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这里有血!”陈锦鲲喊了一声,带着阿瑜来到一片草丛前。
阿瑜低头一看,只见路旁一片不起眼的草丛间竟然有一块血迹。再顺着血迹往深处走去,竟然看到在一片茂密的树林里,有一大堆苍蝇围着什么东西“嗡嗡嗡”的叮咬。
阿瑜壮着胆子走过去,就见苍蝇正围着一团黑糊糊的东西贪婪的饱食一顿。闻着还有很重的血腥味,看上去竟是一团模糊的影子,隐约露出一丁点的人形。
“化尸粉?!”阿瑜忍不住惊叫一声。
这东西她只听说过,却没有真正见到过。只知道江湖上有这么一种东西,能把人的尸体在极短的时间内化为无形,效果接近硫酸,是黑道上用于毁灭证据最好用的工具。
真没想到,这样的东西竟会在这里出现。
陈锦鲲听到阿瑜的话,也不敢置信的问:“阿瑜,你是说这地上这么浅浅的一滩东西,竟然是……人的尸体?”
“那你觉得这会是什么?从这滩东西的形状,还有这些苍蝇为之疯狂的程度,不是尸体还会是什么?”
说到这里,阿瑜好像突然想起什么,马上又对陈锦鲲说:“阿鲲,我们赶快走。看这情形,那帮人刚刚走掉没多久,或许因为什么事,还没来得及彻底清扫现场,否则不会还留下马车在这里。”
陈锦鲲也是脸上一变,“你是说,他们还会再来?”
“极有这个可能,既然是一帮毁尸灭迹的杀手,就绝对不可能留下任何的线索被人发现。出现这种情况,只能说明他们的计划出现了什么异样,或许是去办更重要的事情。很有可能做完之后,会再派一个人打扫一遍现场。趁他们还没有回来再看一眼,我们赶快走!”
“好,是非之地,不易久留。”陈锦鲲认同的应道。
阿瑜和陈锦鲲马上就离开这片树林,绕到渝塔的后面,朝另一条路往渝县中心的方向走去。
阿瑜知道陈锦鲲是个实性子,又叮嘱他,“阿鲲,今天的事情你千万别对任何人说。那帮人来历不明,要是知道被你发现,恐怕会对你不利。而且,你回书院的时候,千万不能走这一条路。”
陈锦鲲懂得阿瑜是为自己好,便说:“你放心,我回书院不是这条路。今天的事情,我就是跟爹娘都不会说。如你所说,那帮凶徒是什么人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他们对付的是谁,即便我去报官,也不知道从何报起。”
阿瑜原本以为陈锦鲲念书念得有点迂腐,今天听他的话,倒不像是如此。
阿瑜会心一笑,“你明白就好。”
两个人又有说有笑的回到家。公公陈贵和婆婆李氏看到他们夫唱妇随、喜笑颜开的样子,心情很是不错。
做大人的,有哪个不希望自己家的孩子和和睦睦的?虽然他们还没有成亲,可已经好得像一个人似的,只等来年锦鲲高中,两人完婚,就可以早一点抱上孙子。
虽说如此,可陈贵还是要做出愠怒的样子,不管内心有多疼孩子,家长的架子可要端得十足,“叫你们两个看完花灯就回家,这晌午都过了,才记得回来!”
“爹,都怪我!带着阿瑜上了一趟渝塔,就什么事都给忘了。”陈锦鲲故意这样说,把责任都推到自己的身上,护起小媳妇来当仁不让。
婆婆李氏用温柔的眼神看着他们:“快吃饭吧,锅里热着呢,就等你们回来。”
饭吃完之后,陈锦鲲就准备回去。可他对小媳妇依旧依依不舍,又对阿瑜说:“要不,我吃完晚饭再走吧。”
“吃完晚饭,天已经黑了,山路不好走。我现在给你做几块糕点,路上带着吃,黄昏时分就可以回书院。”阿瑜不放心的说。
陈锦鲲撇一下嘴,心里却有一点酸溜溜的:“阿瑜,我要是回去,又不知道得过多久才能看到你。”
“噗嗤”,阿瑜轻笑一下,“书院离家里又不远,你好好念书,等将来考上了便可天天回家。现在正是你应该发奋图强的时候,怎么变得这样矫情?”
