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宝宝,你已经长大了,要学会自己睡。”林寒叹气道。
小孩儿吸吸鼻子,“我不要长大,我是小宝宝。”
“我以后喊你小宝宝?”林寒问。
小孩儿正想点头,随即抬起头,“不可以,我是大宝宝。”
“大宝宝都是自个睡。”楚扬困得打了个哈欠,“你再不睡,我就把你打成小宝宝。”
小孩儿张了张口,大声说:“我,我告诉爹爹!”
“闭嘴!”躺在榻上的楚玉猛地起身,“你跟娘睡,爹爹回来就没地儿睡了。”
小孩儿面露困惑。
“娘的榻只能睡两个人。”楚玉道。
小孩儿抬头看林寒,林寒连忙点头。小孩儿松手,林寒松了口气,就听到,“娘,这儿。”指着自个的小榻。
室内静下来。
楚玉捞起被褥蒙上头。
楚扬一脸的生无可恋。
林寒弯下腰,“你的榻太短,娘睡着不舒服。娘等你睡着再回去好不好?”不容小孩开口,“娘喜欢听话的大宝宝。”
小孩儿找他大兄。
楚扬使劲点一下头。
小孩儿转身往榻上爬。
林寒把他拎上去,小孩儿翻身滚到里面,林寒坐上去搂着小孩,轻轻拍拍他的背,早该睡觉的小孩儿瞬间进入梦乡。
林寒长舒一口气,给小孩掖一下被褥就对楚扬说,“他要是醒了就去喊我。下雨天没什么事,晚上没睡好,我还可以白天补回来。”
楚扬嗯一声应下来,林寒起身往外去。
红菱端着灯,红藕撑着伞,到门外主仆三人脚步一顿,往南看去。
随后林寒转向红菱,“我没听错?”
“我也听到有人在说话。”红藕小声说。
林寒吹灭灯火,“在这儿等着。”
“等等,夫人。”红藕拔腿往书房跑。
“谁?!”
姜纯钧猛地转头。
“姜卫尉,夜深雨大不睡觉,是要干什么去?”林寒攥紧长剑,面上一派悠悠然,“哟,还有沈卫尉?”看到二人手里的东西,很是诧异,“宫中禁卫改当宵小,也不告知我一声,您二位可不厚道。”
第13章 利国利民
沈赤霄尴尬又心虚,“夫人有所不知――”
“你不讲他不说,我自是不知。”林寒打断他的话,瞥一眼姜纯钧,“我自认待二位不薄,二位就这样回报我?”
姜纯钧放下手中的犁,“我等并不是回家,也不是偷您的东西,是拿去给陛下。”
跟皇帝有什么关系。林寒皱了皱眉,“你俩不是奉命保护大将军的家眷,而是监视大将军?”
沈赤霄忙说:“没有,夫人。”
“不是监视,陛下又怎知我府里有什么东西?”林寒看一眼沈赤霄脚边的耙。
沈赤霄:“陛下并不知晓。”
“陛下不知,你二人不问自取,不是偷又是什么?”林寒看着两人的目光如同鹰隼。
姜、沈二人打了个哆嗦。
林寒身后亮起来。
两人往亮光处看去,红菱和红藕各提着一盏灯。
“你们也没睡?!”
沈赤霄和姜纯钧异口同声。
“睡了哪能知道您二位偷我的东西。”林寒接道。
姜纯钧心虚又窘迫,“夫人,我等真不是偷。”
“那就是拿我的东西邀功。”
沈赤霄忙不迭道:“不是!”
