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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 容不下她

  陈懿果一路沉默,陈晨亦不开口,他在想,她都和文进说了什么,陆远帮助她,他理解。曾经,他去国外,和纪晓云热恋的那段时间,他什么也没想,把人拜托兄弟照顾。当然,发生很多事情之后,他又找过陆远,那个时候他才知道,陆远喜欢陈懿果,不过碍于他在,陆远永远不会开口。可是张文呢?一个富二代,真的爱的无可自拔为了她宁远放弃家族产业吗?她有什么值得他苦苦相守的?又有什么,能让她也相信张文呢?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中,丝毫没有在意身边人的异样。陈懿果因为精神高度紧绷,这会儿有些受不住的胸疼,并且,耳朵一阵嗡鸣过后陷入失聪。好在,飞机上的他们不会有争吵,也没有交流,否则,她的情况定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她一直隐忍着不动,佯装睡觉,直到他离开座位。她迅速的睁开眼,从衣服里掏出张文新给她配的药物。张文告诉她,因为肺部高血压趋于严重,她的心脏已经出现了病变,目前的治疗以保守为主,硝酸甘油是很平常也很救急的药物,但是,最好要配合吸氧治疗。最最重要的是改善生活质量,否则,她的身体损失加大,也不会活太久。

  陈懿果没有想太多,所有的事情现在都偏离了轨道,好像有一双无情的手紧紧的抓住她的喉咙,牵引着她走。

  自由、拼搏、抗争,所有的所有都远离了她,陈懿果无力的就像水上浮萍,该去哪里,完全不由自主。

  相比那时的宋敏柔,她更加弱小孤独,对未来没有丝毫信心。宋敏柔尚有亲朋好友可以倾诉,遇到困难可以协商讨论。而她,从小到大孤苦无依,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况且,容旭尧是真爱宋敏柔,从未真正的要伤害。陈晨呢?不过是她一直在暗恋,爱的凄惨。他又人格分裂,忘却了之前的自己。因为与纪晓云的纠葛,几个人的人生被改写,她,何其无辜。眼看着前方无数的坑,她躲不过,纵使粉身碎骨她也要跳下去,这一生这样的遭遇,她认了。

  陈晨去了一趟卫生间,回来的时候陈懿果是真的睡着了。药效很快,随着舒适度,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过,额头上还有些许汗珠,她的眉头也拧着。他以为是她在做噩梦,扭头看着,最终,轻轻的拍着她。还是不忍心啊,他希望她睡得安稳些。

  黄粱一梦,再美好的画面都会随着飞机落地而破碎。她像认了命一般拖着疲惫的身子跟在后面,安静的仿佛周遭的空气,就连朱雪丽亲自到机场接机,“客气”的打招呼她都不知。

  陈晨不悦的皱眉,朱雪丽已经很温柔很客气的了,伸出的手一直悬在空中,而她还愣愣的看着前方。

  “不用理她,走吧”

  陈晨揽过朱雪丽,反而瞪了她一眼。这才,陈懿果回过神,看着前方身材姣好,脸色红润,与他并肩谈笑风生的女人,心里一阵刺头。

  “来,给我吧”管家看不下去了,伸手接过了陈懿果手中的行李。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前一段时间还算好的两个人又变的紧张起来。

  陈懿果淡淡一笑,显然,对于他和朱雪丽,她并没有在意。这倒是让他有些不自在,像是故意在引起她注意的孩子,没有得到预期的效果,自己也烦躁的生气。这不,见她在后面和曾立权嘘寒问暖,他生气的甩开朱雪丽,快步上了车。

  他的这番别扭尽落朱雪丽眼里,这是她不曾看过的,他最真实的一面,只属于陈懿果的特权,她在心里已经把她杀了千次百次。

  临近过年,街上已经有了热闹的景象,红色是这个节日的主题色,就像是陈懿果的应援团。当初,她因为害怕孤寂和寒冷特意选取了最热的颜色,她希望,今后的生活能有温暖。现在看来,当时的自己还真是孩子,热闹,与她毫无关系,那是别人的。

  她还是住在那栋别墅里,不同的是,朱雪丽嫣然成为了这里的女主人,而几名本就看不惯她的佣人更加对她不予理会了。刚回来的那几天,陈父来过一次,她害怕的躲在屋子里不敢出来,那个男人连自己的孙子都敢杀死,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若论狠毒,她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绝情的了。好在朱雪丽招呼着,陈父不过是来打探陈晨的态度,毕竟,上一次父子俩闹的不欢而散。她在楼上小心翼翼的听着,怎么,他们在谈论外婆,外婆怎么了吗?