“人家哪里是矫情,明明是舍不得你。”陈锦鲲酸溜溜的说。
阿瑜却是心里一暖,想起今天渝塔上面缠绵的吻,不由又有几分脸红。
她替陈锦鲲收拾好包裹,又关切的说:“记得我的话,回去不要走那条路,今天的事情也不要对别人讲。路上注意安全,好生念书。”
“嗯。”陈锦鲲接过行李,眼神中带着渴望看着阿瑜。
还不等阿瑜明白过来,陈锦鲲的吻又抚上自己的唇,这一走又不知道多久能再看到阿瑜,真的让他心里不舍。
两个人正亲热着,却听到门口一个清脆的女声:“哎哟,哥哥真不害臊,在家门口就亲起阿瑜姐来了!”
阿瑜听到陈瑶婷的声音,立刻面红耳赤,推开陈锦鲲的怀抱,跑到一边去了。
婆婆李氏听到,走过来一看,正好看到阿瑜脸红通通的跑出来,笑骂着点了点陈瑶婷:“你这皮丫头,叫你做的不去做,尽看一些不该看的。”
陈瑶婷躲过了李氏的手指,不服气的说:“是他们没羞没臊嘛,叫他们成亲不去成,倒在家门口亲起来了。”
“死丫头,还说!小心我撕了你的皮。”
陈瑶婷朝李氏做一个鬼脸,人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野了。
陈锦鲲则背着阿瑜收拾好的行李,向陈贵和李氏道个别,迎着黄昏时分的夕阳走回书院。
李氏看着儿子的背影,也有些感慨的说:“是该给儿子儿媳准备准备了,看他们如胶似漆的样子,等明个阿鲲一考完,就可以成亲了。”
陈锦鲲走出渝县,手里面握着阿瑜做的糕点,一边走一边吃着,那叫一个津津有味。
好长时间没尝到小媳妇的手艺,还是那么好。而且不光备了自己那一份,顺带还做了许多给自己的同窗,还有书院的夫子。
陈锦鲲嚼着好吃的糕点,想着小媳妇种种的好,觉得糕点的味道真甜,真是甜到他的心坎里去了。
他走的是一条经常走的山路,平素这里很少有人经过,只是偶尔有几个樵夫会上山砍柴。
他走过一片树林当中的小道,那里树木茂盛,道路两旁的灌木足有一个人那么高。陈锦鲲算过,朝这条小道一直走,再走上半个时辰,就可以到书院了,这是他一个人发现的一条近道。
忽然,他觉得什么东西绊了自己的腿一下,低下头一看,却看到有一只未穿鞋的脚伸出来,好巧不巧的绊住自己。
“嘶……这里怎么会有人?”陈锦鲲倒吸了一口冷气,不由的吓了一跳。
这荒郊野外的怎么会有人?而且还孤伶伶的躺在这里,不得不让人觉得有几分诡异。
他走过去一看,只见那灌木丛深处躺着一个人,看不见脸,因为是背在上、面朝下的躺在那里,浑身的外套被脱去,只剩下一件脏兮兮的中衣。
而且身上满是血,右腿还受了伤,看样子是晕了过去。
陈锦鲲没有忘记阿瑜的叮嘱,但半路上遇见奄奄一息的人,总不可能当作什么都没有看见。
他扶起那个人,一看那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五官挺清秀,但是略显苍老,因为他额角的鬓发都有一些斑白。
“老伯,老伯,你醒醒,你受伤这样躺在这里,是会生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