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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1章:铁罗汉

工地诡事 人二小 5957 2024-06-29 19:30

  第七百五十九章铁罗汉

  来到树下,顿时感到一股阴冷之气,虽然有些不舒服,但比起车上的拥挤闷热来,可凉爽得多了。

  我四下看着,这是常见的一第盘山路,一边是高高的山壁,山脚下胡乱地堆着碎石,一边是深深的山谷,大约有四五十米深,下面长满了各色树木,偶尔有一只鸟从枝头飞起。

  脚下的荒草很高很密,我的视线突然落到一块突起的石头上。这块石头方方正正,像一块石碑。我很好奇:在这个荒山野岭,人迹罕至的地方,怎么会有人立碑?难道是修路时做的标示?

  走近前去,扒开草丛,一块一米来高的石碑出现在我面前,上面赫然写着:“落雁山铁罗汉之墓”。哦,这是落雁山,这山我听说过,在我家乡东南二三百里远的地方。相传解放前是土匪出没的地方,当时有一臭名昭著的山老大就叫什么铁罗汉,生得五大三粗,比一般人都高上半头,年轻时又学过两年形意拳,仗着一身力气,在家乡的时候就鱼肉乡里,人人痛恨。家里就一个老母亲,看他这样子,也被气死了。这下更好,他整个是毫无顾忌了。

  后来在赌场里财输了,急了,跟人家耍赖,就打了起来,赌场人多,一拥而上。他也不含糊,摸了根棍子,一路打出去,把人打得伤胳膊断腿的,政府通缉他,自己也觉得得罪人太多,山下呆不下去,就跑上山来了。

  这一上山,想不到跟当时的山大王臭味相投,老大看中他一身武艺和心狠手辣,两人相互勾结起来,干尽了坏事。俗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他倒好,当了土匪后,净逮本地人家下手。先带着土匪把当初打他的赌场给抢了,看赌场的老板被打断了腰,一家子被抢个精光。村子里家里稍微有点钱的,都被他给抢个遍。这伙强盗不光打家劫舍,还欺男霸女,哪家新娶了媳妇,晚上准会被他祸害。自打他上了山,三天两头带土匪下山抢粮食,抢人,男的到山上出苦力,女的到山上当使唤的。

  上了山的就没有一个人活着下来,死了后就直接扔山后喂山间野兽了,上山砍柴打猎的村民常常在后山看到被野兽撕扯得稀烂的尸体。还认得出面目的就跟家里人说一声,去拉回家安葬了,发现晚了,认不出原来面目的,就只好就地挖个坑埋掉。

  后来,山上发生内讧,他把老大给干掉了,自己坐了头把交椅,更是无法无天。几年下来,山后说不上白骨累累,也是坟头座座。当地的村民都把这山视为人间地狱,能搬走的都搬走了,他们抢劫的范围就越来越大。曾经到过我的家乡,谁家小孩不听话,大人吓唬他就说:“再哭,就让铁罗汉把你带走。”

  想不到,我今天竟在这儿见到了他的坟墓。但他是怎么死的,我就不知道了。

  我正看得出神,车上一老大爷也溜达了过来,见我在这儿出神,走近看了看,说:“这铁罗汉横行了一辈子最近也没落个好。”

  我一听,敢情这大爷知道前因后果,就问道:“大爷,您老知道这铁罗汉是怎么死的?”

  大爷扒开碑前的草,弯下腰仔细瞧了瞧说:“这事情我也是听说了一点点。”然后就讲了起来。

  这铁罗汉带着他手下的土匪,光知道吃不知道种,慢慢地山下的人烟都稀少了。没走的也都穷得个叮当响,家里也就只有孤寡老人走不动路了。

  山上几十口子得吃得喝啊,他只好不断扩大抢劫的范围。但每个山头都有土匪,各管各的地盘,你不犯我,我不犯你。他抢到人家的地盘,别人就不乐意了。

  这座山叫落雁山,是说雁飞不过去,那边还有座山,比这小一点,叫回头峰,意思是说大雁过了这山,就要回头看看还有没有掉队的同伴。山上也有一土匪,头目叫活阎罗。这阎罗王名字听着吓人,倒为人倒不是那么坏。因为家里穷,吃不上饭,又受不了当地恶霸的欺压,这才上山做了土匪。

