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 一语中的
武宗的人来了。
道门的人来了。
在普通人的认知中，只是某个路段发生了什么事故，岂不知整个炎黄修炼界，都已经彻底沸腾了。
毫无疑问，这是武宗的职责所在，也意味着武宗再一次失职：伊势神宫少司命亲自来到炎黄，武宗竟然没有发现不说，还让那个贱人在洪都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连上清道宗掌门就陨落了。
既然武宗的职责是抵御外敌，这三番五次任凭别国修炼者入境，难道不是天大的失职吗？
沈暮云和沈霓裳姐妹俩，充当起了端茶倒水的小厮。
沈家庄园的中央别墅大厅暂时成为，武宗和道门的临时的会议之所。
这些人都是早上赶过来的。
事实上，昨晚事发时他们并不知情：即便知道有事情发生，却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昨天深夜，也就是凌霄死里逃生活过来之后，他第一时间把情况告诉昊垣，各门各派才陆续得到消息。
当然，凌霄把这事告诉昊垣，并不是为了向武宗兴师问罪，毕竟伊势神宫的二号人物亲赴炎黄，这不是小事有必要告知昊垣。
结果呢？
当凌霄跟江雪滢一起回到沈家，那姐妹俩都已经睡了，她们可不知道昨晚发生那么大的事。
直到清晨，姐妹俩才从凌霄口中得知，昨晚凌霄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差点就没命回来。
心脏被彻底摧毁！
从下山到现在，凌霄遭遇过不止一次危机，每一次都险死还生，但要说危险程度，却没有任何一次能跟昨晚相比。
早上把情况告诉姐妹俩之后，大家吃完早餐还打算跟江雪滢一起，去看她的演唱会彩排。
谁知道，道门和武宗各派魁首，竟然陆续跑了过来。
客厅里，两拨人泾渭分明。
道门各派高层或坐或站，处于客厅的东侧，武宗各派高层只有站着的份，处于客厅的西侧。
客厅里的座位相比现场的人数太有限，只能让少部分人落座，武宗那些人根本没脸入座。
道门这边不少人面带愠怒，武宗那边却都满脸尴尬。
“既然大家都到齐了，我就说了。”
昊垣眸子里冷光一闪，目光扫过武宗那边：“各位同道，我想问诸位一句，这些年来为了封印一事，我道门各派可有懈怠？可有畏惧过牺牲？可有不尽职尽责之处？可有让诸位挑出毛病的地方？”
武宗各派心知他要发难，却实在是无话可说，绝大多数人都选择了沉默，低着头默不作声。
“千年以来，道门为封印一事前赴后继，付出了所有力量和心血，牺牲极大，没有丝毫不不尽责之处。”
说话的是武宗第一大门派，神武门的掌门夏侯鸿。
得到他的肯定答复，昊垣脸色一冷，怒声道：“那武宗的职责呢？我道门和武宗各司其职，武宗可有尽职尽责？不说以前就说最近数月，法道大会期间东洋窥视，结果还是我道门发现的。不久前，凌掌门准备前往神武门，在去机场的路上遭到东洋忍者伏击，若非凌掌门修为高绝，怕是尸骨已寒了。这才多久？伊势神宫少司命亲自来炎黄，为什么武宗每一次都发现不了？难道抵御外敌不是武宗的职责？”
面对他一连串的指责，武宗那边无人辩驳。
这是事实！
道门为了魔域封印倾尽全力前赴后继，千年来牺牲的高手不知凡几，从来不敢有半点懈怠。
为了镇压封印，道门有些门派因为投入太多，导致门派凋零，甚至有一些直接断了传承。
比如上清道宗就是如此。
武宗呢？
武宗有武宗的职责，他们的职责是抵御外敌。
他们有尽职尽责吗？
如果说是偶尔一次也就罢了，短短数月类似的情况出现了几次，武宗竟然没有一次能及时预防。
“难怪以前昆仑决大都是武宗胜出。”
五行宗掌门厉万山性格火爆，他毫不客气的冷笑道：“敢情我们道门都在玩命，你们却根本没有付出。道门高手不断牺牲实力减弱，你们当然能胜出，该尽的职责不去做，还有脸跟我道门并称？”
他这话说得虽然是事实，却实在有点不好听，武宗那帮人脸上挂不住了。
其中一个老头，瞪着眼睛喝道：“厉万山，你别血口喷人，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武宗没尽责？炎黄有多大？那些王八羔子暗中潜入，就算武宗弟子增加十倍百倍，也不可能防住整个炎黄。更何况，像伊势神宫少司命这种级别的顶尖高手，随便用个幻术或易容术，普通弟子就算迎面而过也发现不了！”
“就是！要不你们道门试试？”武宗那边有人应和。
“好了，都别说了。”
夏侯鸿叹了口气，语气非常沉重：“不管怎么说，这确实是我们武宗的失职，事实就是事实。”
