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少岩的嘴角泻出冷冷笑意:“如果佟书记一意孤行,不识抬举,我想他的政治生命就应该到头了。到时候我们推波助澜,甚至可以将失去最大保护伞的‘皇家二号’会所连根拔起!”
上官则天默然点头:“我知道了,少岩。在佟书记垮台前,我们将有一个相当艰难的时期,那个时候敌人的势力将空前的强大。”
“正是。”楚少岩点头说,“不过,心脏好就好到时候我们之上有一个盾牌,那就是肖市长。在代理书记职务上,他毕竟继续担任市长职务,就算在市委、市府都有人在掣肘、顶牛,他的权柄还是相当大的。”
“我们现在最应该做的是什么?”
“弄干净咱们自身,不留任何污点给别人攻击。”楚少岩缓缓说。
毋庸置疑,在华夏经商,如果不敷设一个关系网的话,是不可想象的。很多不可描述的成功企业,非但是产品、营销、管理的成功,同样也是关系网的成功。
华鼎在江城经营几乎长达30年,自然而然的在关系网建设上付出了偌大的心血。而关系网的建设,自然涉及到诸多的灰色地带,虽然华鼎已经算得上很干净,但依然会使用很多违规手段。
幕后势力一旦大占上风的话,对华鼎最好的攻击手段莫过如此;当年江城红极一时的奇士集团总裁朱孝文,即美国合伙人朱洛之父,便是如此败落。虽然目前华鼎的关系网较之奇士集团远远过之,但反方向看来,同时也说明华鼎集团可供敌人攻击的点和面更多。
“我知道了。”上官则天点头说。
“另外,我说过,总裁办公室、总裁室工作人员可能有问题,我会对那些人进行监控。不过在抓到内鬼之前,我们必须保持足够的警惕。”
“是,少岩大人,小女子领命。”这时汽车已经进入上官山庄,上官则天戏谑道。
……
就在4月底,楚少岩正式展开对那家地处江北昆山郊区的军工厂进行收购,上官则天亲自同往。不过在进入工厂后,她却在金陵军分区后勤部的同志陪同下直接去了厂区,留下楚少岩与厂方管理者进行谈判。很巧的是,在这家军工厂楚少岩遇到了一个熟人―凌俊泽。
凌俊泽四十几岁,是这家军工厂的厂长兼党委书记,而楚少岩与他的渊源源自凌俊泽的侄儿凌浩轩。
凌浩轩是总参二部某机密组织的干将,曾与楚少岩同属于军委直属‘天剑组织’组成员。此人相貌乍看似憨厚平庸,为人却极为精明睿智,可谓大智若愚。在武术、战力方面虽逊色于楚少岩,但智慧方面二人各具所长。
楚少岩临机应变能力无双无对,驾驭战场上极其复杂的局面得心应手,善于在危机中寻找战机,从而力挽狂澜;而凌浩轩在大局观上更具优势,指挥若定,行事谋定而后动,往往一发即中,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
之前在‘天剑组织’组时,军委领导便经常以韩信和张良比喻二者,他们同为‘天剑组织’组最核心的成员之一,曾经为国家立过无数功勋。
凌浩轩与楚少岩惺惺相惜,在几次任务配合后二人结为心照不宣的好友。楚少岩离开部队时,凌浩轩正在国外执行某特别行动,故而未能送别。
凌浩轩是京城人,楚少岩曾经在休假时,两次去凌浩轩作客。其中一次正好凌俊泽回京城探亲,二人于是结识,并相处甚是融洽。
“楚少岩,原来是你啊!真是久违了!”凌俊泽是一个相当念故旧之情的人,看到楚少岩,心中相当高兴,猛拍他的肩膀,“前一阵子,小轩还提到你,让我打听你的下落呢!”
楚少岩也不禁感慨满怀:“凌叔叔,好久没见了,浩轩还好吧?”
凌俊泽呵呵笑着点头:“好,他最近很好,不过就是忙,总是有执行不完的任务。嗨,少了你这根大梁,他肩膀上的担子自然重很多啊!”
楚少岩苦笑摇头:“我们华夏人才济济,少了谁地球都一样运转。对了,凌叔叔,浩轩的军阶应该在去年晋升了吧?”
凌俊泽点头说:“听小轩说,去年初晋升排名本来是你第一,他第二,你走后他自然而然升到第一位。”
说着他打量了楚少岩几眼笑道:“楚少岩,你现在处境不错嘛,身上这套西服至少也得几万吧?”
