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沈晨哈哈一笑,指着自己的鼻尖道:“因为这是我说的!”
前所未有的自信油然而生!
那如同说了句天经地义的话一样的轻描淡写,让泉盖苏文整个人发懵,“怎么可以这么说,怎么可以这么说?”
“当然可以这么说!”沈晨笑着驳斥道:“我们喝着同一片天空下的水,呼吸着同一片天空下的空气,以穿着同样的丝绸为荣,以吃上相同的饭菜高兴,以能说相同的话语感到自豪,以能够和平相处感到庆幸!”
“突厥能在唐国的统治下得到风力发电机,改变千百年来的陋习,真正过上好日子。百越也能在唐国的统治下获得自己的生存空间,现在正是海外封王的主力,你们高句丽为什么不能在唐国的统治下得到更好的东西,而要被你们这些当权者当做满足自己野心的工具,为你们作战,为你们出生入死!”
“高句丽从来就是华夏民族的一支,有着相同的祖先,相同的炎黄血脉!我们是兄弟!为什么还要分彼此!”
沈晨再一次把华夏民族的概念抛给泉盖苏文,泉盖苏文就像第一次听到某个政党在后世抛出这个概念时候的各民族领袖一样,充满了震惊和猜测。
“你们唐人要灭亡所有的民族,让天下只有汉族?”泉盖苏文颤抖着问道。
“你说笑啊?”沈晨无奈地道:“首先,唐国的皇帝也不是百分之百的汉族,而是鲜卑后裔,只不过有汉族血脉,如果我们只想留下汉族,那么我们是不是要把皇帝也杀掉?那样还有唐国吗?”
泉盖苏文无法反驳,“那你们究竟什么意思?千百年来,各族充满了争斗和战争,早已水火不容,怎么可能和平相处?”
沈晨哈哈一笑,道:“我刚从草原回来,那里的百姓就比你可爱得多。他们放下了争斗,愿意和汉族一起,成为唐国这个政权下的百姓,你们为什么就不能呢?”
“什么?”
泉盖苏文的震惊代表了他仅仅只是对当前态势的半知半解,毕竟,他长时间都在逃亡中,根本没办法接收到太多的消息,他能知道草原人已经降服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主要是沈晨闹出的动静太大,整个草原的归附也实在太过震惊,他不想知道都难。
但具体的内幕他却是不知道的。
在他想来,必然是曾经那种两个政权的内部归附而已,名义上我们还是我们,你们还是你们,但是,没想到沈晨给出的答案竟然是真正的归附,一种近乎于融合的归附!
剩下不过是用时间去熔炼,然后让双方通婚而已!
这样的归附已经不叫归附,而是沈晨刚才所说的那样一种,认同唐国,也认同自己是华夏民族的概念了!
难道这就是融合?
“不可能!不可能!千百年来的仇恨,怎么可能在短短时间内就放下,你说谎!”泉盖苏文挣扎道!
沈晨摇摇头,叹口气道:“你说的没错,短时间内是不可能的!但只要我们互相尊重双方的风俗习惯,遵守相同的律法,互相平等,公平相处,那么,只需要一段时间之后,我们就是统一的华夏民族,再也不分你我!”
“这个时间或许会很长,需要几百几千年,但又或许会很短,只需要几年几十年,但不管如何,终有一天,突厥的孩子会让汉人的孩子坐上他的马背,不是为了去战斗,而是为了到大草原找一只蝈蝈。”
“也终有一天,我们会携起手来,面对共同的外敌,要么辛勤劳作,为前线的将士送去吃的用的,要么勇敢战斗,为保护身后的亲朋好友和老百姓,高唱着《我是一个兵》而勇敢战斗!”
“等那一天到来,唐国将是所有人寄托情感的载体,而整个华夏民族就是延续整个华夏文明的火种,不会因为国灭而族灭,不会因为天灾人祸,让本应该成长在这一片天空下的民族成为历史河流中的过客。”
“哎……”沈晨沉沉地叹了口气,可怜地看着泉盖苏文。
“你是读过史书的,难道你没有对那些曾经辉煌过的民族,如今却消失在天地间而感到悲伤吗?就像匈奴?就像羌族?”
“我知道,你定然也想过,甚至因为担心高句丽也像那样的民族一样成为历史的过客,从而才想要强大高句丽,并让高句丽永久地生存下去。可是,你能不能换个角度,用另外一种方法让这个民族延续呢?”
“就如同我刚才所讲的一样!”
“我们是各自的民族,但我们本身也是华夏民族!在唐国的统一管理下,更好地生活下去!”
安静!
整个房屋里都是安静的。
泉盖苏文再也没了之前的戾气,侍卫们眼里充满了对未来的着迷,就连躲在门口的周小贤、泉男生,以及赶来的边关将领,程处弼等等,都听得如痴如醉。
这还是沈晨在和李治畅述了自己的华夏民族论之后,第一次对外人讲起。
闻所未闻的概念如同核爆一般,将所有人的脑袋都炸成了一团浆糊,剩下的全是对沈晨描绘的未来的憧憬。
这样的效果,一点也不亚于沈晨才刚来大唐时,为了凝聚大唐建设文明的民心,而在城墙上,用高音喇叭对着长安城百姓宣讲的那一番《我有一个梦想》!
虽然听众没有那么多,但效果却一点也没有减少。
只要听到的人,都知道,我们就是一个民族,我们就是一样的人,人无分贵贱,都是这片天空底下同样的人!
“我们仍然还有自己的民族之分,但是,我们都有一个相同的名字――华夏民族,一起开创这个世界,一起为人类的发展而斗争!难道这样不好吗?”
当然好!
泉盖苏文很想大声地说出来,但是,内心深处那一丝梦想的残留和沈晨所给的概念仍旧在冲突着。
“那么,为什么不能是唐国融入高句丽国呢?”
终于泉盖苏文问出了他最后一丝挣扎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