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无论怎么听，都是讽刺意味十足。
一个交白卷的人，能考全校第一？
一个被文科三班赶出去的渣渣，能考全校第一？
敢说出这种话，哪来的勇气和信心？
“呵呵，就他？也全校第一？倒数第一吧。”霍兴扬身边一人冷笑着。
另一个人附和道：“也不能这么说，万一是倒数第二呢？这也是很大的进步，不是吗？”
“你们可别小看了这位，他信誓旦旦地跟我说，全校第一没我的份，甚至全校第二第三也没我的份，今天马上就是考试了。我让你们来，也是做一个见证而已。也好让某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醒悟醒悟。”霍兴扬嘿嘿笑着。
他当然是有绝对自信的，哪一期的考试第一不是他的？
这一次中考自然是不例外的，第一名，不过就是走个过场，对他而言，毫无悬念。
邓展一下子就成为了这里的焦点，被人指指点点。
霍兴扬当然是另外一个焦点，因为平时都被老师当成正面教材，各种表扬、褒奖。新生入学的时候，更是被他们的班主任将霍兴扬立为榜样，说一句“你们都要向他学习”。
所以，这里很多的学生都认识霍兴扬的，也崇拜霍兴扬。
来来往往的学生，发现这里的事儿，也就讨论了起来。
至于邓展，也许之前不怎么出名，可最近几个月是挺出名的，因为被各种班级都当成反面教材。
被文科三班赶出来，考试还交白卷的人，这种人，就是你们的另外一个榜样，谁敢向他学习，明天就叫家长来学校开会。
被这么多的目光注视，被这么多人指指点点，或嘲讽、或奚落。邓展倒是心里很平静，淡淡地看了霍兴扬一眼，说道：“没错，我的确是说过这样的话。”
此话一出口，校门口更加哗然了。
如果说之前只是霍兴扬的一面之词，不足以为证，那么现在他自己都亲口承认了，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果然是自大啊，果然是不知所谓啊。
“但霍兴扬，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邓展又说一句。
“打赌？呵呵，你想打什么赌？”霍兴扬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就拿这次全校第一来打赌。”
“赢了如何？输了又如何？”
“你说。”
“好，我也不说什么彩头了，就你这穷鬼，也拿不出什么彩头。这样吧，到时候谁要是没拿到全校第一的名次，就当着全校人员的面，说自己是废物，怎么样？敢不敢？”
“有何不敢？”邓展微微一笑。
这个时候，人群里来了一个人。
她扯了扯邓展的衣袖，然后瞪了霍兴扬一眼，然后柔声地对邓展说道：“邓展，你别理他，别跟他打这样的赌。”说完，又扭头对霍兴扬说道：“霍兴扬，你很闲是不是？”
霍兴扬笑了：“若依，你应该听到的，是他提出来的打赌，可不是我提出来的。”
这个忽然出现的女孩正是明若依，她早一步来了学校，但刚才听到学校门口很热闹就过来看看，谁知道就看到这一幕。
她料定是霍兴扬想欺负邓展，故而就站了出来，想阻止这一场摩擦。
“邓展，你别理会他。”明若依不理霍兴扬，对邓展又说了一声。
然而，邓展听若未闻，只看了霍兴扬一眼，说道：“记住你的话，输的人，要承认自己是废物，而且是当着全校人员的面。如果到时候你不认了怎么办？”
“邓展……”明若依见他这么说，又喊他一声。苦心相劝。霍兴扬虽然嚣张了一点，但他真的是学习成绩很好的，你……你跟他比别的还好，为什么偏偏要钻牛角尖呢？
“哈哈哈……我不认？我还怕你不认呢，现在这里有这么多人，那就把话说清了先。来来来，大伙儿做个见证，你们应该是听到了，这个叫邓展的同学，他要跟我打赌，这次中考，谁要是没考到全校第一，谁就当着全校人员的面承认自己是废物。你们是听清楚了吧？还希望你们做个见证，免得他到时候反悔不承认。”霍兴扬笑盈盈地说道。
“好，我作证，我都录下来了。”霍兴扬身边一男子拿着手机，很聪明的将刚才一幕幕全录了下来，“到时候谁要是不承认，嘿嘿，我就全校播放。”
“我也录下来了。”一个路人女孩觉得热闹，也录制下来了。录完了过程，还特意给邓展和霍兴扬二人加了一个特写。
“我也可以作证！”
“我也可以作证。”
周围的人起哄，一时热闹非凡。
“好了，有大家这句话就行了。今天就是考试了，大家拭目以待吧。”霍兴扬心满意足地带着人退开。
人群散去，邓展也要回教室。
明若依在他背后，咬着嘴唇又喊他一声。
“你为什么偏要跟他赌？你明知道会输的，何必呢？”语气似乎有几分责怪的意思。
“这好像不关你的事吧？”邓展没回头，只是淡淡地说道。
对于明若依，他已经看开了。也不再对她有任何执念了。
曾经的她，不信他。
如今的她，还是不信他。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说的？
话不投机半句多，就是这意思。
“你……我知道你是为了我而故意跟他针对的，可是，你要知道，他学习成绩一直都是很好的，连我都自愧不如，你跟他比别的还好，为什么要比这个？”明若依说道，完全也是出于好心吧。
霍兴扬这次有备而来，叫这么多人做见证。
倘若邓展输了，到时候视频满天飞，后半个学期，邓展还能静得下心去迎接高考吗？
能在所有人都指指点点的情况下，安心复习？
高考是他们最重要的日子，你拿这样的日子去打赌，这不是乱来是什么？
“为了你？你似乎太高看你自己了，我跟他赌，不为任何人。如果一定要说一个人，那也不是你。好好迎接你自己的考试吧，我自己的路，我自己清楚，不需要旁人指指点点。”
邓展丢下这句话，就扬长而去。
明若依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一时心里的滋味很是复杂。他变了，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可以感觉得到，他跟以前的他已经不太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