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牙透风的大宝宝很喜欢,借机要求,“我要一碗。”伸出一根手指比划一下,避免他娘亲说,风大没听清。
“宝贝,知道什么是得寸进尺吗?”林寒笑着问。
小孩的手僵在半空中,随即拉住林寒的手,“娘……娘最疼我,我知道的,娘……”
林寒:“你的门牙还没长出来,是想要黑牙,还是想要一口白牙?”
大宝宝不喊娘了,又伸出一根手指,“再给我做一块韭菜盒子,加鸡蛋和红芋粉丝的那种。”
楚沐也忍不住说,“你是真会吃。”
小孩装哼一声,继续盯着他娘亲。
林寒乐了。
大宝宝眼中一亮,“谢谢娘亲,娘亲――”
“夫人,夫人……”
门房打断大宝宝的话,小孩眉头微蹙,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林寒不等小孩嚷嚷,开口问,“何事?”
门房不禁看一眼大宝宝。
林寒笑着说:“别管他,你说你的。”
小孩扯一下林寒的手。
林寒低头,又想干什么。
大宝宝再次伸出一根手指。
楚玉皱着眉头问:“那么多你吃得完吗?”
“我――我每样少吃点,就能吃完了啊。”大宝宝早就想好了,才不会给他爹娘和哥哥数落他浪费粮食的机会呢。
楚沐见他这样,又忍不住捏捏他的小脸,“你真聪明。”
“比你聪明。”小孩拨开楚沐的手,“娘,再给我做个锅包肉吧。”
林寒微微摇头,“做人不可贪得无厌。”故意停顿一下,“晚上可以。”
小孩顿时眉开眼笑,松开她娘亲,“您忙去吧。”转向楚玉,“二哥,我想画心太软。”
起初楚玉让他画什么,大宝宝画什么。后来碰到他讨厌的菜,他死活不动笔,楚玉就问他想画什么,他说要画他喜欢吃的,然后报出一堆菜名。楚玉发现都是他还没来得及写的就同意了。结果变成现在这样――他画什么,楚玉写什么。
楚玉不想配合他,他又怕小孩一气之下撂挑子,让他自个画,只能说,“你先画,等你画好我再写。”
“不可以!”大宝宝想让他二哥陪他,抓住楚玉的手就往西边书房拽。
林寒冲楚玉抬抬手,“我这边有点事要处理。”
楚玉顿时听出他娘亲的潜意思――赶紧把熊孩子给我弄走。
楚玉随他小弟到西边书房,林寒才小声问门房,“又是谁找我?”端是怕把大宝宝的好奇心勾上来。
门房也知道他们府里的小公子是个调皮捣蛋不安分的主儿,同样用极小的声音说:“芙蓉园的人送来一车乱七八糟的树苗,说是夫人点名要的。夫人,他们是不是搞错了?”
月前楚修远告诉林寒,皇帝商曜同意她随军,顶替楚沐的名字。
林寒当时只顾高兴,后来又忙着收拾她的空间的土豆,回头安营扎寨时也好趁机丢在河边草丛里,让土豆长遍北方大地,就把此事给忘了。
林寒连忙说:“没搞错,是给我的。”
楚扬忍不住提醒,“咱家没空,沐哥那边也没有。”
林寒点头,“我知道。”让门房带几个人把树苗搬到院里,就领着老何和几个家丁去前面果树划地方。
楚修远好奇,跟过去听到林寒让人在果树和果树之间挖几条浅浅的沟,把那些树苗分类埋在里面,“这样就行了?”
林寒摇头,“还得再修剪。”
楚沐好奇不已,“婶婶还会修果树?”
林寒笑道:“又不是嫁接,只是把它们收拾的好看一点,别说我,你也会。”随即命家丁去拿剪刀。
林寒快速把树苗底层杂乱的分支全部剪掉。
楚沐只听到啪啪啪一通,地上就多出一堆小树枝。
看一眼光秃秃的树苗,楚沐都替它们疼得慌,“剪掉这么多还能种活吗?”
林寒:“没听说过玉不琢不成器,小树不剪不成材吗?”
楚沐还真没听说过,“您怎么什么都懂。”
林寒笑着说:“要不我怎么是你婶婶呢。”
楚沐噎了一下,不禁瞪一眼他叔父。
楚修远莫名其妙,“我什么都没说,你瞪我干什么?”
“因为您是他叔父,娘亲是您夫人啊。”楚扬开口道。
楚修远无语,“合着还是我的错?”
楚扬顿时不敢接茬,因为一旦说是,他娘得收拾他。说不是,他爹得收拾他。干脆扯一下楚沐,咱们走,离这对夫妻远远的。
楚沐正有此意,跟楚扬回内院看大宝宝画画。
楚修远见状,不禁说:“夫人真要同为夫一起去?”
林寒往后退两步,给家丁让出一条路,“怎么了?”
