金的地皮,彻底成了鬼域,谁能惹得起那些层出不穷的毒物啊?
这些还都是最不上档次的,澹台家更绝,啧啧……
拇指大小的毒蜂,全身漆黑,领地意识特强,在它们的地盘内,凡是能动的都不放过,原本还只有上千只,可似乎这儿的生活太好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繁衍出了上万,一出来就是遮天蔽日的一大群,一旦被叮上,下场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人们在一里外见到都要望风而逃。
脸盘大小,通体褐色,八只脚跟矛似得,还有着极具美感金色纹路,看着就像一位横行霸道的大将军,吐出来的丝一般的刀剑都砍不断,东疆犬类中最凶的鬼头虎獒撞上去都只有送餐的份。
还有许多其他数之不尽的东西,这些东西都好像成了精似得,直接就在通天王城里冒出来,专挑豪宅居住,你还不能打,打了你就算不无缘无故死掉,也会缺胳膊少腿。
几位澹台家的供奉,长老倒是能清理,可这边清理,那边又冒出来,以他们的身份地位,总不能每天都做清洁工,次数一多就都撂挑子了,这是冲谁来的,大家心里都清楚,难免有点怨气,到底你澹台肖当年是图什么招惹皇甫谨?幸亏皇甫谨书生意气,发了那个誓,否则凡是有求与他的,都让来澹台家闹一次,澹台家就成笑话了。
打从四十多年前,澹台肖羞辱过皇甫谨后,澹台家看似占了上风,实则有苦自知,医师、药膳师、正骨师、丹药师、机关师……凡是吃本事饭的,能走的都走了,倒不是因为鬼谷的号召,是因为人人心中都有一杆秤,你澹台肖今日能忘恩负义,不顾救命之恩羞辱皇甫谨,明儿搞不好就轮到他们了,澹台家是你的澹台家,我们惹不起,走就是了,反正有手艺傍身,东家不打打西家。
于是澹台家的外姓人越走越多,到现在只剩不到三层,还几乎都是杂鱼,可是澹台肖倒也了不起,老子有钱有势有本事,没你们,我自个玩,挑选了天赋不凡、根骨上佳的澹台家子弟倾斜资源培养,出了不少有本事的新人,致使澹台家的向心力倒是上升了许多,现在的澹台家,谁的话都没有澹台肖的好使。
“嘭――”
“哐啷――”
一阵拍桌子,砸东西的响起后,外面的护卫静若寒蝉,喘气都不敢大声,刚刚家主亲自去叫一直恶整澹台家的人出来说话,可人家不理他,只朝他吐了一口又黄又大滩的痰,这事换谁遇上都不会有好心情。
“去,通知肖儿回来,自己惹出的事自己处理。”
澹台鸣此时说不后悔是骗人的,可自己做的孽,又能怪谁呢?大儿子让他逼走了,剩下的儿子都不成气候,在澹台肖面前比狗还听话,偌大的澹台家总不能交给别人,还是妻子说的对,选继承人不能只看武功,大错已经铸成,悔之晚矣啊!
“是,家主!”
接到命令的护卫为自己能离开这水深火热的地方而暗喜,却不敢表现出来,低头应了是,快步离开了。
…………
“铃铛,你看,我找来了你说的细鳞太攀蛇,好几只呢,猛吧?你说我该放哪儿?”
颠道人手里拿着一条头部扁平,略尖,一对大眼睛,身上有着黄褐色的鳞片,这些鳞片有些有着细黑边,腹部呈白色,正不断的吐着蛇信子,像一个孩子一样向铃铛炫耀着。
“哇,好大呀,我都没见过这么大的,当然放那个澹台肖的房子里啦!”
铃铛不但不害怕,还尝试着用手去摸,真的是令人暴汗,这可是毒蛇之王啊,不远处靠在一颗树上的飞鹰已经彻底无语了,谁让他摊上这么个老婆呢?
唉,娶这种女人,还能好好的守着,功劳简直堪比拯救世界。
“好好,这个主意好!”
“有蛇蛋没有?再一公一母,一起放进去,等他回来,房子就变蛇窟了,看他还住不住,嘻嘻!”
“有,当然有,我端了好几个窝呢!”
“我还知道东疆北部的黄土高原,有一种蚯蚓,特会钻地,能把地下弄得坑坑洼洼的都是洞,如果澹台家地下有地道密室什么的,放个几千只,说不定能给弄塌了,你要是能找来,那才叫本事。”
“世上就没有老道弄不来的东西!”
颠道人一拍胸脯,口气大的能把天上的太阳熏下来,不过这话也不算夸张,无上高手做这种事,当然是手到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