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司语想了想又问:“那死猫的尸体还在吗?”
那大妈似乎不解他为什么要追着问一只猫,开口道:“这都快一个月了,尸体早就扔了。”
一旁学校的负责人也说:“这院子里这么多的猫,死个几只太平常了。”没人会把几只死猫当回事。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好像一个月前,是有次死了几只,收垃圾的环卫工都抱怨那时候死猫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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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爬上那辆奥迪的宋文在陆司语所说的后备箱中找到了一套衣服,一双皮鞋,拿着东西坐到了较为宽敞的后座。后座两侧的车玻璃上贴了一层保护膜,从外面看不到里面,正好可以换衣服用。
宋文穿上了陆司语带的备用裤,这时候他终于明白了陆司语说的要一起换的意思了,这居然是一整套的休闲西装,颜色是正黑色,料子垂坠。宋文不常穿正装,还没怎么尝试过这种风格。
虽然陆司语看上去有些瘦,但没想到,这衣服的号码和宋文完全一致,俗话说的好,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换了一身西服革履的宋文从车的后视镜处照了照,镜子里的人帅气逼人,英俊潇洒又中带了一丝的严肃,整套衣服合身到简直像是为他定制的。
宋文不敢耽搁太久,把鞋穿上,又把自己的衣服简单叠放了一下。刚打开车门,就看傅临江在一旁锁了车下车,两个人对视了三秒,傅临江似乎才认出了宋文,倒退了一步问:“宋队!这可不是你的风格,你……这不会是准备要去约会吧?”
宋文看了看自己这一身打扮,的确引人误会,但还是毫不留情地怼了回去,“三更半夜在来犯罪现场和谁约会?”他藏好了那花裤子,想了个合理解释,“我衣服脏了,借了陆司语的备用衣服来穿。”
在现场,各种环境复杂,弄脏衣服倒是经常出现的情况,傅临江善解人意地没有再提这事,开口问道:“现场情况怎样?”
提起这茬儿,宋文又有些沉重起来:“挺惨的,老林和陆司语在。”
两个人往里走去,傅临江叹口气道:“没想到南城也出了这种事。每次学校相关的案子,似乎都会引起关注。”
说着话,两个人来到了案发现场的门口,法医和物证此时都已经完成了基础勘察,林修然也准备和助理把尸体放入黑色的裹尸袋中,抓紧时间进行尸体解剖的话,上午应该就可以出部分结果。
林修然和他们正打了个照面,看了宋文这身装扮满意点头,表示肯定,“宋队,你偶尔也该换换风格。”他继续道:“现场记录差不多了,物证也基本搜集完成,采集到了多处巧克力的痕迹,找到了四个手机,密码还未破解,我们重点勘察了一些餐具和杯子,饮水机也提取了。”
宋文点点头,完成交接:“留个相机还有物证袋给我们,我们再搜查一下,等把这里搜完去问报案人。”
做好了安排,林修然道:“我把尸体带走解剖,先撤了。”
陆司语接过程小冰递过来的相机,转头看向宋文,目光在他身上上下转了一圈,满意地点了点头:“宋队,这一身你穿着挺好的。”
林修然和另一位法医,两位物证离开以后,狭小的宿舍顿时清爽了很多,宋文走到窗前,把窗户打开,屋子里的气味顿时散去了不少。地上尸体已经抬走,根据尸体最后的形状画了现场痕迹固定线,用以参考。
陆司语递给了宋文几张表单,习惯性地舔了一下嘴唇,“刚才你去换衣服的时候,学校院方来人了,说了几句客套话,什么一定全力配合之类,他们还送来了四位学生的学籍资料。“
宋文接过表格翻看了起来,除了已知死亡的董芳和马艾静,表格上还有两位,这两人是被送去医院的,一个叫做郭婳,另一名叫做林绾绾,目前还都在抢救中。
陆司语继续道:“郭婳是跑到其他寝室呼救并且引起注意的那一个,林绾绾中毒最轻,被发现时基本保持清醒状态。是她先拨打了120,所以警方和救护车几乎是同时来的。”
宋文看了看寝室的四张床铺以及桌椅:“那我们排一下,靠近门口的这张床是谁的?”那张床是蓝色的床单,下方书桌上摆了一些学习书籍,上面贴了各种便签,桌子上满是纸笔,东西有点杂乱。
“这张是郭婳的,在她对面住的是林绾绾。”陆司语接话道,林绾绾的床单是素米色,书桌上收拾的最干净,东西最少,生活用品也不多,看得出是一个较为爱干净的女生。
靠里面的,粉红色床单的那张是董芳的,生前,董芳是个标准的富二代,她的桌子上除了书籍之外,还有一台笔记本电脑,一些化妆品,床边的椅子上堆满了衣服,那个小冰箱看起来也是她的。
最后一张床自然是马艾静的,摆了一台台式电脑,垃圾桶里有很多的瓜子壳,桌子上有一些零食,随后他们按照编号打开了女生们的柜子,一一对应了身份。
宋文道:“大部分学校的投毒案和寝室关系分不开的,你们仔细搜一下这件寝室,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相比于民宅,宿舍的信息更为集中,更能够获得有效信息。
三个人在寝室中里里外外翻找了一遍,看了看时间,接近凌晨三点,宋文问:“临江,你发现了什么?”
傅临江道:“都是一些常规的东西,书本资料,衣物以及生活用品,没发现什么特殊的。哦,对了,我在林绾绾那里发现了一个围裙,可能是打工穿的,上面写了两个字,鑫鑫。可是我搜了一圈点评,也没找到附近有叫做鑫鑫的餐饮店。”
宋文转了头问陆司语道:“你呢?发现了什么?”
陆司语扬了扬手里的记录表:“都记在表上了。”
宋文挑眉:“说点表上不能记的。”
勘察表上记录的东西都较为浅显,而实地搜查往往会根据所看到的信息,推理得到一些结论,这些结论可以推断得出,却因为是推论,不好记录。
陆司语思考了片刻,偏了头道:“这四个人中,董芳是家里最有钱的,但是她粗枝大叶,东西摆放较乱,个人卫生也较差;马艾静复读过一年,她长得最漂亮,喜欢玩游戏,喜欢结交朋友,最近玩的是一款正流行的网游,她打的频率很高,应该是每天到熄灯前;林绾绾是最爱干净的,她和她现在的父亲不同姓,应该是后爸,她家里有个弟弟,平时不常回家,周末也基本待在宿舍;郭婳是学习最好的,家境不太好,获得过奖学金,偶尔去打工,她是院级三好生,有神经衰弱的毛病,睡觉要佩戴耳塞,经常跑校医院。”
这一番话听得傅临江一愣,他也看到搜到了很多东西,可是明显没有联想到这些内容。正想插话,宋文却像是很不满意,继续追问陆司语道:“你不会只看到了这些吧?你知道我问你的不止这些。”
陆司语看向宋文,宋文微微侧了头,用右手拇指擦擦下唇回望向他,一双漆黑的眸子仿佛洞察了一切。
刚才陆司语翻找所有东西的动作都收入了宋文的眼中,根据陆司语查询的轨迹和时间,他就可以判断出他留意了哪些线索。
宋文那眼神似乎在责问着陆司语,既然都看到了,为什么不说,而且他昨晚刚提醒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