  手下也有几十条枪,平时也带着弟兄开山种地,逢年过节什么的,也偶尔下山借点零用钱。山下的老财也都知道他的脾气,见他下山了,就主动送钱送粮。他也不进家,也不伤人,拿了东西就走。

  这一带的人都说:阎王不恶,罗汉不善。这两大王的名字就起错了。

  话说有一天,这铁罗汉带着手到了回头峰下,不问三七二十一就砸门抢劫,杀人放火,处处黑烟四起,家家哭爹喊娘。这村里人有机灵的,就想到了活阎罗。派了一个能说会道之人去山上报信,说铁罗汉来抢活阎罗的地盘了,让活阎罗下山去打。

  活阎罗当然不上这个当,心想:还有向土匪求救的,还真是大胆。你又不跟我们一伙,凭什么帮你?

  山下来人说:“只要赶走铁罗汉,山下人家决不会亏待你的。”

  又说:“这铁罗汉太不是人,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是要赶尽杀绝的势头。”

  活阎罗还是不愿去,一来这打仗是玩命的事,不到逼不得已,谁愿干这事;二来听说铁罗汉是不要命的货色,也怕玩不过他,自己吃亏,把这好容易攒下来看几十条枪给丢了。

  但他手下有一明白人,也是这山下上来的,还有几家亲戚在山下住着,早晚也来往来往,就给活阎罗出主意:“老大,不是这么说,那贼羔子做事向来是不留后路的。不然他也不能跑咱们的地盘上来撒野。你要是由着他闹,咱们以后不就没吃的了吗?再说,人家都骑到你头目拉屎了,你还窝在家里不出门,以后还怎么做人啊。”

  活阎罗被说动了心,既害怕铁罗汉把山下抢光了,断了财路;又担心自己要太示弱,被铁罗汉看低了,恐怕山寨不保。与其被动等死,不如主动出击。再说,应了山下人的求救,还怕他欠了自己的吗?

  于是,活阎罗就带着手下人马,一窝蜂地冲下来。铁罗汉看到同行下山,也没防备,还以为是来分一口羹的,就叮嘱手下人留着点,见者有份嘛。可没想到活阎罗是冲着他来的,被打了个猝手不及,“呯呯呯呯”一阵枪声响过,铁罗汉手下死伤大半,余下人马仓皇逃窜。

  回到山寨,铁罗汉养好伤,又要下山报仇,但这时解放军的部队已经打到。先是收编了活阎罗的土匪,活阎罗的手下除了打过铁罗汉,没有别的人命,摇身一变,成了解放军的军官。这就带着原班人马,来收编铁罗汉。

  铁罗汉哪里咽得下这口气,自己还正要找他报仇呢,倒找上门来了,仗着地利的优势,就拉开架势打了起来。打了两天,手下死伤好几个,只好撤回山上。活阎罗要他投降,他死活不肯,非要死战到底。手下人见势不妙,一合计,灌醉了他,一根绳子捆了下来。

  解放军一审查,这家伙罪恶累累,手上有十来条人命,念在其他的土匪投诚有功,就只把他一个人给毙了,就在这儿毙的,随地就埋这儿了。

  不过这家伙死后也没消停,出卖他的几个人都先后莫名其妙地横死,就有传说他变了厉鬼,把那些人给害死的。

  以后这山里就不太平,夜晚没人敢上山。来往的车辆经过这里都要丢下几个钱,不然不是轮胎爆胎,就是水箱漏水。这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也没人当回事。都只是口头上传说,信与不信的都有。

  直到后来这山上要修路,修到这里的时候,原先计划在这里建个公共厕所,供来往的人方便。可说起来邪乎,这边找好了几个工人,则要动手砍树,本来是日头晃晃的大晴天,不知哪来一片黑云,“哗哗”地就下起雨来,这山上又是泥,又是石头,没法干,就撤了。

