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第57节
她转眸看着他,“去青州?”
凤明阳点了点头,“你不是要查你娘的事,我们办好事情跟父皇说一声迟点回京也是可以的。那就有时间去一趟青州了。正好掩人耳目,不被阮府的人发现。”
阮伽南凝眉一想觉得倒是个好主意。
贺氏和阮常康将她娘留下来的东西藏了起来,虽然说有可能是贺氏贪图那些东西的价值,但也有可能是他们想要隐瞒她什么事情。不然的话为什么她问起来,阮常康总是想方设法的转移开话题,从不愿意和她提亲娘的事。
在燕京查不到什么,或许去青州真的可以查到什么也说不定。毕竟听说当年来燕京的时候阮常康就已经成亲了,她娘是随着他来燕京不久后才离世的。那就是说他们在青州生活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越是想就越是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她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凤明阳神色微微一松。
她若是咬着这件事不放,他还真是不好处理。说起来是他吃亏,偏偏对她,他又似乎总是多了几分耐性,大概是有那么一点愧疚的吧。
只是他这边才刚刚偷偷松了一口气,那边阮伽南抬起头就看到了放松的神色,面色一冷,说道:“王爷,就算如此,你也不能这样啊。”
“……那你想怎么样。”他有些无奈了。
阮伽南轻哼了一声,“你得赔偿我!”精神损失费!
他一呆,“赔偿?本王要怎么赔偿你?”
阮伽南不说话,但是伸出了两根手指。凤明阳低头一看,就看到她的拇指放在食指上摩擦了几下。
“什么意思?”看不懂。
阮伽南眼一瞪,“王爷,银子,银子,怎么这么不上道。你让我受到了这么大的惊吓,难道不用赔偿精神损失费吗?只有银子能让我受伤的心灵好受点。”
凤明阳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
这是什么奇怪的论调。还有,她怎么怎么庸俗呢?张嘴就要银子。
“给不给王爷你倒是说句话啊。”不会这么小气吧。
阮伽南觉得自己既然被算计了,又没办法改变这个事实,那好歹要捞一点好处才行的。
宁王动心忍性,“给!你要多少?”
要多少?
阮伽南忽然想起了很久之前的那一千两黄金……
她眼睛倏地一亮,兴奋的道:“那就一千两黄金吧!”
黄金啊,她的黄金终于还是回到她怀里了。果然,属于你的东西不管怎么样最后还是会属于你的,不管是这一千两黄金还是她娘留下来的东西。
一千两黄金……这对宁王来说似乎是个有些敏感的话题。
想起她在阮府穿着男装离开时的背影,他不由得眯了眯眼睛,问道:“王妃,你是什么时候回燕京的?”
“啊?什么时候回燕京的?王爷你问这个做什么?”阮伽南有些不解。
凤明阳无害的看着她,“没事,就是突然想起来就问问而已。”
突然想起来?
一千两黄金,她才刚说一千两黄金,他就突然想起来问她是什么时候回燕京的,他不会是还没有忘记当初的事,还记在心里,所以她这么一提,他就想起来了吧?想了想,她觉得很有可能,毕竟宁王是个非常小气记仇的人。
她眸光飞快的一闪,佯装认真的想了想道:“我记得是中秋过后回来的,中秋我还在庄子上呢。过了中秋才从庄子上出发,走了好久才回到燕京呢。”
中秋过后?难道是他多想了?他遇到上那个小子的时候可是中秋前……凤明阳眼里闪烁着疑惑。
“你真的是在中秋过后才回燕京的?”
“哎呀,王爷,这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我有必要骗你吗?我说王爷,你不要转移话题啊,一千两黄金你到底是给不给?”阮伽南索性垮下了脸。
凤明阳睨了她一眼,“给,你要自然给。”
不过是一千两黄金,给就给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得到这个肯定的答复,阮伽南终于满意的露出了今晚第一个真心真意的笑容。
凤明阳看着她一脸财迷的样子,有些头疼。
要是让她知道自己的家产,她会不会乐疯,然后使劲儿的花他的银子?
今晚的事就以一千两黄金作为结尾了,也看似顺利的过去了。
虽然还是新娘,但宁王自请前往常州的事还是迅速的成为了燕京人热议的话题。
老百姓是不知道这常州出了什么事,但那些官员和富家子弟知道啊!
