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撕心裂肺的疯狂
“不要死……不要死……”
江雪滢试图扶起凌霄，此时她已经泪流满面，丝毫没去注意，身后还有个不可抗衡的存在：“都怪我……我不该让你过来的，我……求你不要死……”
日品一阶又如何？
心脏被毁就算辰品强者也必死无疑，不过日品一阶修道者毕竟不是普通人，再加上之前有金刚符对体质加持，凌霄并没有立刻死去，只不过他已经无法动用灵力，他能真切感觉到生命力，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流逝。
他知道，这一次彻底没有生路了，无论任何一种治疗法术，都不是无所不能的。
如果心脏受到震伤，上清道宗治疗内伤的符篆能治愈。
如果心脏受到创损，清微门治疗外伤的印法很有效。
可是……
如果整个心脏彻底碎了，甚至被人直接掏走了，不管何门何派的治疗法术，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还能活多久？
五分钟或者十分钟，但最终难逃一死！
“一起上路吧。”月岛香蕙露出冰冷蚀骨的笑，把心脏丢在地上一脚踏碎，化作一条残影驰来。
突然！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凌霄胸口的吊坠陡然膨胀，悬浮在空中散发着熠熠金色，大量符文在吊坠表面游弋。与此同时，吊坠内储物空间里的那些，可供星品和月品提升的灵力珠，竟然一股脑被吊坠全部吸收。
吊坠表层的金色符文立时扩张，把凌霄和江雪滢双双笼罩在内，形成一个由符文组成的光球。
咻地一声。
光球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划破夜空，一闪之间消失不见了……
天骄一品住宅小区。
七栋。
顶楼跃层。
舒妍神情冰冷，对跪在地上的四男两女，大声呵斥道：“我说了，我绝对不可能加入你们！”
“陛下，血族需要您……如果没有您的带领，我们……”马库斯跪在地上，苦口婆心的劝导。
“我说了……”
噗！
舒妍正准备再次厉声拒绝，可是话还没来及说完，突然间那张俏脸一片煞白，张口喷出一股金红色血液。
“陛下！您……您怎么了？”跪在地上的六人大惊。
“他……”
这一刻，舒妍有一种非常清晰的感觉：仿佛心脏被人割掉了一块，仿佛灵魂被撕裂了一般。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会有那么清晰的感应，就好像……有某种特殊的东西，把两个人的生命乃至灵魂，紧紧地联系在了一起，在此时此刻以前，她并没有发现这种特殊联系的存在。
“是他……他……出事了……”舒妍脸色铁青。
“谁？”
“该死！”
她的双眸陡然变成金红色，一双暗金色长翼凭空伸展开来，她发疯似的朝阳台窗口冲去。
砰！
阳台上的落地玻璃瞬间粉碎，一道金影冲天而起，瞬间消失在沉沉夜幕中。
四男两女完全搞不清发生了什么，他们只是稍微一愣，一双双血红长翼伸展出来，追向气息冲天的始祖……
那是什么东西？
月岛香蕙到现在还有点不真实感：那家伙全盛状态下也不堪一击，明明心脏都被自己掏走了，怎么可能逃离？那个吊坠是什么东西？那团符文组成的金光是什么？飞行速度竟然快到，连自己的灵觉都无法锁定，几乎是瞬间消失不见。
不过……
就算逃走了又能怎么样呢？
心脏都没有了，大罗金仙都救不活他！
此行的目的有两个，最好的结果是招降那个，在炎黄修道界地位不凡，而且天赋极高的年轻掌门，如果他能被伊势神宫所用，必定是大有好处的，退一步如果招降不成就将其诛杀。
即便目的已经达到了，没有理由继续待在这里，月岛香蕙准备离开。
“嗯？”
她这边正要走，突然间扭过头去，瞳孔紧缩成一线，抬起头看向远处夜空，忍不住喃喃自语：“血族？会飞？”
蓬！
就在她心生疑惑的时候，快逾闪电的金硬从天而降，当身影站立在地面上，以双脚为中心的一片马路，竟然蔓延出无数裂痕。
“他在哪里？”舒妍煞气冲天。
“你是谁？”月岛香蕙忍不住皱眉。
“是不是你杀了他？”
“你是说……那个叫凌霄的人？”
“是！”
“他走了。”
月岛香蕙娇媚一笑，指了指不远处地面上，一片猩红的血肉：“不过，他把心脏留在这里了，所以……没了心脏，只有死。”
“他……死了？”舒妍傻愣在当场。
“是。”
“他死了……他死了……”
整个人仿佛没了魂魄似的，只是这么不断重复着相同的话。
月岛香蕙咯咯娇笑，转身就要离开。
