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贤亲王亲自带兵坐镇驿馆,接手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涂奋也不好派人再去排查,却因皇帝的军令状在,不能置之不理。
早上派人去驿馆问了一嘴情况,回来的人禀告,王爷只留下几人看守驿馆,带着大军穿过闹世不知去了何处,而驿馆几人闭口不谈具体事宜。
涂奋立马心知,剥皮凶手是有眉目了!
早上七点,又有人来匆匆来禀,王爷让所有白龙军回了驻京营,马车直奔大理寺而去。
涂奋两个被大石压着的肩膀一瞬轻松,喜不胜收地起身:“走走走,速去大理寺!哼!本官倒要看看那侩子手长何等模样!”
走到门口,又谨慎吩咐道:“派人去驿馆保护那些使节,若要去皇宫便带他们去。”
这两天几乎扎在王府的周末瀚自然收到了消息,为了确保计划万无一失,且不沾上泥点子,与北铎各自找了理由高告假几天。
暗中紧盯着驿馆与白龙军动向的人,在北泠凌晨带人前去暗影阁时,便速速来府,去大理寺时又急急来报一通。
周末瀚激动道:“第一步顺利实施,王爷可第二步了!”
他们的第一步计划早已埋下几个月之久,本打算让那人先混进暗影阁里,无论御贤亲王能不能在朝贡时赶回来,都杀之正使,嫁祸于御贤亲王,引起五国愤怒,促使攻之凤鸣,让御贤亲王离之都城。
剥皮凶手抓到是否根本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暗影阁有杀人恶魔的事是坐实了,而第二步便是――拉百姓的保护神跌入泥潭。
没想到御贤亲王赶得如此巧,节骨眼刚好回来。
也着实没料到竟出现一个房坚变故,他怕太过引人注目才担忧一二,此时凭计划顺风顺水来看,担忧万分多余。
看到北铎阴着脸点头,周末瀚心领神会地急急跑出。
百姓对御贤亲王是盲目恭敬信任的,视其为只可仰望的神,而只要染上了几点子黑,使信仰沾上污垢肮脏,此后百姓便会对其生出质疑。
一但质疑形成便不会再全心信任,再在北泠领军打仗之时加以布局,使信仰完全被黑给吞噬,那么,他的好皇弟之前受到的恭敬有多重,反噬后的愤怒便会有多狂风骤雨。
神又如何,北铎眸中一片阴霾,手中两个核桃被他转的“咯吱”作响,并不是刀枪不入不死不灭,照样能将他从云端落下摔个粉身碎骨!
这几天都城最热议的并不是朝贡,不是免费发放的羊肉,也不是即将到来的新年。
而是白龙军频频现身都城,里三层外三层把守驿馆,且竟出动了王爷,百姓预感这是有何大事发生了,却丝毫不担心。
有他们王爷在,任凭妖魔鬼怪作乱也不怕!
就在议论纷纷究竟出了何事间,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一伙子知情人,四处散发一则消息――
御贤亲王手中有一个秘密组织,多达几百人一直不见天日,王爷建其组织意欲不明。
而就在这几天,其中一个暗影阁人,不知受谁指使,残忍剥皮杀害三个附属国正使,王爷为了压下风声,亲自坐镇驿馆,以防消息泄露。
而其中不知受谁指使,简直此地无银三百两,听者自动带入是北泠下令。
此等令人膛目结舌的消息一出,还不到一个上午,如暴雪般席卷全都城,整城哗然震惊。
留守凤鸣的无论正使还是要公道的副使,经有心人来“好心提醒”,也纷纷得知了消息。
来凤鸣求和,竟被当朝王爷杀之正使,如此挑衅不敬之意,气的有脑没智商的几百人,都没去好好思考一下,便当即带着滔天怒火刮去了御书房,跪在北政脚下,急赤白脸的要说法。
其中不给说法便要协议破碎的暗暗威胁,别说曲沽幽与杨毅他们了,连太监总管都听懂了。
皇帝一脉只惊讶王爷竟有一手组织,却丝毫不信下令杀之正使的无稽之谈,第一个念头便是北铎那厮又作了风云。
北政自是也不信的,对于暗影阁的存在,他有耳闻,却从来没问过,谁知竟扯出这么一桩被连累的糟粕事。
底下几百人还在进行火冒三丈的大型哭丧,北政直觉头疼,拧眉问尚古:“小九儿在何?”
“回陛下,王爷在大理寺审问凶手。”
“你且去候着,等小九儿审完让他来宫。”
“是,陛下!”
都城的喧嚣尘上暂时还没吹到大理寺重犯牢房里。
大理寺卿何赋闲与张询亲自审问,桌子对面坐着的剥皮凶手,头发凌乱遍体鳞伤,俨然已经历过一番严刑拷打。
可让二人气急的是,无论如何酷刑拷打,凶手似是一点儿都不惧疼般,只露出一抹怪异的笑,说北泠输了他赢了,丝毫不吐露受北铎指使半分。
从七八点逼问到中午,张询几次气急想杀之而后快。
白欢与北泠坐在一边看着,还分外有闲情雅致地在牢房吃午膳。
“你他娘的说不说!!”张询不知道第几次拍桌子叫骂。
也不知多少次换来剥皮凶手平静地看他一眼,便拿被他咬的深可见骨潺潺流血的手,整理被张询拍歪的笔墨纸砚。
张询一把挥掉笔墨纸砚,拎着剥皮凶手的衣领,便是一顿拳拳相向。
剥皮凶手的牙已被锤掉大半,裂开嘴露出一抹笑,看着北泠,说话都漏风:“你输了,哈哈哈哈,你输得彻彻底底!”
白欢从北泠碗里扒拉了几块红烧肉,边无语道:“若不是知道他是个变态,还以为你对他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北泠将剩下的几块夹到她碗里,淡淡道:“优秀的人总使人嫉妒。”
张询听之这句骚话一下扔掉变态,火冒三丈地冲过去夺走北泠的饭碗,呼哧呼哧地往嘴里扒了几下。
“吃吃吃,老子手都打疼了,你还有心情吃饭!全给你吃了,我让你吃!”
北泠:“……”
白欢无语,得,凶手还没招供,这就先疯了一个。
何赋闲靠在椅背上揉了几下眉心,继而看白欢:“王妃,牢房阴气重,要么您先出去?”
白欢更加无语,大概是从王府开始普及的,但凡遇到她的都喊王妃。
都亲亲搂搂亲亲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懒得去解释,吃完最后一口,动了动脖子,已让凶手得瑟够了,该她上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