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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信徒 第65节

春日信徒 北途川 6820 2024-06-29 19:34

  干净而纯粹,不带丝毫杂念。

  惊蛰忽然更难过了,好像有什么冲动一直在驱使着她。

  于是她终于说了句:“哥,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

  哈哈真的有宝子觉得林骁大名叫林尧吗?

  不过你们可以叫他林骁尧(x,骁尧哥哥不逍遥

  这章二百个红包。

  第55章 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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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蛰说完才觉得自己很唐突, 于是挠了下下巴,有些尴尬地舔了下嘴角:“那个,还是算了, 我也没空陪你玩,你在家好好休……”

  林骁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听错了,眨了下眼睛, 目光凝视她,丢下一句“等我”, 然后豁然转身, 走到母亲面前, 强压下内心的震动, 镇定地说:“帮我买张机票,我陪惊蛰回去。”

  林正泽瞬间皱眉:“你跟去干嘛?”

  邢曼也看了儿子一眼:“尧尧, 妹妹回去照顾奶奶, 你去什么也干不了, 说不定还要她分心照顾你。”

  上次暑假去,他干的那些事儿她都知道, 去了恐怕只会添乱。

  林骁表情淡着, 思考了片刻:“妈, 求你了。”

  林正泽想起自己那会儿打他, 其实有些后悔, 倒不是后悔阻止他,只是觉得自己应该处理得更温和些,他一直以来作为父亲都不太称职,以前是因为忙,后来是无从下手,每次相处遇到困境, 都会想等以后再说吧!

  然后不知不觉,他就长这么大了,有些遗憾就再也没法弥补了,那些来得及也变成了错过。

  但他还是了解林骁的,他很少表达喜欢,无论是对家人还是朋友,亦或者是异性,除非是真的很在意。

  小孩子的感情很纯粹,没有那么多复杂的东西掺和在里面,仔细想想,他和邢曼无非是害怕他因为感情的事分心,害怕他幼稚不成熟,给他自己给惊蛰都带来不可挽回的伤害,害怕在最应该专心学习的时候扰乱心神,害怕在不恰当的时候做了不恰当的事连好事也酿成苦果……

  可后来他了解过,邢曼也告诉他,她很早就发现了,也警告过他,知道他处理得很好,甚至为了这份感情付出了极大的努力去学习。

  他觉得林骁成熟了很多,他似乎不应该再打压他。

  但是他还是忍不住说了句:“你什么也没带,等明天吧!”

  也让他冷静一下,总觉得他现在掺杂着冲动和不计后果的热切。

  邢曼也抬头看他:“不差这一天两天的,你那么着急干什么,妹妹还能跑了?”

  林骁回看了一眼母亲,苦笑片刻:“妈,就现在行不行?她第一次士动问我要不要一起。”

  邢曼和林正泽对视一眼,互相眼神里都带着几分复杂的情绪,两个人眼里都还是小孩呢!可小孩子总归是要长大的,他们一向觉得无论是亲情还有友情亦或者爱情,都是需要积极追求和维护的,都成年了,热烈地去爱去感受,也没什么不好的。

  林正泽终于松了口:“去了记得看看奶奶,在医院不要添乱,能帮就多帮帮妹妹,你大了,别当自己还是小孩子,需要别人照顾你。”

  林骁点点头:“知道。”

  邢曼也叮嘱:“不许欺负妹妹。”

  林骁无奈一笑:“我什么时候欺负过她啊!明明都是她折磨我。”

  邢曼瞪了他一眼。

  林骁笑了下:“好吧,我情愿的,我哪里舍得欺负她。”

  林正泽轻咳了声,然后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给他:“拿着,去了自己安排自己,不然处处添乱,我和你妈不说你,奶奶也不待见你,你看你有没有戏。”

  林骁接过去,敬了个礼:“谢谢老林同志和邢曼女士,我代表组织感谢你们的栽培和培养,我一定好好表现自己,争取早日把自己推销出去。”

  邢曼忍不住笑了下,拍了他一巴掌:“注意分寸,不然我连夜坐飞机去抽你。”

  林骁都无奈了:“我有那么坏吗?”

