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司语下了车,一路走到了华顿酒店的大厅,他刚走进去,就有些敏锐地发现酒店的氛围不太一样。陆司语没有去前台询问,直接从大厅里面走过,电梯拐角处站了两位便衣,陆司语之前在警局里见过,看着面熟,算算时间,宋文他们也正好查到这一处了。
陆司语一直走着,到那两个便衣身边也没有丝毫停顿,那两位便衣不认识他,以为是旅馆里面的住客,于是陆司语就上了电梯,扫了一眼整个酒店的布局,他点了三楼餐厅的按钮,走到那边以后,又从餐厅旁边的扶梯下去,逛了一圈离开了酒店。
从酒店出来,陆司语回到了车上,他咬着指甲整理了一下思路。
夏未知的情况他这里推理的差不多了,这是发生在十八年前的事,犹如一座在空中的海市蜃楼。眼下,能够获取更多信息的,还是张培才的死亡。虽然他死的蹊跷,但是肯定是有迹可寻。
其中有一点,陆司语一直颇为介意,如果凶手真的是和夏未知有所联系,为什么他会选择这种杀人方式?
折磨杀人并不是一种很立竿见影的方法,周期长,成功率低,风险性大,甚至有一定的可逆性,如果死者及时就医,不一定会死亡。所以,这种情况下,需要把死者进行控制,甚至是囚禁,死者的死亡是个漫长的过程,承受的痛苦也很大。
如果凶手是对夏未知熟悉的人,必然知道很多种的杀人方式,有熟练的杀人技能,可他却选择了这样的一种,这样的话,目的倒不像是单纯的杀人,而像是审讯,折磨了。
结合张培才的身份,只有一种可能,凶手一直希望受害人能够供述出什么,最后杀他灭口……
可能死者吐露了什么,也有可能什么也没有说。
张培才最后一次在旅馆出现,是半个月前,他的尸体却在荒地里被发现,在这段时间内,究竟发生了什么?
陆司语思考了片刻,掏出手机点选了一下附近的车行,如果张培才在利用假身份进行一些调查,必然是需要代步工具的,他不可能开自己的车,更大的可能性是会租车。
网络租车会留下诸多信息,更加稳妥的方式,应该是选择附近的车行,想到此,陆司语发动了汽车,一路往附近的几家租车行开去,他的运气不错,在问到第二家时,服务人员按照他提供的信息,调取出了一连串的租车记录。
根据显示,张培才在失踪前,经常在这里租一辆奥迪。当时接待他的营业员也在,陆司语晃了晃证件道:“我想调取下他在使用车辆过程中的路线图。”
租车行的车,为了车辆可控,方便回收,都在车里偷偷装有GPS位置监控,等到车辆归还,这些信息依然会在车行保存一段时间,这是这一行业的潜规则。
小姑娘帮他查了,把信息拷贝到了陆司语带着的笔记本电脑上,通过软件点开,上面就出现了张培才的行进路线,到过哪里,停留的时间,基本上都一目了然。
开始,这些信息都是较为零散,毫无规律的,去过的地方包括市图书馆,洛欣敬老院等,可是到了他失踪的前几天,车开出去以后,在南城绕了很大的一圈,才在傍晚时期归还。第二天,他索性把车停在了附近,整整一天。
陆司语皱了眉头,他把行进的路线和南城的地图相叠加,在张培才绕行的那片区域里,地图上是一片灰色的建筑,上面写了几个字:“芜山敬老院”。
张培才的死,果然是和芜山敬老院有关系的。
张培才曾经到过这片区域。根据路线图显示,他曾经不止一次进入过芜山敬老院,里面究竟还有什么?作为一个无比敏感的记者,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陆司语微微抿了唇,这地方看来是绕不过去了,无论情况怎样,事已至此,他必须要亲自过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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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发第四日下午,南城市局里,宋文正听着来自下属的汇报。
“宋队我们已经审问了其他死亡老人的家属,没有人愿意透露白洛芮和他们说过什么,也没有人对款项有合理的解释,他们都坚称自己的亲人是自然死亡……”
“我们彻查了之前张培才居住的酒店,他之前用一张假信息入住,包了一间房间两个月,可是最后半个月都没有来居住,房间已于三天前到期,酒店收拢了他的生活用品,除了一些衣物,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现在所有的东西都已经收归了物证室。”
案子到了这一步,他们好像一直在原地打转,真相似乎近在眼前,可却找不到打开一切的钥匙。
傅临江安慰宋文道:“对了,也不是全无好消息,之前我们举报的王启超的那家工厂,又被查封了,这多少也算是造福群众了吧。”
宋文嗯了一声,打开手机就弹出了本地的新闻,新闻上还放有几张图片,是王启超工厂内的仪器被查封的画面,他滑动着手指往下翻看道:“希望这一次,至少让他停工的时间长一些。”忽然,宋文的手一停,他的目光锁在了摆在加工厂一角的一个袋子上。
那个袋子是那种黑色的袋子,此时装了一些东西,把袋子撑了起来,大概是为了能够多放外卖包,所以包体很大。宋文急忙调出了张培才尸体被发现时的照片。两种袋子看起来还是有细微差距的,不过这提醒了宋文。
巨大的黑色袋子……那袋子可能是送外卖的!
宋文急忙把老贾叫了过来:“老贾,你之前调查那种袋子的来源有没有进展?”
老贾挠挠头:“我们查了附近的一些批发市场,目前还没有发现完全一样的。”
宋文道:“你去找找那种专供餐饮的披发渠道。我怀疑这种袋子是用于批量外卖运送的。”
老贾点点头:“好嘞,我马上去查一下。”
终于有了一些线索,宋文的心情变得好了起来。他看了看手机,已经快到下午五点。
最近这几天陆司语都全无消息,宋文忽然有点气馁,这小子真是,自己不联系他,他也就不主动联系自己。
转念一想,陆司语天生对人冷冰冰的,一副活人过敏的模样。宋文又释然了,决定做一个主动关心下属的好领导,他拿起电话拨了陆司语的手机。
手机一直响了好久,对面才接了电话,陆司语好像在走路,低低地喂了一声,信号不太好,有点滋啦滋啦的噪音。
宋文一听这环境音就知道陆司语在外面,他眉头一皱:“你这不在家休息,又跑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