  第二天,再找工人,人家不来了,说晚上回到家就发烧,现在还没退,干不了了。再问那个,也是如此,凡是昨天来这里要干活的人,都病了。

  这么巧,负责人是个不信邪的人,又换了几个人来干。这边刚要砍树,那边就起了一阵风,沙石满天。工人犹豫了,负责人说:“干,刮风怕什么、”于是,继续砍树。

  一棵树砍倒了,两棵树砍倒了,在第三棵树摇摇欲坠的时候,又起风了,“呼”地一下,把树刮倒了,没往预想的方向倒,砸到了另一边在指挥的那个负责人的脑袋,当场就晕过去了,赶紧送医院。

  这下,群龙无首,工人们就撤了,那个负责人再也没来过,这块地就成了今天的这样。

  听了老者的介绍,我才明白,敢情这里还躺着一个不可一世的人物哪,真不知道今天的事跟他有没有关系。

  林间突然就起了一阵风,好像在回答我的疑问。

  老者赶忙慌里慌张地离开了。

  我盯着石碑,扩大自己的神知,感觉着周围的气息变化。

  在这林子里,有一道可怕的气息在盘踞着,它很强大,潜伏在那儿,不动声色,像一只猛虎在盯着它的猎物。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它的猎物,也不知道它不没有把我当成它的对手。我们俩就这么对峙着,相互感受着,试探着。

  慢慢地,它发动了,一股气势汹涌的气流从地上卷起,把野草刮得平铺在地,像被脚踩过似的。它没有向我冲来,而是围着土堆转了起来,一圈一圈,越转越大,带动松树枝叶都跟阒摇晃起来。

  一会儿,连松树的树干也左右摇晃起来,在这片小树木里,像是有无数的野兽在奔跑,在追逐。又像是刮起了台风,风沙扑面,细小的灰尘往眼睛、鼻子里灌,树枝往脸上头上身上乱抽。我只好一步步地退了出来。

  这老家伙,不欢迎我哪。

  在路边等待的人也注意到了这里的变化,都站起身来往这边看。

  这阵风在把我赶出林子后,就慢慢地小了下来,不一会儿就安全安静了。

  我赶回到路边,乘客看那边安静了,也都坐了下来,没有人多想什么,也没有人认为这事跟我有关系,而过来问我什么。只有刚才跟我讲故事的老者神情紧张,看我回来,就走到我面前,压低嗓门,惊慌地问:“没出什么事吧?”

  看着他那心惊胆战的样子,我不想吓唬他,老年人,不知道血压高不高,心脏好不好,别吓出来毛病,就帮作轻松地跟他说:“没什么事,这山上的风真大。”

  老者盯着我看了盾,没发现什么不对劲,担心地摇了摇头,走到另一边去了。

  乘客们三个一群,两个一伙地聊着,有的说这车子还能不能走,有的说我们怎么贪上这么个倒霉事,有的说要走不了怎么办,这儿还能过夜吗?

  司机还在打电话,听语气可能不会很快解决。

  等他挂了电话,乘客们围上去,问他怎么办,他苦着脸说:“我也不想出这事啊,是不是,我也想快点回家啊,已经这样了,怎么办呢,大家相互理解吧。”

  那老者高声说:“你就别废话了,公司怎么说,我们什么时候能走?”

  司机不答应了:“什么叫废话,什么叫废话?我这不正联系着吗,老人家,你别着急,容易上火的。”

  这司机看来是个话痨,说话罗里罗嗦的,要不拦着他,准没完没了。

  我拍拍老者的背,示意他让一让,挤过去对司机说:“你跟我们说说公司打算怎么解决这问题的。”

  他看了看我,觉得刚才的话扯得有些远了,就顺势说:“公司说了,尽快联系车子来接我们。”乘客们又乱吵吵地嚷嚷了起来:“到底得多长时间?尽快是什么时候?”

  “这天都快黑了,难道要我们在这儿过夜吗?这荒山野岭的,出了事找谁去?”

  说话间,已近黄昏,山里黑得早,已经笼罩上一层夜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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