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他大腿的部位依旧留有之前被打伤的血迹,但是没有洞!
由于道士身上的衣服很破旧,因此我可以清晰的看到,他两只大腿被打穿的部位,如今反而变得异常白皙,和身上其他部位肮脏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仿佛刚刚长出来的新肌一样,那地方,没有子弹的疮口。
难道……他的伤复原了?
靠!
他是不死小强吗?仿佛为了印证我的猜测,不等我去擦脸上的血,被我推倒的道士,竟然跟诈尸似的,直挺挺的弹坐起来,与此同时,插在他喉咙上的地钉,就跟‘拉屎’一样,被推了出来。
原谅我匮乏的形容能力,因为在看到那插进去的地钉被慢慢挤出来时,我
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叮……”地钉排出的很快,两三秒的功夫,便掉落在了地面上,而随着地钉的排出,道士那双充血的眼睛似乎又正常了一些。
我刚才翻装备包时,将枪给插回了腰间,这会儿面对如此诡异的情况,下意识的去摸枪,然而这一瞬间,我却发现自己摸了个空。
枪呢?
我低头一看,发现腰间空空如也,相反的,坐在地面上的道士,也学着我的模样去摸自己的腰间。
而我这时才发现,自己消失的枪,竟然不知何时,插在了这道士身上!
隔空取物?
我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但很快就被否决了。
这不可能。
难道是我刚才蹲在地上找地钉的时候,这道士躲在我身后,偷走了我的枪?或许在我意识到危险之前,他其实就已经蹲在我身后了?
靠,这玩意儿到底是人是鬼,他究竟想干什么?
第九章 真相(2)
我有一肚子的恐惧和咆哮,但不等我出声,这道士却开口了。
声音依旧是那种喉咙漏风的声音,事实上,他的喉咙确实在漏风,地钉被排出创口后,喉咙处一直在流血,但同时,这血止的也很快,在他开口说话的时候,疮口甚至随着发生的动作而蠕动着,那种情形别提多诡异了。
“为……什……么……”他盯着我,用一种如同鬼怪一般的声音询问,破锣嗓子一样的声音听不出任何语气,也无法依次判断他的情绪。
前提是……如果他有情绪的话。
他摸到了枪,枪口对着我。
我身后就是那个风口,后退一步就会掉下去,前方则是坐在地上,一身是血,拿枪指着我的道士。
为什么?我他妈还想问为什么呢!
“为……什……么……要……害……我……”道士坐在地上,用枪指着我,继续用那种破锣嗓子断断续续的说话。
害你?
你大爷的,究竟是谁害谁啊!打从一开始,我以为这道士是活人,所以就没有想过下杀手,若不是他咄咄逼人,将我逼的没办法了,我会拿地钉捅他吗?
我心脏扑通直跳,随着道士的话,他喉咙处的疮口跟着蠕动着,那种感觉让人毛骨悚然,让我一下子想起了电影《生化危机》里的那些镜头。
我只能将目光从他脖子上移开,尽量去看道士的脸。
在这片刻间,他的眼睛已经恢复了清明,白仁黑瞳,如果不去看他血淋淋的下半身,光看那双眼睛,反而怎么看怎么像好人。
此刻我脸上还有血,血液黏糊糊的洒在脸上,万幸的是这血的味道不腥,奇异的药味儿反到挺好闻的。
为什么羽尸和这道士的身体,都散发出这种味道?眼前的道士,血液是流动的、温热的,胸口是起伏的,甚至能说话,怎么看,和之前那具诈了尸的羽尸都不是一回事。
可如果说他是活人,又未免有些牵强。
他究竟是谁?
为什么变成了现在的模样?甚至有了这种几乎不死的能力?
我联想到了丹炉的丹药。
之前被我扔出去的那个绿布包,此刻被这个道士挎在了自己身上,我怀疑他是清风道士,可是又有些搞不明白,为什么离开了东北的清风道士,又跑回了这个地方。
道士似乎在等我的答复,不停的问我为什么害他,我一直不说话,他的语气就越来越激动,与此同时,握枪的手也跟着抖起来,仿佛随时都会开枪似的。
这种巨大的心理压力,让我浑身直冒冷汗,为了安抚这道士,我不得不试着回答他的话:“我、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之前想掐死我呢……”
道士对我的解释闻所未闻,依旧重复着那句话,不过说着说着,他话的内容产生了一些改变:“为……什……么……害我……清……风……为什么……害我……”
清风?