  有。

  一上飞机,林骁就抓了妹妹的手,一副安慰她的样子:“别担心,奶奶会没事的。”

  惊蛰手指蜷缩了下,有些楞地看了眼他的手,心不在焉地点了下头。

  林骁很识趣地就握了一下就松开了,仿佛就是朋友间一个微小的安慰。

  过了会儿,他问空姐要了毛毯,搭在她身上的时候,倾身靠得很近,鼻尖险些都要蹭到她的额头。

  伏在她耳边轻声问:“要不要睡一会儿?”

  惊蛰很疲惫,考完试又听说奶奶的事,神经一直绷着,这会儿才短暂地放松了一下,她心慌意乱地点点头,然后闭上眼,本来只是掩盖心慌,可一会儿就睡着了。

  短暂的一会儿还做了梦,梦见很多年前那个卫生院一楼的病房,只是躺在病床上的不是母亲,是奶奶。

  然后又梦见林叔叔和邢曼阿姨,梦见很多人。

  最后梦到林骁,他们坐在高三一班的教室里,空调呼呼地吹着,外面骄阳似火,握着笔奋笔疾书的手心里都是汗,她一扭头看到他趴着在睡觉,于是拿着笔敲了敲他扣在后颈上的指骨,他没有动,她便凑近了叫他:“哥。”

  他倏忽转头,两个人四目相对,她呼吸紧促了片刻。

  然后醒了,他就坐在她旁边,正看她:“做噩梦了?”

  惊蛰摇头:“不是噩梦。”

  她忍不住掀着眼皮又看了他一眼,确认这是现实,不是梦,于是恍然觉得梦太清晰,像是某一天真切发生过似的,可是一班的时候,他们从来没坐过同桌。

  原来还是梦。

  飞机在凌晨降落,林叔叔安排了车接他们,所幸奶奶就在省立医院,司机问他们要不要先去酒店,等明儿一早再去医院,惊蛰摇头:“我想先去医院看一眼。”

  她扭头看林骁:“哥,要不你先去酒店吧!”

  林骁摇头:“我陪你。”

  似乎这时才彻底意识到,自己来不是谈情说爱的。

  至少在所有的事情面前,情爱如今只能排在最末。

  但哪怕排在最末,他也觉得满足了。

  住院部的楼已经锁了,费了一番劲,护士姐姐才放他们进去,走廊里安静着,只能听到偶尔一声咳嗽,他们一路走到最里面的病房,惊蛰趴在玻璃上往里看,万奶奶不在,陪伴床上躺的是意欢姐,奶奶睡着了,大约是觉得热,半边被子都掀在外面,模样还是上次见的样子,那时奶奶独自跑了几百公里去见她,惊蛰怎么都没想到,再见面竟然是在病房。

  惊蛰有些哽咽地吞咽了口唾沫,然后手背轻轻擦了一下眼泪,最终没有推门,只是坐在外面的长椅上,林骁陪着她坐在那里,最后惊蛰靠在他肩上短暂地休息了一下。

  一直到天蒙蒙亮,意欢姐出来去卫生间,才看到他们,惊讶地叫了句妹妹,惊蛰才得以进去看奶奶,一看到奶奶眼泪就止不住,奶奶便又笑话她:“小时候还坚强些,越大越娇气了。”

  说着看到林骁,夸道:“这娃娃越长越俊了。”

  林骁乖巧地欠身,乖巧叫着奶奶。

  惊蛰扁扁嘴,想控诉奶奶什么都不告诉她,最后却只是过去抱了抱奶奶,坐在床边陪她坐了会儿,问她:“疼不疼?”