楚修远往主院方向看一眼,“等你回来,咱家得多出两个大宝宝。”
“你说大宝和二宝变得跟大宝宝一样调皮?”林寒问出来,摇了摇头,“不会的。我们走后府里的大小事由大宝做主,他只会变得比现在更稳重。”顿了顿,“大宝宝也一样。不过,咱们也不能离开太久。否则会跟咱们生分。”
楚修远想说什么,看到奴仆都在,又把话咽回去。直到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楚修远才告诉林寒,“要是到边关就能发现匈奴的足迹,天热起来之前能赶回来。”
三月中旬出兵,六月中赶回来,林寒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可是北方的情况,楚修远比她了解,干脆把这话咽回去,“但愿。睡吧,我今儿被大宝宝闹得头疼。”随即闭上眼潜入空间,看看她空间里有多少粮食。
林寒嫁给楚修远之后,不愁吃不愁喝,也没让空间闲着。收种小麦和水稻耗费精力,林寒就种了好些无需打理的玉米、黄豆、红豆等作物。
林寒空间里有好几个盛粮食的集装箱房,因粮食都被林寒前世偷偷送给基地,所以那些空着的集装箱房就被林寒用来盛她这几年赞的玉米等物。
林寒打开门,看到堆得满满的,心里油然升起一股满足。
几个集装箱房查一遍,估摸着够大军垫几天的,又把土豆和红芋苗种下去,累的满头大汗才出去睡觉。
翌日,林寒自然起晚了。
大宝宝起来不见她,以为她偷偷走了。推开门看到他娘亲的鞋,小孩才放心去玩儿。
林寒醒来后从丫鬟口中得知此事,好笑之余又有些感动。次日干脆随楚修远一起起来,同楚修远切磋一会儿,楚修远继续“减肥”,林寒去叫几个孩子起来。
大宝宝睁开眼愣了一会儿,就闭上眼。
林寒诧异,“你昨晚什么时候睡的?”
小孩迅速睁开眼,猛地坐起来。
林寒吓一跳,“干什么?”
小孩伸手搂住林寒的脖子,“娘亲,真是你啊。我以为做梦呢。”
“你是在做梦,白日梦。”林寒的脖子被他抱的生疼,忍了又忍才没朝他屁股上一巴掌,“快起来。太阳都晒屁股了。”
小孩松开林寒,“娘帮我穿衣裳?
林寒没打算伺候小孩,一想过几天就走了,便起身给小孩拿衣裳,顺便把还想再睡个回笼觉的楚扬和楚玉揪起来。
楚玉坐起来揉揉眼,打着哈欠问,“娘今儿怎么起这么早?”
林寒半真半假道:“我也不想。是你爹爹说行军在外,每天只能睡三个时辰。我不早点习惯,回头在马背上睡着,别说我是女人,换成你爹本人,底下将士也不服气。”
楚扬立即接道,“娘亲别去了。”
大宝宝瞬间清醒,圆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林寒,等着林寒说好。
林寒给大宝宝套上衣裳,“人不可言而无信。我都跟陛下立下军令状了。”
“啊?”三个孩子同时张大嘴。
林寒点头,“我朝自开国以来,还没有女子上战场的先例。这事若是让御史们知道,他们不参你爹爹,也得写文章暗讽年过不惑的陛下糊涂。”说着,顿了顿,“陛下顶着那么大压力让我随军,我要是无功而返,哪还有颜面再见陛下。”
楚扬不免露出担忧之色,“听沐哥府里的奴仆说,那个费进将军有次出征就没见到匈奴。娘亲,您要是没找到匈奴,也没损失人马,是不是也算无功而返?”
林寒:“当然。不过,你娘不是费进,不会像他一样费劲,出击匈奴就没胜过。”
楚玉点一下头,“娘说得对,大哥,像费进打匈奴那么费劲的,朝野上下也仅此一人而已。再说了,娘还有秘密兵器。费进可没有。对吧?娘。”
林寒笑着点了点头,朝大宝宝屁股上轻轻拍一巴掌,“自个穿鞋。咱们今早喝汤。”
“鸡蛋汤?”大宝宝顺嘴问。
林寒微微摇头,“胡辣汤。”
楚玉试探着问,“是胡椒和辣椒煮的汤?”
“啊?”大宝宝连连摇头,“我不要喝辣椒汤。我喝――我喝水,娘亲,我喜欢喝水。”
林寒乐了,“全家数你最机灵。”点一下他的额头,就让三个孩子去洗漱。
楚玉没得到答案,心里痒痒的,一见他娘去前院喊他爹用早膳,就伙同哥哥弟弟去庖厨一探究竟。
胡辣汤里并没有辣椒,胡辣汤里的“辣”是胡椒的辣。
可是当楚玉发现汤里有面筋、花生、海带丝、豆腐丝以及白如玉的豆腐脑,顿时希望自己不曾来过――这明明就是“胡乱做汤”啊。
哪有切成丝的海带和花生一起煮的啊。
林寒前世第一次吃到这种胡辣汤,也曾这么想过。当时是她同学带她去的,她不想喝,又怕她同学说她矫情。硬着头皮喝下去,发现味道还不错,花生很香,手工揉出来的面筋很有嚼劲,豆腐脑滑嫩,以至于一发不可收拾。
可惜,没喝几次就迎来末世。
林寒昨天下午想着趁她还在家,给孩子做些他们不曾吃过的,就想到了胡辣汤。
胡辣汤端上来,一家六口五个人皱眉,林寒身为过来人,不气不恼也不理他们,自个端起来舀半勺胡辣汤和豆腐脑一起送入口中,就忍不住感慨,是以前的味道。
楚修远见状,不禁打量一番林寒,“夫人,容为夫提醒你,做戏做太过,早晚会反噬。”
林寒白了他一眼,转向大宝宝,“娘亲的大宝宝,这是娘亲特意给你做的,你不尝尝吗?”
楚大宝宝最希望他娘亲待他最特别,哪怕想把面前的“胡作非为汤”倒掉,还是在倒掉前舀一勺豆腐脑――给娘亲个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