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临别过脸,咳了声,一边往小溪中间走,一边说:“让我来康康,鹅卵石里是不是藏着宝石。”
叶拙寒的目光描摹着他的背影,神情渐渐变得温柔。半晌,弯腰重新将鞋子拿起来,沿着岸边向前走。
没捞到宝石,祁临甩着手上的水,问:“我们这是去哪?”
“你不是想去我房间里洗澡吗?”叶拙寒朝不远处的小楼抬了抬下巴。
祁临双手拢在额前,虚着眼睛看去。
那是一栋爬满青藤的双层小楼,外面有半边花篱,有种扑面而来的陈旧感。
祁临有点惊讶,“你以前住在那里?”
“嗯。”叶拙寒点头,“那是别苑。”
祁临想起,叶羚峥曾说叶拙寒念高中后独自在外面住,偶尔回一次家。没想到即便是在家里,叶拙寒也没有和大家住在一起。
祁临停下脚步,感到一丝心酸。
理智上,他当然知道离群寡居是叶拙寒自己的选择,没什么可怜不可怜。但他无法不去想,少年时的叶拙寒原来那么孤单。
小楼越来越近,叶拙寒将鞋放在地上,“玩够了没?”
祁临踢着水,回到岸边,坐在地上晾脚。
叶拙寒踢他的背,“快起来。”
“没纸擦脚。”祁临晃着脚丫子,“一会儿就干了。”
叶拙寒冷哼,“你事怎么这么多?”
祁临扬起脸,“又不赶着工作,偷会儿闲怎么了?”
说着,祁临拍了拍身边被晒热的大块鹅卵石,“来,坐这儿。咱们夫夫俩来谈天说地。”
叶拙寒笑,“我背你。”
一阵风吹过,对面的树林沙沙作响。
祁临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起来。”叶拙寒说:“我背你,你自己提好鞋。”
双脚悬空,大腿被稳稳托住,祁临脑中刹那空白。
他也是一米八几的高个子,记忆里从来没有被人背过,但趴在叶拙寒背上的感觉却莫名熟悉。
空气染着旧时春天的气息。
微风滚滚,青草无边。
祁临下意识环紧了叶拙寒的脖子。
小楼外面看着很有年代感,里面却被打扫得很干净,有不少最近几年才上市的电器,显然是重新装修过。
“一楼二楼都有浴室。”叶拙寒说:“你去哪里洗都行。”
祁临问:“二楼的浴室是在你卧室里吗?”
叶拙寒点头。
祁临笑道:“那我去二楼。”
小楼的卧室只有辰庄主卧的一半大,久无人住,花洒却能出水。
祁临淋了会儿,喊:“叶拙寒。”
“我在。”叶拙寒走到浴室门边,“有事?”
“你还有衣服存在这儿吗?”祁临说:“有的话我想换。”
“正在给你找。”叶拙寒手上就拿着一件,但很旧了,是快十年前的T恤。
回到衣柜边,又是一通翻找,但能找出的衣服即便是吊牌都没有拆的新品,仍是多年前的老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