  “早不疼咯,都可以出院了。”

  方意欢也说:“奶奶恢复得很好,放心吧妹妹。”

  惊蛰感激地看了一眼她:“辛苦你了意欢姐。”

  方意欢不满地看她一眼:“跟我还客气,我生气了啊!”

  当初如果不是沈老师,她可能早就失学了,那时候家里穷,母亲跟别人跑了,父亲不让她上学,她一周没去学校之后,沈老师去了她家里,她到现在都记得沈老师站在门口跟父亲吵架的样子,她声音不急不缓一句一嘲讽,父亲从激动到语无伦次到被气得说不出话来,那是她第一次知道,读书的重要性。

  那时父亲不管她,没地方住,都是在沈老师家吃的饭,偶尔趴在沈老师腿上睡觉,醒来恍惚觉得自己有母亲了。

  童年很苦,但有些记忆,足以带给她慰藉,并原谅命运的捉弄。

  惊蛰笑了笑,她知道,奶奶和母亲做了很多好事,所以她才能去南临上学,所以每次遇到困境,都会有人伸出援手。

  “你敬一哥也回来了,估计中午的时候会过来。”

  敬一是意欢姐的弟弟,比惊蛰大一岁,去年考上了大学,在医学院。

  惊蛰眼神一亮:“我好久没有见他了。”

  方意欢说:“他也好久没见你了,见了面你们好好聊一聊。”

  确认奶奶没事,惊蛰紧绷的神经终于才松懈下来,得知她连夜过来,一晚上没休息,奶奶心疼坏了,撵他们去睡觉。

  意欢姐本来说让他们去小孟哥哥那里住。

  惊蛰说不用了,指了指林骁:“哥他定了酒店,就在附近。”

  昨晚林叔叔定的,惊蛰的行李已经被拿过去了,本来说他们看完奶奶就去找地方休息,但惊蛰不想走,林骁为了陪她也不愿意回去。

  方意欢点点头,然后送他们出去,叮嘱他们快点去洗漱一下,吃个早点就睡吧。

  林骁叫了辆出租,去酒店的路上,一直当背景板的他似乎才终于找到一点存在感,他歪着头看惊蛰,她似乎很疲惫,眉眼低垂着,神色倦怠。

  刚刚才考完试,昨晚上各个群聊里都在吐槽高考的变态题目,亦或者考完彻底放飞,去聚会,去唱歌,去狂欢……

  可她似乎从来没有真正放松过,永远头上像是悬了一把剑。

  而他之所以一直小心翼翼,不过是因为太了解她身上背负的责任感,如果自己真的影响到她,她不会恨他,但她会恨自己。

  他不想这样。

  林骁看了她好久,最后只是说了句:“你哥哥可真多。”

  惊蛰确实很困倦,抬头看了他一眼,思考片刻似乎才想明白他在说什么,有些哭笑不得:“你也是啊!”

  林骁别过头:“可我只有你一个妹妹,你却有那么多哥哥,不公平。”

  惊蛰蹙了下眉:“你有点……无理取闹。”

  那都比她年纪大,不叫哥哥叫什么。

  林骁冷哼一声:“你到底懂不懂啊沈惊蛰。”

  这是他很久以来第一次叫她全名,带着点气急败坏。

  惊蛰沉默好一会儿,她知道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知道这世上没有不求回报的爱,知道缘分浅薄,命运爱作弄,更知道那些当初看不明白的细节都有缘由,她的人生被很多东西充斥,奶奶排在第一位,且将永远排在第一位,其余的,如果顾不上她就不会去顾,她没有早恋的打算,如今高考结束成年了本来也没有恋爱的打算,她只想留出很多很多的时间陪奶奶。

  但是人生总是被一个又一个意外所撞击。

  于是惊蛰抬头看了他一眼:“我不懂啊可我在试着去懂,你能不能不要不开心啊林骁。”

  这也是她第一次连名带姓叫他,带着几分严肃,几分因为他叫了全名跟他赌气的可爱。

  于是他又是很轻易地原谅了她的迟钝:“哦,那我等着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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