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听你的。
如此，周心儿才放过柳飞絮。
余光中，柳飞絮狠狠白了周心儿一眼，这个女的，有事没事都找自己的事，真是造孽了！
“如果是坡下的规律，怎么看？”周心儿询问大家。
“现在哪里有什么坡？如果说一开始有个台阶，可是现在，这台阶下面全部被藤蔓占满，甚至于藤蔓都堆积成山了。”百里朗月说。
伊云华文疑惑道：“难不成要先处理掉这些干枯的藤蔓？”
柳飞絮瞥伊云华文一眼，插话说：“咱们又没有空间戒指，怎么处理？一把火烧了？如此熊熊烈火，咱们也得成肉干。”
“我觉得柳飞絮说得对，藤蔓不好处理。”百里朗月也摇了摇头。
“虽然藤蔓难处理，可是这坡下，会不会就是藤蔓堆积成的小山坡？”伊云华文猜测着。
虽然柳飞絮出言不逊，但他说他的，随意她乱放厥词，难不成，她每一句都会拿捏住自己吗？
说话着，那视线瞧着柳飞絮。
这挑衅的小眼神，真是让柳飞絮心升浓浓的战意。
不待她发力，先是听众人七嘴八舌搭话着，最是百里朗月明显。
她反驳伊云华文的话，“应当不会这样吧？这山坡不是刚刚才成形的吗？”
百里朗月看百里子杰一眼，见他的目光此时正聚精会神盯着那‘小山坡’看。
“伊云纤尘你觉得呢？”百里子杰回头询问一阵伊云纤尘的意见。
这话语顿时引得众人注意。
伊云纤尘微微挑起眉梢，思忖道：“我没什么想法。”
“呵呵……”她的话惹得人轻笑出声。
那笑声里带着些许蔑视、不满与嫉妒。
“百里子杰，虽然伊云纤尘的能力出众，三番两次完成了有难度的任务，但是这不代表她还能未卜先知吧？这完全就是靠试的问题，难道手随便一指什么位置就对吗？”
沈茹初的话虽然听起来刺耳，但不得不说她说的是实话。
对啊，伊云纤尘怎么可能什么事情都知道？这百里子杰对伊云纤尘还真是……该说宠？
众人心思各异，但是难免都觉得百里子杰鬼迷心窍，糊涂了。
伊云纤尘扫了沈茹初一眼，刚要说话。
“时间已经不多了，伊云纤尘，若是你有好办法就说吧。”周心儿拦在伊云纤尘的话锋前与她说话。
她似乎知道，伊云纤尘这人很是护短。虽然她和百里子杰关系微妙，这时候要避讳，不易说话。
但是周心儿觉得，伊云纤尘根本就不是顾世俗的女子，必然不让沈茹初好受。至少这时候话锋上必然针芒相对，这是她不希望在这时候看见的局面，所以她出言打断。
周心儿猜得的确没错，虽然沈茹初的言语里没有一丝一毫‘难听’的词汇，但是大家心知肚明沈茹初的意思。
即便伊云纤尘清楚，她不该和百里子杰纠缠，但是她要自己问心无愧。
就是子弟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能有何？
人活着，坦荡一点吧！
伊云纤尘摇摇头，认真说：“如果藤蔓注定是无法处理的，而这一关是有办法过关的，那么这些藤蔓便是虚无的东西，大家无需在意。”
“如果是这样，符咒纸会藏匿何处？”百里朗月追问。
“大家觉得，藤蔓能否触动符咒纸？”
伊云纤尘平静的一句话，使得场内继续沉默着。
周心儿挑眉道：“若是这个理由成立，那么占据整个塔层的藤蔓必然会触动所有符咒纸，可是没有。难道符咒纸在一个点上，又是重叠的？”
因为大家遭遇过重叠的问题，所以现在面上顿露一丝迟疑。
有点不愿意相信周心儿的推测。
但是，现在这情况，如果当藤蔓无法触动，地毯式搜查，那就是大工程量了。
时间已然不允许。
“不管是什么结果，现在干愣着都无用，找，所有人往前找。”
周心儿一声令下，无人反驳什么。
因为她说的没错，在这里站着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大家一步一步往前走着，不放过每一个地方，但是这符咒纸不见一个踪影。
时间流逝地悄无声息。
柳飞絮翘首以盼，所幸直接爬上那藤蔓堆，抓起一根藤蔓戳了戳那上面的空间。