说完，他话锋一转看向凌霄，拱手说道：“第一次是凌掌门发现东洋潜入，把消息告知救了武宗。后来两次都是针对凌掌门的伏击，我们武宗却没能及时发现，我夏侯鸿愧对凌掌门！”
凌霄赶紧回了个道揖，苦笑道：“夏侯掌门不用这样。其实……只是因为这件事太不寻常，我才把来龙去脉告诉昊垣掌门，还真没有找武宗兴师问罪的意义――正如刚才殷掌门所说，炎黄实在太大了，武宗弟子再怎么多，也不可能防得住没个地方，何况还是伊势神宫少司命亲自前来？”
“多谢凌掌门能客观品评！”夏侯鸿再次拱手。
“不过……”
深吸了一口气，凌霄说道：“先说第一次，东洋潜入太一派宗门探听消息，据说所知东洋以前针对炎黄的行动，都是在镇压封印五年期快结束的时候，那时是炎黄高手大量折损实力最弱的时候，这次诸位不觉得他们太早了吗？”
其实这个问题不是凌霄发现的，当初他察觉到东洋潜入太一派，把这件事告知昊垣的时候，太一派高层就已经注意到这一点。
没错，这次东洋的行动明显偏早！
看到众人都在思索，凌霄又继续说道：“另外，就算东洋知道那次行动是我发现后搅黄了，他们恨我也是应该的。但是作为一个镇守一国的组织，伊势神宫高层不可能傻到，带着个人偏见行事，而是会顾全大局――难道他们就为了恨我，一次又一次冒险派人潜入炎黄境内杀我？我有自知之明，上清道宗已经式微，而我虽然赶鸭子上架当了掌门，年龄上毕竟只是个后学莫进。伊势神宫为了对付我，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诸位不觉得这太过于不理智了吗？”
对啊！
伊势神宫派人潜入炎黄，就意味着很可能被武宗发现，进而一网打尽：为了凌霄冒这么大的风险，确实很不值得。
“凌掌门的分析很有道理，那么……凌掌门觉得东洋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夏侯鸿沉声问道。
“第一次潜入太一派，比以往提前有所动作，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们针对炎黄持续千年的计划，已经发生了改变――说白了就是，他们耐不住性子了，想要尽快打成目标，至于对付我……”
说到这里，凌霄苦笑着摇摇头：“这个问题我也想不通……按理说，伊势神宫不会如此冲动。”
这种代表着一个国家的组织，所行之事都是站在利益角度考虑，不会傻乎乎的掺杂个人情绪。
为了对付凌霄这么一个，对炎黄修炼界几乎没什么影响的小人物，而付出这么多精力实在不值得。
连凌霄自己都想不通为什么，其他人同样搞不明白原因。
“上清道宗的符篆之术，跟其他门派的术法，有什么不同之处？”冷冰冰的声音突然传来。
不知什么时候，蛊王大人走了进来。
先前看到道门和武宗的人来沈家，本来还在客厅里待着的蛊王大人，好像是为了避嫌提前就离开了。
在场认识她的只有少数，大部分都不知道她是谁。
“这丫头是谁？”某个武宗门派掌门皱眉道。
“蛊王有何高见？”昊垣打了个道揖。
蛊王？
苗疆蛊王？
苗疆跟道门和武宗少有往来，这不是重点……让在场各派掌门惊讶的是，苗疆蛊王怎么会跟凌霄混在一起？
要知道，历任苗疆蛊王绝大多数时候，都会一直待在苗疆足不出户，哪有长期待在外面的？
而且……她连苗疆服饰都没穿，简直就跟个普通都市小姑娘一样，这实在让大家费解万分。
“上清道宗的符篆之术，跟其他各派术法最大的不同就是，符篆是提前制作好的。”
姜如仙看了凌霄一眼，继续说道：“哪怕上清道宗只有他一人，只要他制作出足够多的符篆，就能让实力不济的人，凭借符篆拥有强大的战斗力――表面看来上清道宗已然凋零，实际上上清道宗的潜力之大，甚至超过道门任何一派。伊势神宫当然不会傻到，为了报仇冒那么大的风险，而是因为……他们要让上清道宗最具威胁的符篆之术，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彻底消失……那为什么他们以前没有……”昊垣愣住了。
“以前上清道宗虽然衰败，但最少都有一个撑门面的高手吧？”
小女孩瞥了瞥昊垣，淡淡说道：“就好像之前有真灵子掌门。上清道宗的符篆不仅擅长攻击，而且覆盖面极广，治疗、防御、自保等等非常全面，真灵子掌门修为已达日阶，想杀他谈何容易？直到今天，上清道宗只剩下一个年轻弟子，赶鸭子上架当上了掌门，修为不足最容易斩杀，这个时候不动手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