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了场,他面色沉重地拍了拍苏淮的肩说:“看样子,今年为校争光的大任是得落到你身上了。”
苏淮鼓励他:“没事,不用竞赛成绩,你可以用裸分冲刺清北。”
余鸣惊恐地摆摆手,颇有自知之明。他本来成绩在火箭班就不算拔尖,也就物理成绩突出一些,如果走不成竞赛保送,纯靠高考希望就更是渺茫。
“那我还不如求我爸去捐两栋楼,看看有没有机会走走后门。”
苏淮被他悲壮的神情弄得轻轻地笑了声,刚想说什么,就听放在口袋里的手机提示音突然响了起来。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对面是路与北发来的一条短信。
【好漂亮。】
没头没尾的三个字,让苏淮看的有些莫名其妙。
余鸣看见他的表情,已经是见怪不怪,冲他挤了挤眼,眼底神情揶揄:“又是路与北?”
苏淮还在琢磨着路与北是什么意思,点了点头对他说:“他找我有些事,你先去房间休息吧。我打个电话就回去。”
余鸣可不觉得路与北能有什么正经事要找苏淮,但是他向来知情识趣,听苏淮这么说,也没多问,冲他挥了挥手就转身离开了。
苏淮见着余鸣走远,看一眼屏幕的时钟估算了下时间,翻到路与北的号码拨了过去。
连线的“嘟嘟”声只响了一下,电话那边就立刻被人接了起来。
路与北的声音懒洋洋的,却掩不住里面的笑意:“喂,怎么现在打电话?讲座结束了?”
“嗯,刚刚结束。”苏淮拿着手机往外走,“接下来应该没什么行程了,回去休息一会儿,一个小时后和领队一起去自助餐点吃晚饭。”
“那就好,吃完洗个澡,可以早点休息。”路与北说。
“我知道。”苏淮应着,心里没忘记那没头没尾的短信,正准备问,却听那边路与北又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淼淼。”
路与北像是离人群稍微远了点,背景里嘈杂的人声渐渐小了许多,他低哑独特的声线变得更加鲜明起来:“你现在在哪,酒店的会议室吗?”
苏淮应了声:“对,正准备往房间走。”
“身边有窗户吗?”路与北继续问。
苏淮脚步微微一顿,他朝四周看了一圈,看见了尽头服务台对面的落地窗,他走了过去:“有,怎么了?”
“抬头看看。”
苏淮顺着他的声音抬起了头。
n市和x市离得实在太近,八十公里的土地没有山脉的阻隔,平坦广阔的盆地彼此连接着,连景色都相差无几。
正是傍晚,太阳已经落了大半,地平线以上大片云团被光晕染成绮丽的粉色,成片的云霞点缀在将暗未暗的天色中,看上去浪漫而震撼。
“是不是好漂亮?操场上挤了好多人在拍照。我原本也打算拍的,后来觉得拍出来的总是差点意思。”
路与北疏懒地笑着,有风声轻轻吹过:“但我想和你一起看。”
*
衡高高三的第二次月考计划安排在苏淮走后的第四天,胖子对此一直怨念颇深。
“星期天拿来上课已经很过分了,怎么还要拿来考试,多坏人心情。”
路与北倒是觉得无所谓,转了下笔抬头斜睨他一眼:“反正你放在哪一天心情也不会好的,不如早死早超生。”
胖子低头看着前几天借来的笔记,抓耳挠腮。
路与北被他烦的头疼,起身准备赶人:“我说自从苏淮去比赛,你天天往我这里跑算怎么回事?真以为多拜考神就能考得好?王思予成绩也不差,你们两个一起住这么久了,也没见你哪次多考两分。”
胖子哼了一声:“我这坚定的共产主义、唯物主义战士能有这么迷信?我不回去那纯粹就是因为不乐意看见王思予那孙子。”
路与北:“他又怎么你了。”
“这个叛徒……”胖子翻了个白眼,咬牙切齿:“他居然背叛组织,偷摸地跟胡月班上的学习委员谈恋爱了!”
路与北挑了挑眉,玩味道:“那现在我们三个岂不是只有你形单影只?”
胖子愣了愣,看着路与北大惊失色:“什么?路哥你也――?!”
“对啊,和苏淮。”路与北伸手将倒计时牌子上的时间又撕了一页,慢条斯理地说,“你不是还是我们cp粉吗?”
胖子看着路与北的表情,反应过来被耍了,忍不住笑着骂一声:“艹,你说话能不能不要大喘气,我还以为我好不容易粉上一对,官宣都没宣就突然be了呢。”
“那不会,我和淮淮情比金坚,矢志不渝,已经永久锁死没有其他人插足的机会了,”路与北微笑:“――特别是你,别没事就跑过来,要是你真需要补课,我找人另推荐个靠谱家教给你。”
胖子翻了个白眼:“路哥,我从前怎么没看出你这么重色轻友?你还是我那个能为兄弟两肋插刀的大名鼎鼎五中校霸路与北路大哥吗?”
路与北听着这个充满了黑历史的称呼就忍不住满身的鸡皮疙瘩,沉着脸把桌上的橡皮朝他砸过去:“快滚!”
胖子嘿嘿笑了声,拿着自己的书转身就准备往外走,临关门前对着路与北道:“对了,最近流感大爆发,我今天才在医务室看见你们班几个人在那挂水,你自己也注意点儿,我看你脸色好像有点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