不少人抬头看了柳飞絮一眼，伊云纤尘立在原地也抬头看了看上方的空间。
那八层的顶部，那些字符形状，伊云纤尘恍惚间似乎看到了方才龙腾虎跃的千爪藤还在张牙舞爪。
沈零看柳飞絮拿藤条刮上方，玩得不亦乐乎，免不了提醒说：“柳飞絮，小心一些。”
然而，这话音刚落，一片明黄色的光芒璀璨照耀整个八层，无数条藤蔓临空降落。
“嗷嗷嗷……啊！’”柳飞絮连滚带爬滚下藤蔓堆。
虽然躲开了束缚，但是没躲过旁的。
“百花齐放……”
“珠落玉盘……”
“云起水涌……”
“排山倒海……”
“符咒纸重叠了，大家小心！”异口同声的声音，几人高喊着。
柳飞絮瘫软地上，面对着上方袭来的攻击那是一闭眼：天要亡我！
众人惊恐万分。
虽然那只是二级修为的符咒纸，但是漫天剑雨、雷霆水花扑面而来，猝不及防是真的。
那空间，似乎再一次陷入更加逼仄的空间里。
“珠落玉盘……”
“平地惊雷……”
“云起水涌……”
“排山倒海……”
“时间已经到了，请所有子弟回到传送阵上。”
“时间已经到了，请所有子弟回到传送阵上……”
那重复的声音敲打着众人的心脏，扑通扑通的。
……
小食堂中吃过饭的柳青墨正缓缓往回走。
几个讲师坐在一起也闲聊几句，因为看着旁人的年少岁月，一不留神就想起来大家以往的荒唐事情。甚是惆怅。
他还记得当年与韩幼贤并肩作战的事情，韩幼贤的出色无人能比。可是现在佳人沦落天涯不知身在何地？又遇何事？
还有尹出，心甘情愿耽误一辈子吗？
说起来，在命运这件事情上，谁都是无能为力的。
就算出身高贵如何？如今还好吗？就算天资出色又如何，如今是九霄的强者吗？
那些离开门派卷入是非中迷失了自己的人，最终又落得个什么好下场了吗？
虽然这一切，有时候在他看来都是虚的。
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少年时光一去不复返，谁也不要虚度光阴。
九符塔的大门缓缓再次打开。
那沉闷的声音将柳青墨唤回现实。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大家慢慢走出九符塔。
“出来了？午饭的点已经过去了，这会儿只剩点残羹冷饭了。”
未见其人先是听闻其声。
众人抬头看去，见柳青墨讲师在前方负手而立等着她们。
柳青墨说：“不过我已经吃过午饭回来了，也是刚回来。”
“……”
这随口的话语，确定不是打击嘛？
众人这时候慢慢感觉到松懈下来的筋骨更加疲累，也顿觉饥肠辘辘。
大家以为在里面呆的时间许久了，其实仔细算算，也就是柳青墨讲师口中的那句，刚过午饭的点，不过两个半时辰过去而已。
“第一次过九符塔，七层过去了，时间到了，也就是说七层没有过去。现在是第二次，过了第八层了，但是时间到了，又是没有过去，也就是说，第二次过九符塔的成绩，是只过去了七层。”
柳青墨的话明明是事实，可却是让人好不羞愧。
明明她们养精蓄锐，明明此时不遗余力，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态，可是偏偏，还是没有成功。
原以为能嘲笑讲师口中上一届的狗熊子弟，后来发现，大家信心满满这次一定会过去后面两关的，居然也折了。
也就折在了下一关，也就是说，还是和第一次入九符塔一样。
只不过第二次有点经验，在第七层没有浪费那么多的时间了，而已。
筋疲力尽，心理上，身体上，都让人无比劳累，疲倦。
这样的结果真是让人感觉颓丧，崩溃。
其实不只是旁人，就连伊云纤尘都觉得，这一次应该可以过九符塔吧？事实上，就是应该可以？是疑问的。
不可以。
她心里暗叹，难怪这九符塔在一些前辈眼里都是难关呢，果不其然。
柳青墨虽然没有说重话，但是他知道这些子弟都是聪明的，听得懂他的言下之意。
你们不行！
他也知道听了这句话，大家心里会有点不舒服，但是他就这么说了。大家别太自不量力，瞧不起主殿了。