“那是什么?”他俩是皇帝的人,林寒纵然想给他俩一道惊雷,也不得不耐着性子把事情问清楚。
姜纯钧上次瞒着林寒,是因为他认为林寒不是林长君的闺女。这次瞒着林寒,是担心她不同意。
林寒让采买去做犁和耙时提到她爹从不关心她,所以不知道她懂这么多。
姜纯钧又从皇帝商曜那里得知林寒此前一直在凤翔县,对于林寒的说辞并未怀疑。
话又说回来,姜纯钧和沈赤霄整日在将军府当差,白天进宫,即使两手空空,林丞相都会来府上询问出什么事了。
姜纯钧能想到这点,他认为聪明如林寒也能料到。姜纯钧不想横生枝节,便和沈赤霄商议夜里过去。
谁曾想往常这时林寒都睡下了,今日竟连衣裳都没换。
沈赤霄看到林寒手中的宝剑,给姜纯钧一肘子。
姜纯钧老老实实把他的顾虑说出来,又对林寒说,“老何今儿说这个犁比现今百姓用的犁好用。他早年若有这副犁耙,都不用卖身为奴。
“我就在想这种犁和耙若推广出去,必然能给百姓增添许多收益。百姓富了,国就富了。此乃利国利民的好事,夫人定会同意。”
“干我何事?”林寒凉凉道。
姜纯钧噎住。
“夫人怎可这样说。”沈赤霄有些恼怒。
林寒冷笑,“我该怎么说?我家都要借钱度日,你却让我替旁人着想,还是全天下的百姓。你雨淋太多,脑子进水了吧。”
沈赤霄的呼吸骤然停顿一下。
姜纯钧也噎的说不出话来。
“红菱,红藕,喊人把犁和耙收起来。”林寒道。
姜纯钧忙说:“不可!”
“还要进宫?”正想转身回屋的林寒又转向他,“我的话你没听见?”
姜纯钧:“听,听到了。夫人,卑职冒昧问一句,您是不是想拿这个换钱?”
“既然知道冒昧,就不该问。”
姜纯钧闻言松了口气,“陛下并非吝啬之人。”
“所以?”林寒听明白他的意思,但林寒不信。
皇帝商曜是位雄才大略的帝王,对大将军极好,但也只有大将军。他对他发妻皇后,大将军的亲阿姊都没几分感情,她身为大将军还未拜堂的妻,皇帝怕是都懒得看一眼。
“夫人需要多少?”姜纯钧直言。
林寒:“你说这两样东西利国利民,怎么也值千金吧。”
姜、沈二人倒抽一口气,声音大的林寒都听见了。
林寒乐了,“没那个本事就别说大话。否则我一小女子也瞧不起你。”
姜纯钧噎了一下,心说你是小女子,我都不是真男人。
“……千金着实有点多。”姜纯钧期期艾艾道。
林寒:“千两黄金还多,你们主子还是天下之主吗?那番话是糊弄我吧。”
沈赤霄上前两步。
姜纯钧连忙伸手抓住他。
沈赤霄拨开他的手,拱手道,“夫人,我等错了,不该自以为是,不该擅自做主,更不该在您发现后还故作聪明。您划条道,您让我等往西,我等绝不往东。”
林寒愣了一瞬,回过神扑哧笑出声,“能屈能伸大丈夫,我倒险些看错你。成,冲你这番话,对陛下说将军府库房空虚,我打算拿犁和耙卖钱。明日再去。”
“那犁和耙?”姜纯钧问。
淋了一身雨的红菱也没了耐心,“你傻呀。一手交钱一手交东西。”
姜纯钧:“可是――”
“再可是天就亮了。”红藕也不禁说。
林寒转身回后院。
姜、沈二人相视一眼,老老实实把犁和耙放回原处。
翌日清晨,林寒被楚大宝宝闹醒,洗漱后抱着楚大宝宝到堂屋就看到姜纯钧和沈赤霄在廊檐下站着,两人身边还有一箱子。
“什么东西?”林寒问。
沈赤霄打开,“千两黄金。”
林寒心中一喜,精神大振,“你们怎么说的?”
沈赤霄不敢有所隐瞒,“府里的钱都被管家祸害殆尽,即使把管家的家抄了,也没能补齐亏空。夫人不想给旁人添麻烦,就研究出那副犁和耙,打算多做点拿去卖。陛下听闻直皱眉,说,说――”
“直说便是。”林寒道。
姜纯钧接道:“陛下说您目光狭隘,给大将军丢人,不准您卖。随后命人拿千两黄金。不过那副犁和耙要在宫里放几日。如今正是春种时节。”
“跟陛下说送他了。”有了钱林寒心情大好,手一挥,“歇着去吧。但昨晚的事――”
“仅此一次!”二人慌忙承诺。
林寒乐了,冲红藕道,“去找何安,把我的钱补回去,剩下的放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