  慌忙的,她联系了之前照顾外婆的佣人,无奈,那端就是连接不上,陈懿果着急了,种种不好的画面浮现在眼前。都怪自己,最近因为发生了太多事情,她竟然忽略了外婆。她明知道陈晨的脾气,明知道陈晨不喜欢她,她便宜上赶着爱的用情至深。是她,不自量力;是她,自以为是;因为自己,她把一直爱她的亲人弃之不顾。

  一直到陈父离开,陈晨回来,她的大脑都是一片空白,越来越难以呼吸的情况笼罩着整个人,是他,一定是他生气了,不满于她的忤逆,随意,是她牵连了外婆。她害怕的蜷缩在床角,坐在地上,头深深的埋在两腿之间,一动不动,仿佛一尊石像。

  陈晨环顾四周没有看到心里想看到的人,不悦的皱起眉头,为什么,陈懿果不能像其他人一样在客厅里等他?

  “下午,叔叔来过了”朱雪丽上前为他褪去外衣,温柔的接过她手中的箱包,嘴里却添油加醋的说了很多。

  不过是不满于陈懿果的无理,还有,陈父心软,想念儿子之类的话。朱雪丽就像是古代贤孝的女子,一直努力着缓和父子两人的关系,陈晨懂,即使父亲来另有目的,但是朱雪丽能做到这一点已经很不容易。

  坐在餐桌前,他们已经忘记了楼上那个因为恐惧而瑟瑟发抖,把自己逼入无声境界的可怜人,他们坐在餐桌前,谈笑风生,分享生活琐事,这才是所有人眼里的一家人。没有人帮助她,没有人在乎她,就像是小时候,她失去了父母和家,只能在冰冷的储物间里,靠着单薄的衣物,在苦难里求得生存。没有区别,这么多年过去了,都没变,现在的她和那时候的她一点儿区别都没有。

  曾立权频频向楼上望去,心里惦记着陈懿果,这才,陈晨注意到她并没有下来的事实。

  “怎么没叫小姐?”低沉的声音质问着佣人,李姐有些慌张的低下头。没有人注意到陈懿果,又岂有人去叫?

  “叫了叫了,但是,没应声”

  陈晨狐疑的皱起眉头,像是想起了什么,站起身就向楼上快步走去。一连几声敲门,里面都没有动静,怕不是想不开做什么傻事吧?陈晨心里一揪一揪的紧张,如果不是腿不方便,他这会儿肯定是踹开门,哪里还能等着人去拿钥匙。

  “小姐!”曾立权看到陈懿果大汗淋漓的倒在床边,脸色极其难看,又觉得,她平静的没有了呼吸,一时间,竟然急的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要越过陈晨上前查看。

  “快,叫救护车”陈晨率先蹲在她身旁,叫了几声都没应答。她黏在脸上的汗水就像是刚刚洗过脸那么湿,额头处打湿了的几缕秀发,让人看了不免心疼。

  “果果?果果?”他摇晃着她,抱起她,把她放到床上,又叫着她。可是,她像是死了一般,除了微弱的呼吸,没有半点儿反应。

  他从来都没见过这般情景,这是怎么了?早晨还好端端的,现在怎么就严重到如此地步呢?