我呼吸一顿,心说:他叫我清风?难道他不是清风?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清风害了他?我感觉自己的脑子
有些不够用了。
“我不是清风……我没有害你,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我心里隐约冒出了一个猜测,但这个猜测太过惊世骇俗,没有确切的证据,我还真不敢轻易下定论。
道士被我的话给引导了,头歪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破锣嗓子嘀嘀咕咕的:“我是谁……我是、我是谁……”他好像想不起来自己的身份,盯着我嘀咕了一会儿,神情变得凶狠起来:“你害我!你害我!还给我,把‘长生丹’还给我!”
道士估计对枪并不熟,这一瞬间他展现出了强烈的攻击意图,但却并没有开枪,而是直接把枪当石头砸向我。我他妈的也蠢!本能的就偏头躲,枪一下子掉到了我身后的风口洞里,躲过去后我才反应过来:躲个屁啊!正好把枪拿回来啊!
不过世上没有后悔药,反应过来也晚了。
道士激动的朝我扑过来,一副要杀人的模样,我身后就是风口,退无可退,只能拔出匕首和他硬拼,但这道士匕首刺过去也不躲,反到大力搭着我的肩膀,这么一用力,我整个人后退一步,直接就踩空了,身形直接往风
口下掉。
道士搭着我的肩膀,我这么一掉,他被我一带,一跟着往下栽倒。
一时间,我的伸缩管和装备包都在风口旁边,自己却连人带道士掉进了风口里。
掉下去的瞬间,失重感让人血液倒流,心脏如同坐过山车时的,紧接着眼前一黑,坠入了光线透不下来的黑暗中。
万幸的是这风口洞并不是特别深,之前之所以看不到底,是因为被雾气给挡住了,真正掉下来时,一下子就到了底。底部和我猜测的一样,应该是地热泉,因此我和道士直接掉进了热水里。
由于下坠时我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因此掉进水里也没有呛水,反倒是搭着我肩膀的道士,不知怎么的,把手给松开了。
一得自由,我立刻往上游,头一下子冒出了水面。
周围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我装备包和伸缩管都在上面,因此只能迅速去摸快挂里的打火机。
动作间,我听到身边不远处有激烈的拍水声。
事实上以前我不怎么会游泳,后来练出来了,所以技术还不错,有经验的人都知道,越是熟练泳技的人,拍水的声音越小。
此刻听着身边激烈的拍水动静,我一边摸打火机,一边想到:难不成是那个道士在拍水?莫非他不会游泳?
打火机亮起后,我一只手将它举高,双脚踩水,另一只手保持着在水里的平衡。借着打火机的微光,只见那道士,果然在水里挣扎着,不停的喝水,一会儿沉下去,一会儿又艰难的浮上来。
看见我的时候,道士试图来抓我,估计是想借着我浮上来,我当然不给他这个机会,一来他要杀我,我不打算救他,二来他落水后的反应太大,我去救他,反而容易被他给拖下水,因此在他朝我伸手时,我也顾不得观察周围的环境,立刻往外游,打算先离他远一点再说。
第九章 真相(3)
由于打火机的照明范围有限,因此这会儿,我也只能看见身边的方寸之地,地热泉的温度有些高,至少比我和弯刀昨晚泡温泉的水温要高,周围雾蒙蒙一片,视线就更加模糊了。
我举着打火机往外游,道士扑腾时溅起的水花,差点儿没把我的打火机给浇灭了。好在这地热泉的范围似乎并不大,没游几米就靠了岸。
岸边有一条明显人工开凿出来的道路非常狭窄,宽只有半米,坐下去一半腿都得伸水里去,估摸着是修那个温泉洞时弄出来的。
这俩道士,练个丹还给自己搞了个温泉出来,挺会享受的啊?
