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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缠 第5节

痴缠 何缱绻 5446 2024-06-29 1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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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 痴缠

  怀兮从床上起身。

  动作过猛,加之残余的酒精作用,眩晕感如一个浪头,差点将她又打回床面。

  程宴北还维持着单膝半跪在床边的姿势,她两条纤长的腿已迈过他身侧,先他一步奔下了床。

  带过一阵轻柔的小风。

  他也跟着站直了身。

  怀兮拿起自己扔在一边的大衣,直接套在身上,遮住一身几乎不避体的红。

  拎起地上七歪八倒的两只高跟鞋,光着脚,大阔步往门边走。

  头也没回。

  程宴北抱着手臂,倚住身后落地窗。目睹了她一通的一气呵成。

  在她即将开门出去前,他才淡淡出了一声:

  “酒醒了?”

  行李箱的轮子摩擦地面的声音戛然而止。

  怀兮回头。

  程宴北见她回望过来,疏懒抬眸,又问:

  “你就这么出去?”

  “……”

  怀兮将他这口气全然当成了嘲讽和挑衅,不由地,一股无名火从心底烧起。

  她将眼罩推到额顶,支起一簇轻飘飘的刘海儿,与她的心情一般的凌乱糟糕。

  一张俏丽脸蛋上薄怒隐隐,迎着簇光,泪痣如同深埋的火种。

  他唇角牵起个弧度,“不多穿点儿吗?”

  “……”怀兮深深呼吸,不甘示弱地挑了下眉。鄙薄的视线由上到下轻佻打量他,好笑地反问:“你不多穿点儿?”

  隔着段距离,如此才清晰地看清了他。

  男人身形高大颀长,肩宽腰窄,胸口隐隐一道纹身,看不清。

  周身上下唯一用来避体的一条浴巾之下,双腿线条遒劲而修长。

  他的浴巾刚被她肆意玩|弄一通,皱褶压着皱褶,藏了个凌乱无措的秘密。

  程宴北倒不急着回答她,走到一边,慢条斯理地从烟盒拿出一支烟。

  打火机“咔哒――”一响。

  点燃。

  火光映照在他弧度狭长的单眼皮上,他轻垂着眼,神态透出几分漠然。

  “这是我的房间。”

  “哦,是吗。”

  怀兮冷笑着,一时心气更盛,满心怒火快要决堤。

  程宴北复又抬眼,与她对视一瞬。他唇角虚勾着,将笑不笑的。却没再说话。

  答案不言而喻。

  沉默的气氛还没酝酿浓烈,怀兮最后冷冷地看他一眼,一把拉开门,拽着行李箱大步离开。

  门在身后关闭的同时,心里跟着骂了句脏话。

  操。

  -

  从酒店27层下去,怀兮一遍遍地打蒋燃的电话。来回只有一个机械女音提醒她稍后再拨的声音。

  四面光滑的镜墙将她的一举一动都不留余力地捕捉到,令她几乎无处躲藏。

  她站在镜子前,一时有些无措,与自己对视片刻后,用指腹将唇上的口红,一点点地擦掉。

  算是给今晚作了个狼狈的收尾。

  到一层大堂,怀兮去前台询问一小时之前给她递房卡的前台小姐是否记得她。

  娃娃脸的前台小姐点头微笑,问她是否需要什么帮助。

  怀兮咬咬唇,不知怎么说。抬头,看墙上的挂钟。

  凌晨一点了。

  她又低头看着房卡上鲜明的“2732”四个数字,又准备说些什么,突然迎上前台小姐打量她大衣里穿着的怪异目光。公式化的笑容都僵了。

  怀兮面色冷下来,最终什么也没说,将房卡扔在前台。

  拉着箱子离开。

  出来匆忙,她只穿了件挡风的轻薄大衣,领口滑低,勾出前胸一片饱满的雪白。穿着什么一目了然。

  她怕她再久留,连酒店的人也叫110来扫黄。

  三月底的上海,乍暖还寒。

  白天才下过冻雨,晚上难免飘了寒。怀兮一向耐得了冻,大踏步地迎上冷空气,向不远的地铁口走去。

  她边打开手机搜索地铁线周边的酒店,可还没进地铁站,就被一道铁栅栏拦住了。

  膝盖猝不及防地磕上去,痛得她眼泪都掉下来了。

  这条线十一点半就停了。

  将行李箱放一边,跨坐上去。

  她双腿还光|裸,绑着双蕾丝吊袜。性感旖旎如这低缓流淌的夜色。

  她避着寒风,点了根烟,继续用手机查找酒店。

  深夜街头人际稀少,车辆寥寥。繁华城市白日一贯的快节奏,在垂垂夜幕中渐渐平和。

  偶有一辆私家车在她脚边停一停,不怀好意的男人降下车窗,轻佻问她要不要上车。

  怀兮头没抬,自顾自地刷着手机。

  她眉眼低垂着,烟雾缭缭绕绕勾住半侧柔美的面颊,打着卷儿的发将她神色遮得明晦不定。淡漠又疏离。

  对方觉得她无趣,升起车窗,很快扬长而去。

  怀兮最终订了个离这里七八公里远的酒店,恐怕避之不及似的。

  然后到路边打车。

  -

  程宴北换了衣服下楼,去马路对面的停车坪取车。

  在马路上来回避让行车时,一个回头,突然注意到不远处的地铁口前立着一道纤细身影。

  怀兮穿她那件酒红色大衣,在夜色中艳丽又扎眼。

  牵着个贝壳白的行李箱,来回张望左右行车,沿路时不时踱着步,挥动纤长手臂,想拦停车辆。

  起了风,凌乱短发在她脸侧肆意飞扬。比他印象里短了不少。

  程宴北遥望一眼就收回目光,坐入车中。

  正此时,手机响起。

  “你到了吗?我都下飞机半天了,怎么没看到你,”立夏说,“这飞机晚点了,本来十二点就能到的。”

  程宴北没发动车子,降下一半车窗。

  点了支烟。

  视线轻抬,隔着一层喷薄而出的烟气,无意识看远处。

  怀兮突然蹲在地上,开始擦起了自己的行李箱。过于聚精会神,以至于连着两辆没载客的出租车擦着她身旁过去都没发现。

  程宴北慢条斯理掸着烟灰,淡声答:“还没出发。”

  “还没出发?”立夏听到差点儿气晕过去,“这么晚地铁都停了,静安区那么远,你不过来难道要我打车过去吗?”

  程宴北漫不经心应着:“也可以。”

  立夏简直无可置信:“也可以?你是真要我打车了?”

  程宴北吐了个烟圈儿,让窗外冷空气过滤。

  没说话。

  立夏听他沉默,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好,缓声:“算了,你现在过来吧,我在这儿等你。”

  程宴北看了下时间。快凌晨一点半。

  “过去会很晚。”

  “嗯?”立夏没明白。

  “你考虑好。”程宴北说。

  “……”立夏深呼吸一口气,憋着火,“行,我考虑好了,你过来吧。”

  挂了电话。

  怀兮也擦完行李箱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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