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肖乃屿短暂地适应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变化,而后拔掉护士插在自己手背的吊针,他握住傅尧诤没被钢筋贯穿的左手,将额头抵在alpha微微握拳的手背上,极为艰难地收住了自己的情绪和眼泪。
“傅尧诤...”他轻声呢喃:“我要你活着......你给我活着!”
在仪器规律又冰冷的提示音中,纯净的玉兰信息素仿佛化身无数小精灵,它们四处飞舞,驱散了血腥味,最终萦绕在自己从属的alpha身边,用最温和的方式给予最强大的帮助。这股香味太过甘醇,就算毫无标记归属关系的医生和护士闻着都觉得心旷神怡。
救护车以最快的速度飞驰向医院,25分钟后,停在了医院急诊大楼。
总部接应的医生有五位,其中两位两鬓有了白发。那位从救护车上下来的护士看到院长都被惊动了,这下才意识到,自己这回接诊的恐怕不是普通人,是哪个高/门/权/贵还是富家子弟?暂时无从得知。
傅尧诤被第一时间送进了手术室,肖乃屿下救护车时险些摔了一跤,好在护士把他扶住了,但也因此没能跟上转移床的速度,等他赶到了手术室,手术室的门已经关上,红灯亮起。
没能多看两眼。
那位一直跟在他身边催促他去做检查的护士扶着他坐到了长椅上,安慰道:“院长亲自助阵,一定会好起来的,你现在最好也去病房躺着。”
“他没脱离危险之前我哪都不去。”肖乃屿扶着自己的肚子,泪痕未干,固执地道:“我就在这里等着,我和宝宝一起等着他平安出来。”
护士多少能理解他的心境,也知道劝不动了,便关心道:“怎么样,身上还冷吗?那个药的效果应该已经完全过了。”
她可以明显闻出那股玉兰香味淡了许多。
肖乃屿点点头,算是回答,并不说自己手脚还有些发冷。
走廊里很快又赶来一位中年医生,那护士起身喊了一声主任,那位主任医师并不进手术室,而是拿了一瓶透明的输液药水,俯身与omega说:“肖先生,我知道你注射了聚醇药剂,考虑到你的身体状况,现在最好挂水,把药物的副作用降到最小,至少不会影响到孩子。”
他提了孩子,肖乃屿紧绷的神经才短暂松弛了一下,是啊,他还怀着宝宝,那个药对宝宝或多或少会有伤害的。
“你给我用上吧。”他抬起手,终于愿意配合治疗。
那位主任很快给他扎好了针。
“我手脚有点发冷,会不会...”
“你放心,这是注射之后的正常现象,一个小时后会自动缓解,你既然不愿意卧床,就先在这边坐着,不要剧烈运动,我会在这里照顾你,直到傅先生出手术室,直到你愿意去病房休息。”
“...你?”医院的阵仗太大了,显然是有人特意知会过。
那位医生看出他的疑惑,直接道:“是傅太太让我照顾好你的。”
“......”
姚清?
他都忘了,傅家神通广大,出了事怎么可能瞒得过姚清的耳朵。
肖乃屿无暇去多想姚清见到自己时会是什么态度,他只知道傅家能动用最好的医生,傅尧诤平安的概率就会大上数倍。
而这些保障,是自己怎么努力都给不了的。
手术室的大门将这个冷调的空间一分为二,门内的人生死未卜,门外的人,无声地摩擦着手中带血的戒指盒――他握着傅尧诤的右手恳求他活下去时,才发现这对戒指一直被这人紧紧抓在手心里,即使失去意识了,也不曾松开。
求婚的戒指被他弄丢了,婚戒却没有丢。他打开,看见里面的两枚戒指还挨在一起,经历过“生死”,居然没有分开一丝一毫。
肖乃屿用食指指腹摸了摸两枚戒指,触手冰凉,盒子上的血失去了温度,也和这两枚戒指一样凉。
手术室的大门忽然开了,他合上盒子,起身极猛:“他怎么样了!?”
出来的是一位中年医生,神色凝重:“病人身上有四块铁片,两根钢筋,我们能确认没有捅破体内任何器官,这是唯一值得庆幸的一点。”
肖乃屿稍稍松了一口气,又听医生大喘气地说了一句:“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贯穿肩膀的那块铁片位置十分危险,加之他左手手背也有贯穿伤,左肩左手同时手术,风险极大,我需要告知你,一旦手术出现意外,轻则从左肩部位至左手手指处瘫痪,不排除截肢的可能,重则...因为扎穿肩膀的那块的铁片离心脏不过三厘米...可能危及生命。”
“......”
“哎!肖先生?!”一旁的护士及时扶了肖乃屿一把,避免他软倒在地。
肖乃屿眼前黑了一阵,再缓过来,便见着“病危通知书”已经递到自己眼前。
“你跟傅先生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