楚少岩不由得苦笑,他的服装几乎都是众女所购,非但上官姐妹,就连关诺雪、南宫程雨、许琪、米乔、端木兰、梁佑爽都赠送过他各类衣物,覃雅慧有次甚至按照他的型号将一打特大号三角裤放在他的衣柜中!
在得知此次收购行为主体是楚少岩时,凌俊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家军工厂虽然近年效益普通,但规模却不小,而且掌握着相当尖端的技术,收购价绝对不低,他们预期至少也在十亿元人民币以上。
“华鼎集团能担保融资吗?”凌俊泽自作聪明地问。
“可以。”楚少岩微微迟疑后点头撒了一个微不足道的谎言。
楚少岩自然无法直说此乃赌资,虽然普通华夏公民境外合法赌博并不违反华夏法律,但他的身份却颇为特殊,尤其是即将与上官则天缔结婚约。一旦被世人得知,“华鼎绝色女总裁未婚夫嗜赌如命”立即会出现在那些小报小网站的头版头条上,继而使自己和上官则天成为街头巷尾那些无聊者茶余饭后的谈资。
“你和上官总……”凌俊泽眼睛一亮,迟疑着问。
楚少岩苦笑默然,凌俊泽看了看办公室其他几人,立时醒悟,点头笑道:“好好,咱们还是谈公事。”
按照军方的意思,这家工厂在军转民后,必须以相当优惠的价格继续给军方提供最优质的产品,而且军方产品必须优先供应。
至于工厂售价,军方初步给的定价也相当高,15亿―远远超出了收购方的预期价格。
于是双方矛盾很快集中在两方面:第一,军供品的价格;第二,收购价。
如果按照军方提出的条件,这家工厂以后将彻底沦为军队的粮仓,运营者甚至得以低于成本价的价格无限量供给军方所需各类电池。
参与谈判的华鼎代表梅莉闻言不禁冷笑起来:“请问无限量是多少?如果你们将我们生产的所有产品都收购,我们岂不是每年得赔本给军方生产电池?我们投资是必须收回成本,继而盈利的,我们不是白求恩!”
一名高管道:“你们可以扩大生产嘛!我们军方对电池的需求量虽然大,你们完全可以加大投资,再上几条生产线。到时候,我们军方所需的电池占你们产量的比例自然缩小,你们就可以盈利了。”
同来的总裁办荣晓曦立即道:“你们所给的收购价是15亿元,已经远远超出了你们的市场价。而我们如果想要盈利的话,还必须加大投资,再上几条生产线。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我们的实际收购成本不是15亿,而是30亿!请问,一个三十亿的企业,每年的利润必须达到多少才算正常吗?”
军工厂的众管理人员面面相觑,一个个无言以对。
谈判负责人梅莉冷冷道:“在华夏今天,10个点利是门槛,否则金钱投下去不但不能盈利,反而会因为通货膨胀、货币贬值等因素导致亏损。如果我们按照这个基本利润进行计算,这家工厂每年纯利至少得3亿,浮利则应该在5亿左右。请问,你们现在每年产销量多少?盈利多少?在投资几条生产线后,预期产量和预期盈利将分别能达到多少?”
军工厂的众管理人员的冷汗顿时冒了出来。他们的工厂规模虽然不小,但每年产值不过六七亿,盈利更是以百万计。
“如果15亿卖给你们,而且必须接受现在生产线产出的所有产品都亏损卖给我们,这样的条件你们接受吗?”荣晓曦尖锐地反问。
“呃,那个……事情要看长远嘛!”军工厂总工程师扶了扶眼镜说,“我们的技术还是很新的,暂时可能不能盈利,不过……”
荣晓曦很不客气地质问这位老工程师:“如果让您来经营,30亿的投资,每年产值10来亿,利润几百万,请问何时收回投资?如果资金来源是商业贷款的话,每年必须付利息约2亿,本金5亿,请问这笔钱又从何而来?”
老工程师额头上的冷汗顿时浸淫而下,呐呐无语。
“作为收购方,我们必须提出:第一,收购价格必须大幅下降;第二,军供价格必须至少在损益平衡点之上。”梅莉断然道,“否则,我想不出我们为什么会投资你们这个项目。”
谈判所在办公室的气氛顿时严峻起来,军工厂方面的管理人员一个个阴沉着脸孔,猛烈地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