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长恩脸上的笑容倏地消失,强烈的杀意几乎瞬间迸发而出,然而下一刻,她又畅快至极地大笑出声。
“好啊!那我便看看!你想怎么阉了我!”
她,不,此刻应该说是他了,他这一声,用的却是自己原本的声音。
那是一种极为特别的嗓音,清俊阴柔,丝毫没有半分女气,却仍旧妖气冲天,然而但凡是听到这声音的人,却绝对不敢生出半分亵渎的意思,无他,只因为这声音里面的危险,实在是阴寒得堪比水灵火!
这么多年,司徒长恩还是第一次在一个活人面前这样大大方方地承认他的身份――他司徒长恩,从来都不是什么女人!
男人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司徒长恩之所以承认的缘由――他是在跟自己下战书!他这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诉自己,他要跟自己抢人了!
男人冷冰冰地看着他,修长的手指不轻不重地点了点脸上的面具,发出清脆冰冷的铁器撞击声。
他没有再说一句话,也不需要说任何话,司徒长恩便已经捂住了胸口,唇边缓缓地溢出了鲜血。
从男人的脚下蔓延出来的冰霜,已经将司徒长恩整个人都包围了起来,那至阴至寒的灵力,只是轻飘飘的一次攻击,就让司徒长恩吐了血。
“呵!”司徒长恩阴冷一笑,这可真是比什么话语都要有力的反击!
然而他却分毫不退,毫不在意地伸手揩去了嘴角的血迹,他冷冷地道:“我司徒长恩虽然卑鄙,却从不会将这份卑鄙用到真心待我的人身上,你若是因此想要警告我,呵,我只能说――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男人对他的讥讽毫不在意,那双看透人心的眸子对上了司徒长恩,倾泻出无尽的冷意,和让人头皮发麻的理智。
他道:“君子,小人,本座都不在乎。你想要靠她治病,亦或者被她勾起了兴趣,只要她高兴,皆可。唯独一样,若敢将你孟家的肮脏,算计,牵扯到她的身上……”
他没有任何情绪地瞥了司徒长恩一眼,话未尽,脚下的冰霜,却彻底将整条巷子都冰冻了起来。
待他转身离开,不知道是谁轻轻动了动脚,这条巷子的地上,墙上,甚至是刚硬至极,加固过阵法的建筑物,都在一瞬间遍布裂痕,然后顷刻间碎成了一片废墟!
这手段,怕是早就远远超越了筑基!
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继而肌肉紧绷,直到胸腔疼痛不已才发现,自己竟然紧张得都忘记了呼吸!
司徒长恩面色冰冷地看着周围的废墟,抬手,轻轻地弹去了衣衫上沾染的冰霜碎屑。
他慢慢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裳,再抬起头,脸上已经挂上了原本明媚勾人的笑容。
他舔了舔唇,呵呵地笑,声音多了几分沙哑:“那么,便试试看,到底,是谁阉了谁!”
至于这份警告……
呵呵!
他看上的丫头,即便是其中夹杂了利用之心又如何?
他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忘了所谓纯稚的感情是个什么东西,他喜欢的,想要得到的,就是要不择手段的去抓在手里!攥在手里!
哪怕他司徒长恩的这份感情污秽不堪,方式阴狠毒辣,也不需要任何人插手,任何人置喙!
既然他选择了开局,谁也别想叫停!
“少主!”看着司徒长恩惨白的脸色,隐易少有的变了神色:“属下立刻去请丹药师!并且马上启动情报网去抓人!”
此等秘密,怎可被外人知晓?
“无妨。”司徒长恩淡淡地用拇指沾去了嘴角的再一次涌出的血丝,凤目中厉光闪烁:“不过是打翻了陈年醋缸的臭男人,他若真想揭我的底,我便断了他的命根子。”
“可是……”
“好了,我有分寸,别说他不过是为了那丫头来警告我,就算他将这秘密泄露了出去,也没有人会相信的,不是吗?”
司徒长恩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凉薄冰冷的嘲讽,瞬间让隐易满眼痛色的闭上了嘴,并且发誓再也不触碰这个话题分毫。
若是可以……
若是可以……谁想要拥有这样一个羞辱而无奈的秘密?谁不愿意光明正大地站在阳光下?
那人眼底的死寂分明与少主一般无二,甚至更加浓稠决绝,既然如此,又为何还要如此咄咄逼人?
所有的暗卫都面露愤怒之色,唯有司徒长恩这个当事人还能够浅笑嫣嫣。
他垂目轻笑,温柔得能够动人心魄:“去查查苏家大小姐今日的行程吧,我猜,总会查到点儿有趣的事情呢。”
然而接下来的话,却凉薄得仿若无心,无情,无人性:“他们向来喜欢叫我疯狗么?若日后当真有什么不该有的消息流露出来,我便先吞了那男人家的小宝贝儿去。呵呵……”
其实,那么乖巧又锐利的小孩儿,绑在家里,圈养起来,也是不错的选择,不是么?
没有人知道这条废巷子中惊醒动魄的交锋,也没有人知道这两个黑暗中的强者对于彼此的警告,都起源于一个芝麻馅儿的小姑娘。
乌衣巷发生的爆炸,引来了所有人的瞩目,继苏家和南王府之后,孟家成了整个帝都的谈资,也成了所有人等着看笑柄的战场。
上一次苏家和南王府的闹剧之后,孟家众人可没少嘲讽苏家养出了两个奇葩小姐,一个花痴醒悟武力值爆表,一个娇柔做作心狠手辣黑心莲,更是两女争夺一夫,甚至连活春宫都闹出来了。
如今孟长芸的这事儿一出,孟家所有人都觉得自己的脸颊火辣辣的疼,就像是被人拎着,凌空抽了好几个大耳瓜子,不光脸肿,连脑袋都蒙了。
就因为人家长得像苏家大小姐,就去找茬,甚至争风吃醋到把帝都中最大的黑道势力场子给炸了……
呵呵!
这是有多大的胆子啊!
脑子里装的都是屎吧?
尤其是当乌衣巷的五大管事一起,让人抬着整整六十抬废墟堵在孟家大门口,面瘫着脸不走不动不吭声的时候,孟家家主再也忍不住,抬手就给了自己那闹心女儿狠狠的一巴掌!
“孽畜!瞧瞧你做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