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长空的话被两人打断,他不仅没有责怪的意思反而指着苏淮笑道:“孺子可教,这么快就学会我说话的风格了,好吧,这话要从何说起呢?就从四十年前说起吧。”
“你们都知道我鬼医一门世代以替人看事为生,虽说这看虚病也是为了济世救人,但毕竟背了因果,所以司马家历来人丁单薄,几乎都是一脉单传,我父亲更是到了四十岁头上才有了我这个独子,全家上下对我视若珍宝,说起我的童年那可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眼看司马长空说着说着又要跑题,苏淮和沈济世脸上都露出不满的神色。
司马长空似乎也察觉到两人的不满,转入正题道:“我父亲也将我视为司马家的希望,从小就传授我鬼医一门的各种本事,父亲本以为在全家人的悉心照料下,我会无病无灾、健康成长,可是没想到十二岁那年我却得了怪病,身体内的脏器衰竭,外表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衰老。”
“未老先衰症?”沈济世和苏淮异口同声的道。
司马长空点头道:“正是未老先衰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我全身皮肤松弛,脸上布满皱纹,头发也从黝黑到花白再到一把把的掉落。我司马家擅长诊治虚病,对实病却知之甚少,更何况是不治之症,全家人心急如焚热却一筹莫展。”
“父亲几乎带我走遍了整个华国寻找名医替我诊治,却无一人能治疗我的病症,就在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之时,令师李长生却主动找上门来,要说李长生这医神之名可不是白给的,一眼就看出我天赋异禀、骨骼清奇,当下就要砍鸡头、烧黄纸和我结为异性兄弟。”
苏淮和沈济世相视苦笑,也是不禁有些佩服司马长空,事关自己的生死依然能够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司马长空看着二人摇头道:“圣手门的人什么时候才能有点幽默感,好吧,不扯犊子了,当时李长生答应出手救我,却坚持要与我平辈论交,他说我司马家背负的因果太多,到我这一代注定香火断绝,他可以救我一命,并将《帝王内经》传授于我延长我的寿命。”
“同时他也提出,在四十年后希望我可以收他的衣钵传人为弟子,用一年的时间,将我鬼医一门的医术传授于他,不用怀疑就是你小子了。”司马长空指着苏淮道。
苏淮疑惑的说道:“前辈您是说家师在早在四十年前,就要求你将来收我为徒?可是四十年前我尚未出生,家师如何肯定四十年后我一定会继承他的衣钵呢?还有为什么是一年的时间呢?”
司马长空闻言道:“关于你的第一个问题别问我,我当时也才十二岁一心只想如何才能活命,完全没有兴趣和你师父讨论他为何会未卜先知的问题,至于为什么约定教你一年的时间,我倒是可以回答你,因为我只有一年的时间可用了。”
沈济世闻言惊道:“前辈您是说,您只剩一年的寿命了?”
司马长空点点头道:“准确的说,还剩一年零五天。”
苏淮终于明白司马长空为什么会是一个逗比加话痨了,原来他只是想开心的度过生命最后时光中的每一天,他想尽量和生命最后一段时光中遇到的每个人多说几句话。
想到此处,苏淮面上不禁露出悲伤的神色。
司马长空笑道:“小子别弄得这么愁云惨淡的,我本来四十年前就应该死了,多出的这四十年都是李长生帮我赚来的,我知足了。”
“前辈一诺千金、为了与履行与家师的约定不远千里而来,又不惜将自己生命中最后的时光用来教导我师弟,晚辈再这里代家师先行谢过前辈。”沈济世起身恭恭敬敬的朝司马长空行礼,苏淮见状也连忙起身作揖。
司马长空却笑道:“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我这一辈子自由自在最讨厌礼数,以后跟我相处随意一些,别拘谨。”
说着他又转头对苏淮道:“小子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徒弟了,来为师先送你一个见面礼。”
说着他从怀内取出一个锦盒扔给苏淮。
苏淮接过锦盒,求助式的望向沈济世。苏淮对司马长空的印象不坏,但要自己给他当徒弟,并且接下一年的时间要跟随他学艺,苏淮打心眼里是抗拒的,别的不说就光是司马长空那话痨的毛病他就受不了,他多么希望沈济世此刻能帮他想个理由拒绝司马长空呀!
沈济世对苏淮求助的目光视而不见,一脸严肃的道:“师弟,你还不快跪下拜师?”
苏淮闻言,急得连连对沈济世使眼色。沈济世索性直接避开他的目光,转头对司马长空道:“前辈,今日天色已晚,明日一早我定然准备好三牲六礼,祭告天地给师弟补办一个正式的拜师礼。”
司马长空一摆手道:“不用,刚才不是说了,我最讨厌礼数,砸门都是大老爷们,讲究个言出必行,我既然当初答应了李长风,那这小子就是我徒弟,况且李长风给我准备这徒弟也着实不错,不仅继承了他一身功力,年纪轻轻居然就能元神出窍,省了我不少事!”
说着他站起身来伸手一拍苏淮的肩膀道:“小子,你还傻愣愣的站着干啥?是不是幸福来得太突然有点不敢置信呀?赶紧打开盒子瞧瞧师父给你准备的礼物可还满意?”
苏淮闻言知道自己是“在劫难逃”了,只好苦笑着跪下对司马长空磕了三个头,有气无力的道:“弟子谢过师父!”
司马长空一把将他扶起道:“只此一次啊,以后咱们师徒之间没这么多规矩。你赶紧打开锦盒看看为师给你准备的礼物可还合你的心意?”
苏淮无奈的将手中的锦盒打开,锦盒打开的同时司马长空忽然飘身后退,脸上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