就这洞府的结构来看,当时应该耗费了不少的人力,背后没有什么大的靠山做支援,光靠两个道士,是肯定不可能的。
爬到岸上,我朝这条道的前后两边张望,光源有限,看不到什么东西,不远处的泉水里,那道士看见我上
了岸,便试图往往这边游,但他水性实在是太差了,任凭他如何挣扎,也只在原处沉沉浮浮,一直在呛水,看着还怪可怜的。
要知道,淹死的滋味儿可是相当痛苦的。
我心情相当复杂,见死不救不值得称道,但我如今也只能这么做,否则按照那道士刚才的凶残程度,估计一救上来,就会继续找我拼命。
道士似乎根本不会疲惫似的,一般人挣扎不了多久就没力气了,但他在水里折腾了很久,我一面看着他灌水,一边在心里记着时间,足足十来分钟,他的挣扎才弱了下去,最后整个人慢慢的沉入了水中。
随着道士沉入水里,激烈的拍水声也跟着消失了,我长长舒了口气,心里的滋味儿并不好受。站在地热泉边的小道上,我开始试着感觉那股风力的来源,很快我便发现,这地方居然是对流的,正因为有对流,所以风才会往上冲,也就是说,这小道的左右两侧,应该都有出口。
打火机的照明范围太小,再加上它虽然防风,没有在风中被吹灭,但火苗却被吹的明灭不定,周围的一切,就更加难以看清了。
我没急着往两边走,而是抬头打量着上面,也就是我之前掉下来的风口,那风口的位置在地热泉的上方,由于光线的原因,我并不能看见,只隐约能瞧见一个模糊的轮廓。
手电筒伸缩管什么的全都在上面,装备包也在上面,这地方情况不明,我要想靠着一把打火机就这么出去,实在有些扯淡,必须得想办法将装备给弄下来。
可我该怎么上去?
倘若风口窄一点,不用依靠绳索,两脚顶着我也能上去,可这风口有两米多宽,我的腿虽然能顶到两边,但我手短啊!我又不是猩猩,手能斌脚长吗?
就在我眯眼看着风口处,思考着该怎么上去拿装备时,忽然之间,一个发光的东西,从那风口上方猛地掉了下来,一下子掉进了水里。
绿色的光。
长条形的,是一支冷烟火棒。
上面有人!
我几乎立刻就知道来者是谁,大叫道:“我在下面!”这地方除了弯刀,谁还能拿出冷烟棒来?我记得他
装备包里放了三根,一根绿的,一根紫的,一根红的。
这绿烟棒一路往水里沉,将下面那一片水都照绿了,很快就沉入了黑暗中没了踪影。
我特激动,继续道:“这下面有出口!把我的装备都拿下来。”说话间,一条绳索从风口下方垂了下来,绳索在风口晃荡着,紧接着没多久,便见背着两个装备包的弯刀,顺着绳索下来了。
他没急着下水,嘴里叼着手电筒,将两个装备包先扔给我,紧接着脚在石壁上一蹬,整个身子在水面上晃荡起来,滴水不沾,直接晃到我旁边,安安稳稳的落地。
弯刀看起来相当狼狈,身上有好几处血迹和伤痕,而且都没有包扎。他一下来,我俩还来不及说上话,便听那风口上方,猛地传来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爆炸了似的,从风口上方,跟着落下来许多碎石。
我一愣,都顾不得问弯刀怎么搞成这个样子,立刻朝风口处看去:“什么东西炸了?”
弯刀一屁股坐在地上,显得极为疲惫,吭哧吭哧的喘着粗气,目光盯着不远处掉下来的碎石,嘴角竟然露出了一丝笑容,显得很畅快的模样,道;“我炸的,终于
弄死它了。”
它?
我道:“羽尸?”
弯刀点了点头,道:“发现了一些制作火药的材料,自制了一个,那东西太难对付了。”说完,问我:“刚才在上面看见你的装备包,吓了我一跳,你怎么在这儿?”一边儿说,他一边儿翻找出装备包里的药物,示意我帮忙一起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