你自己根本没那个本事，还叫嚷什么？
“行了，都去小食堂吃饭吧，吃过饭后所有人坐在小食堂给我写一份报告。九符塔里事无巨细都要写，如何应对问题的，如何通关的，包括自己的想法与实践操作。”
“记住我的要求，当你进入这一层，看到的，见到的，听到的，心中所想的，事无巨细。我晚间要查看，十个人的晚饭，在你们的笔下。”
“好了，都听明白了，去小食堂吃饭吧。”柳青墨挥了挥手，取出了饭牌。
“讲师，您的意思是，一下午的时间，都让我们用来书写？”柳飞絮皱了皱眉，天知道她最讨厌写东西了，这讲师到底想干啥？
武状元不当了，又去当文状元？
其实柳飞絮也不大清楚这文武双全的状元到底是什么制度科举，只是听了伊云纤尘讲的故事而已。她只知道，比武的头名是武状元，笔试的头名是文状元。
“没错，所以用心，用脑。”
柳青墨再次嘱咐一声，便是转身走了。
留下众人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寻求着某种安慰。
柳飞絮哀嚎呜呼，真是要命咯！
伊云纤尘叫上了百里少叙，“走，吃饭去吧。”
百里少叙走了，可是没说话。
伊云纤尘看着百里少叙的后背，她就立在原地不动弹了，这男人，又耍什么脾气呢？
沈零推搡了伊云纤尘一把，低声说：“快点跟上，哄哄。”
“……”
伊云纤尘心里很是无语，虽然她明白自己要怎么做，可是别人说出来又是另外一种感觉了。
而现在，尹归缓那个清风朗月一般的人物，还跟在沈零身后看过来，与她说：“阿零说的没错。”
“……”
伊云纤尘心里憋了一口气，又长长呼出去，行，跟上就跟上吧。
谁让那是自己的男人呢？
其实说来啊，恋爱中的男女，只要不涉及到分开的所有争吵打架，那都是秀。
秀什么呢？大家心里清楚。
伊云纤尘没哄好百里少叙，吃过饭也没哄好。
吃过饭后坐在小食堂里面对面写字，这也没哄好他。
沈茹初看着这两个人闹别扭，心里若有所思。见她有点鬼心思了，周心儿忙劝她，现在不是时候。
沈茹初知道周心儿说过，徐徐图之，既然百里子杰存在，两个人就一定会有矛盾。
但是现在，她再添一把火不是更好？
周心儿却反驳了她，‘如果是我，我会等，一击即中，让她翻不了身’
黑纸白字写在沈茹初的眼前，她犹豫了一下，坚定地回答了周心儿。
她忍。
周心儿点了点头，提笔在原来的字上面再次写了一行字，覆盖的字眼，完全看不出来上一句写了什么。
不知道的必然以为只是写错的涂鸦。
其实不管外人怎么折腾，伊云纤尘都是相信百里少叙的，也不会放弃他的。但是百里少叙怎么总也在百里子杰的事情上脾气这么大？
一两次，那是吃醋，自己心里挺美滋滋的，但是久了，她觉得百里少叙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了？
她受不了，他不相信她！
吃了晚饭后，二人散步至白栗林。
一路上皆是沉默不语。
思来想去，伊云纤尘先张口说：“讲师说，明日灵石赛，不知道这次怎样的赛事过程，应当也是不会简单，也不容易的。”
“你怎么会简单呢？你很不简单。你那么聪明，什么事情在你眼里，其实都很容易吧。”
听着百里少叙阴阳怪气的语调，伊云纤尘心里压制的一股子邪气立刻窜上来。
原本想要保持理智的，但是她觉得现在没什么好说的。
“我回去休息了。”
说罢，伊云纤尘转身就走。
百里少叙扭过头看了她冰冷的面容一眼，他蠕动着薄唇，想了想，还是没说话。
他一个人，孤独地望着好似一望无际的白栗林，眼里突然盛着一点疲累。
他忍不住蹙起眉头。
他忽然在想，曾经，到底该不该来九霄？
那个时候，他只知道伊云纤尘想来，他就陪着。
事实上，他也有不可否认的私心，他那亲生父亲，有生之年是否可再见？
然，这命运从来捉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