  她的身上都湿了,陈晨清退了屋里所有的人,小心翼翼的替她换着。认真抱着她的时候才发现,这个人太轻了。在不知她具体情况的前提下,他的内心有着前所未有的慌乱。

  “呜~”陈懿果的嘴里发出不舒服的嘤咛声,陈晨立刻趴在她的耳边,嘴里叫着她的名字,手上的动作加快了许多。

  他觉得,陈懿果不是普通的感冒更不是什么劳累过度,肯定是比这些都严重的,是他不知道而她心知肚明的。第一次,他觉得住的远离市区一点儿也不好,后悔把别墅安置在郊区,到现在,救护车还没到,她的情况又不容他再等下去。

  在换好陈懿果衣服之后,他一把抱起昏迷的人,不顾他人疑惑的眼神,径自下了楼。

  “曾叔,快开车去医院,果果情况不好”他的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哪里有人会经受住这般发热?他关心她,满心都是她,朱雪丽看着渐渐离去的背影,双手握成全,紧紧的攥着,锤在身体两侧。她知道,但凡松懈一些,她就会输,毕竟,他停留在她身上的是情,没有爱,没有心。

  n市的中心医院里,陈晨在急诊室前来回踱步,所有的担心写在脸上,容不得半点儿虚假。好半天,医生才从里面出来。

  “医生,她怎么样?”陈晨焦急的问着。那医生摘了口罩,上下打量他一番,而后才缓缓开口。

  “没什么,应该是精神过度紧张导致的,再加上没有吃东西,低血糖晕倒了”

  医生说的轻松,可他不太相信。单纯的这样会浑身大汗淋漓,陷入深度昏迷吗?他又不傻,陈懿果的症状哪里有这般轻松呢。他想问着什么,还未等开口,医生就离开了。

  这个时候陈懿果已经苏醒,她记得发生的事情,只是昏迷之后,她没什么印象了。外婆现在下落不明,她还要求助他帮忙,或者说是恳求他不要为难家人,又怎么会让医生说出实情呢,若不是那名医生与张文有些交情,她还真不好蒙混过关。见到他进来,她挣扎着要坐起来,却因为身体虚弱,没有成功罢了。

  “为什么不吃饭?故意和我抗衡吗?”本来是要关心,吐出口的话变成了责备。

  “那个,我求求你,求求你了。我外婆,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啊”她开口就是求饶,眼泪像抑制不住的水龙头。

  陈晨还在思索,是谁告诉她外婆找不到的事情,他也想告诉她,外婆的失踪和他没关系,他正在努力寻找。一切的误会都要解开,偏偏这个时候朱雪丽推门而入,很般配的站在他身边,刺的她心疼。

  “下午叔叔来了,估计是有些话被她听到了”朱雪丽说的模量两可,陈晨也没多想,可是,在她听来就是证实下午陈父所说的那些话,外婆,就是被他带走了,或者说,外婆是否能回来,全看他的心情。

  “陈晨,我外婆没有对不起你,你不能害她,你会遭报应的,真的,外婆那么善良,那么信任你,你怎么忍心呢?”

  “你就认定你外婆失踪和我有关了?”他反问她,对于她的断定,他有些伤心。

  “是,除了你其他人没有这个本领了,更没有人会这么恨我了”说着她闭上了眼睛,为这么多年的感情不值得,是的,她后悔了,何必把家人都搭进去呢。陈晨是个很骄傲,自尊心极强的人,一向,陈懿果对他逆来顺受,依赖着他生存。今天这般态度是他不曾想到的,就像是一记锤子敲在心上,瞬间,支离破碎。

  “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不过我告诉你,如果你以为用这种方式能让我同情你,放过你,那你想错了,我会让你变本加厉的痛苦,信不信?”他的眼神落在她的眼里是阴毒,她没有办法,必须忍,尤其是他离开的时候,居然把自己交给那个叫朱雪丽的女人看着。以她的自觉,那个女人绝不简单,否则,陈父那种势利眼的人也不会对待朱雪丽那么态度温和。

  她被禁足了,从医院出来后,她再没出过别墅的大门。不仅如此,他没收了她所有与外界联络的方式,包括与s市的联络,也许,她现在真正的成为了失踪人口。

  胡思乱想的日子要把她逼疯,整整半个月,她见不到他人,也不知道外界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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