“是你杀了他！是你！”
陡然间，舒妍不再重复之前的话，她全身散发着暴虐到近乎疯狂的戾气，嘶声大吼：“我要让你不得好死！”
血族始祖本就天赋绝强，远非一般血族所能比拟，更兼暴怒疯狂之下，其攻击力之强无与伦比。
可惜……她的修为底子太弱了。
这里不是卡通动漫，不会因为怒火增强战斗力，事实上在高手交战中，怒火反而可能起到反效果。
轰……
伴随着震天巨响，化作一道金影扑向月岛香蕙的舒妍，闷哼一声倒飞出去。
“我伊势神宫不想跟血族为敌，滚！”月岛香蕙冷声喝道。
亚洲、欧洲、美洲把全世界分成，三个不相干的团体，每个团体内部存在各种各样的冲突。
团体内部的冲突都忙不过来了，谁还有心思跟其他团体结怨？
更何况，以月岛香蕙的见识一眼就看出，这个血族非常不简单：她的实力明明只有月品，竟然拥有了辰品血族才有的翅膀，而且她的翅膀是金色的，可以肯定她在血族中很不普通。
身为伊势神宫的二号人物少司命，她当然不会傻到因为一时冲动，跟强大无比的血族成为死敌。
她只是击退并轻伤舒妍，却不敢要她的命。
嘭！嘭！嘭！
六条身影接踵而至，差点没把月岛香蕙吓个半死：她很庆幸没杀了舒妍，否则麻烦就大了！
这六个血族全都拥有双翼，而且从他们身上散发的气息，可以感受到实力是何等的强悍。
她知道，凭自己的实力对付其中一个，或许还有胜出的可能，可如果同时对上六个的话……
关键血族一旦拥有双翼，速度将达到变态的程度。
如果成为敌人，她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好像伊势神宫跟血族之间，并没有什么恩怨吧？”月岛香蕙冷声说道，她说的是纯正的英文。
“没有，你可以离开。”马库斯点头道。
正如月岛香蕙不会傻到，无缘无故跟血族结怨一样，血族同样不喜欢跟伊势神宫成为敌人。
相比之下血族的处境更尴尬。
要说综合实力，只盘踞区区一岛的伊势神宫，显然不可能抗衡占据整个欧洲的血族，但是有一点别忘了：处于亚洲圈内的伊势神宫，并不存在主动攻击他们的敌人，反过来他们经常趁着炎黄封镇魔域时，无暇分身的时候落井下石。相反，处于欧洲的血族却有神圣教廷这个死敌，而且千年来始终被神圣教廷压制和清剿――已经有了难以匹敌的神圣教廷，血族比伊势神宫更不愿意树敌。
“她必须死！必须死！”舒妍发疯似的嘶吼，立马准备再次冲上去。
“陛下！”
几个血族赶紧阻止，为首的马库斯也准备阻止，心里却突然一亮，赶紧朝几个同伴使眼色。
同伴一时间还没想明白，马库斯却沉声道：“陛下，以您的实力，根本不可能跟她一决高下。”
“我就算死也要杀了她！把她碎尸万段！”舒妍的声音充满血腥。
“可事实就是……即便您死了，还是杀不了她，不是吗？”
“你……”
“而且，血族对抗神圣教廷已经很困难，为了族群的利益，我们不能听命于您对她出手。”
“你想说什么？”
“她杀了凌霄不是她一个人的事，而是代表着整个伊势神宫。”
马库斯假装出犹豫的样子，无奈道：“所以就算您能杀死她，也无法替凌霄报仇，您一个人的力量，绝无可能对抗整个伊势神宫，除非……除非血族能够强大起来，能够对抗神圣教廷，这样我们才能分出力量帮助您，您说呢？”
月岛香蕙眸子里寒光一闪，冷声喝道：“听阁下的意思，血族打算跟我伊势神宫开战不成？”
“抱歉，我无法回答你的问题，这需要陛下做决定。”马库斯聪明的把问题抛给了始祖陛下。
是啊！
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即便将来强大起来，能够跟月岛香蕙对抗，又如何抗衡整个伊势神宫？
报仇！
无论如何都要为他报仇，哪怕付出生命的代表，可问题是……愤怒、仇恨和不怕死无法带来力量。
可是……
她脑海里回响起凌霄曾经说过的话：如果你将来跟血族走在一起，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她知道，他想方设法用尽全力保护自己，是因为那份感情，但也因为自己并没有变成妖魔。他是斩妖除魔的修道者，倘若自己变成吸人鲜血的妖魔，他一定不会对自己手下留情吧？
那是她所深爱着的男人，她宁愿牺牲自己的生命，也不想违背他的意愿，不希望让他难入为难处境。
如果只是为了自己，无论如何她都不会跟血族混在一起，然而……
你若生，为了忠诚于你，我宁死也不为魔！
你若死，为了给你复仇，我宁愿化身恶魔！
“我，答应你们！”她几乎咬碎银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