说起常州的事就不得不提一下几个月前发生的事了。
今年――哦,不,去年。去年夏季南方各地连连暴雨,许多地方都发生了严重的水患,朝廷对此也是非常的重视,拨了不少的款,派了不少的人到水患严重的地方去赈灾。可是凤歧国国土辽阔,即使皇上有心好好处理今年的水患,帮百姓度过难关,但架不住底下的官员心思各异啊。
这不,常州也是水患灾区之一。但是一开始朝廷并没有接收到常州发生灾情的奏折,也没有官员提起过这件事。是后来,有逃难的百姓被回燕京的官员遇到了,一问才知道原来常州也发生了水患,而且很严重。
可是为什么朝廷上的人并没有接到这方面的消息呢?想来是有人将灾情压了下来。这个官员回到燕京之后就将此事禀报上给了朝廷,皇上虽然疑惑,但架不住这个官员言之灼灼,态度坚决固执啊。皇上便派了人前往常州去查看了。
结果派去的人很快就回来了,快马加鞭的去,快马加鞭的回来,说常州虽然是发生了水患,但并没有说的那么严重。更加没有老百姓逃难,情况比起其他的地方简直是好太好了。皇上一听顿时就怒了,把那个官员狠狠的斥责了一番,然后又拨了银子下去。
事情到此也大家以为都结束了。可是没有想到啊,眼看着就要过年了,事情就来了。
户部尚书突然就将事情捅到了皇上面前,还把证据给呈上去了,是无数个逃难的老百姓画的手印。户部尚书痛斥常州当地官员徇私舞弊,欺上瞒下,贪赃枉法,把老百姓的性命置之不顾不说,竟然还敢连同上下级官员隐瞒灾情,试图瞒天过海。
户部尚书还说当地的老百姓因为想要逃难,但是当地的官员生怕人跑了出去,会将常州水患的事透露出去,惹来麻烦,便将逃难的百姓杀了。事情越闹越大,控制不住才让不少人给逃了出来。
如果只是水患,那倒也不至于当地的官员欺上瞒下的,只是常州之所以会发生如此大的水患,因当地的一个水坝崩了。一连下了好些日子的暴雨,水坝里早就已经蓄满了水,这水坝一崩,后果就可想而知了。
可这个水坝却是去年当地官员才上折子请求朝廷拨银子修缮的,而且一拨就是五十万两!花了五十万两银子修缮好的水坝竟然这么的不堪一击,才不到一年的功夫就塌了!这是何等严重的事啊!不管事情到底如何,一旦事情爆出来,相关的官员头上的乌纱肯定是得摘下来的,不摘也会被降职啊,更甚者可能会丢了性命。
所以常州的官员才想方设法的要隐瞒。
只是没想到事情到最后还是被爆了出来。
由此可见这件事是有多棘手了。
这个时候宁王竟然自请前往常州,在某些人看来简直就是笑话一样。
但不管别人怎么看,宁王娶常州这事已经是铁板钉钉上的事了,皇上还给他封了一个钦差大臣的名号,好方便他查案。
等过了上元节宁王一行人就要准备出发了。
上元节,可谓是燕京男女最期待,最喜欢的日子了。皆因这一天男女不论是否大婚都可以光明正发的走在一起而不会惹来别人一异样的目光。虽然说凤歧国民风也算不上太过保守苛刻,但是对女子的要求还是相当严格的。平日里有规矩的女子也不敢和男子走得太近,免得惹来闲话。
但是上元节就不一样了,这根本就是为了未婚男女互动而存在的一个节日啊!更不用说上元节燕京每年都会举办热闹的活动,宵禁也会暂时解除,晚上男男女女门也一样可以自由随意的在大街上走动。
但是对于阮伽南这个已婚妇女来说就没有多大的吸引力了,虽然即使她未婚她对上元节也没有多大兴趣就是了。
和她有同样心理的还有宁王殿下。因为过了上元节就要前往常州了,所以他的心思都放在了这件事上,上元节对他来说根本就是毫无意义。
阮伽南对上元节没兴趣,不过今天她还是得想办法把同样没兴趣的宁王拉出门。因为不把宁王拉出门的话她也别想出去了。可是今天是她最好的机会,她得在离开燕京之前和乔楠见上一面。
嫁到宁王府之后乔楠想潜进来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王爷,我想出去看看,你就陪我出去吧!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过过上元节呢!”阮伽南为了将宁王拖出去不得不厚着脸皮装嫩卖萌撒娇什么的。虽然她年龄上还是个孩子,但心理上她就是个成熟的女人啊。要不是她心理承受能力强,她都要精分了。
凤明阳奇怪的瞧了她一眼,心里不怎么相信她对上元节真的有兴趣。
其实上元节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不外乎就是特别的热闹,特别的多人而已。可是这燕京什么时候不多人,不热闹的?
阮伽南摆出了一副可怜的样子,明眸染上了一丝失落和黯然,“王爷,我从小就在庄子上长大,小时候连上元节是什么都不知道。后来知道了还是听到庄子上的婆子的女儿得意的在我面前说起我才知道原来还有个节日叫上元节的。”
“后来,我还偷偷的跑了出去,想到镇上去看看热闹,可是那个时候我还小,身体又差,还不认识路,差点就冻死在路上了。要不是我的嬷嬷发现了我不见,出去找,我早就冻死了。”
凤明阳蹙着眉,神情有些复杂的看着她,眼底有一丝不忍。
她这张笑脸真是不适合露出这样的表情来,她还是像刚大婚那时候那般明媚张扬灵动的好些。
“如果你真的很想去的话,那就去吧。”反正事情也安排得差不多了,陪她出去逛逛,看看热闹也不是不行。
“真的吗?”阮伽南眼睛顿时一亮,整张脸也跟着亮起来了,鲜活了起来。
他不由得跟着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当然是真的,又不是多过分的要求,本王不会这么小气。”
“嘻嘻,王爷当然不是小气的人了,王爷是个有风度,有气度的大男人!”阮伽南毫无心理压力的拍着马屁,完忘记了自己前不久还天天嘀咕着说宁王是个爱记仇爱计较的小气人。
凤明阳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说话,看得阮伽南都隐隐有些心虚了起来,怀疑宁王是不是知道自己曾经在心里骂过他。
用过晚饭之后下人准备好了,两人穿戴好就准备出发了。
出发前,阮伽南很是细心的将宁王身上的披风系带好好的系上了,还检查了一下宁王身上穿的够不够,手上的暖炉炭火是不是够了,脚上的靴子暖不暖和。跟个老妈子一样操心不已,看得一旁的总管心里感动不已,差点就留下了几滴泪水。
看样子王爷和王妃的感情是真的好啊,看王妃这么关心王爷,有王妃陪着一起去常州他就放心了。
一开始他还以为王爷娶王妃是有什么别的原因,但是现在看来是他多想了。
果然是姻缘天注定啊!
总管心里很欣慰,然后突然灵光一闪,心里有了绝妙的主意。
凤明阳低头看着在自己面前忙活着的人,心里有些好笑又有种奇异的感觉。
“王妃,你这么担心,不如我们不去了吧?如果你想看烟火,我可以让人到府里来放。”凤明阳故意说道。
正低着头认真帮他整理衣衫的阮伽南闻言头一抬,眼一瞪,“王爷,你答应了的事可不能食言啊!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好意思反悔么,这么点小事。”
不要让她鄙视他好吗?
凤明阳抿唇笑了起来,眼眸里也闪烁些许细碎的光芒,面容也多了几分柔和温暖,“本王跟你开玩笑的,这么激动,果然还是个孩子。”
阮伽南气得脸颊一鼓,不服气的道:“王爷,你少取笑我了,你也没有多大年纪。”
十九岁不到,哼,在现代也是个孩子呢,比她大了一点点而已。
凤明阳但笑不语。
他现在是十九岁不到没错,但是他已经活了一辈子了,前世今生加起来都已经年仅中年了,老了。更不用说心里了,早就已经沧桑不已。
“王爷,王妃,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出门了。”陆英走了进来禀报。
宁王府处于燕京最昂贵的地段,占地面积又广,这一片住的都是燕京的大族。燕京城又分内外城,内城自然是皇宫了,而外城又分出了众多区域,划分明确。从贵族住宅区到市集自然也是有一段路的,所以还是坐马车最适合。
出了府阮伽南才真正的放下心来,不用担心这个阴晴不定的宁王是不是要随时反悔了。
路上,她半掀起帘子看着外面的景色,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容。
今晚的燕京城灯火通明,到处都是人和小贩子,人声鼎沸,街上随处都可以看到各种花灯,精美别致。
她时不时的就哇一声发出了各种惊叹,看起来真的没有见识过上元节的热闹一样。
凤明阳看到她这入迷的样子不由得摇了摇头,果真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