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轻歌暂时没有针对男人的话具体回答什么。
虽然……她心底对他言语之间的说词其实是有些疑问。
她只是淡声开口:“你抱得太紧了,疼。”
话音落下,厉憬珩立刻就松开了她。
男人的手突然松开之后,甚至还有些不知道往哪放的无措,在空气中停留了几秒之后,他才缓缓收了回来放在身侧。
陆轻歌看着男人茫然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
厉憬珩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时候。
他是有多在意她才能连原本的从容不迫都消失不见了?!
男人看着她也不说话,只好开口道歉:“对不起,还疼吗?”
陆轻歌摇了摇头,然后掀起眼皮看他:“你说你不了解女人,那是你不想去了解,你不是很了解苏郁吗,知道她懂事,觉得她好?”
厉憬珩薄唇张合,动了几次还是没吭声。
他大概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陆轻歌又道:“你说你不懂恋人之间怎么相处,你和苏郁在一起的时候是怎么相处的?”
男人盯着她,努力地去回忆他和苏郁在一起时候的样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艰难地开口了:“苏郁之间没有在我面前发过脾气,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她基本都配合我的决定。所以怎么相处,我一时之间也说不上来。你……不一样。”
陆轻歌轻嗤了一下,像是自嘲一般。
紧接着她语调清冷地开口了:“你喜欢对你言听计从的女人,所以你觉得苏郁懂事,既然如此,你何必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和我道歉,去找苏郁不是很好吗?既可以如了你的愿,也可以不用再面对我这个麻烦。”
厉憬珩下意识地抬手去摸女人的脸――
陆轻歌侧过脸,避开了。
男人手指在半空中蜷缩了下,最终收回,低沉地嗓音里溢出几个字:“你不是麻烦。”
陆轻歌杏眸里隐含着自己压抑下去的情绪,哑然。
他还是看着一侧,也不主动开口说什么。
厉憬珩俯视着和自己近在咫尺的女人,开口表达着自己的意愿:“歌儿,我不想和你离婚。”
陆轻歌,“……”
她扯了扯唇,扭头对上他的视线,温声陈述:“厉总,你应该清楚,我身上没有一点苏郁的特质,不懂事也不会对你言听计从。”
厉憬珩望进女人清冷漠然的目光里,深眸坚定如斯,薄唇一张一合:“我要的是你这个人,不管你有什么样的性格特质,我都要。”
陆轻歌皱了眉。
收回视线的瞬间,女人只觉自己的睫毛不自觉颤了颤。
她低着头:“你不是很喜欢苏郁吗?”
男人回话很快:“不喜欢。”
陆轻歌突然就笑了,掀起眼皮看着他,反问:“不喜欢……当初为什么要在一起?不喜欢为什么要为了救她而娶我,不喜欢……为什么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用怀孕的事情算计我?”
“抱歉。”
陆轻歌,“……”
她只是要一个原因,为什么他要一直道歉?!
厉总的道歉什么时候这么不值钱了?!
她看着厉憬珩:“我在问为什么,没有要你的抱歉。”
男人看着陆轻歌,抬手想去拉她的手。
但刚刚抬起又觉得大概会被甩开,他索性扶在了栏杆上:“苏郁很像我小时候认识的一个女孩儿,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在哭,小时候那个女孩儿我第一次见的时候,她也在哭。”
陆轻歌脸上浮现几分惊讶,看着男人的眼神也跟着复杂了些。
小时候……在哭的女孩儿?!
她神思突然游离了。
厉憬珩说的……是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轻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喜欢爱哭的女孩?”
厉憬珩皱眉,否认:“不是。”
“既然不是……那为什么和她在一起?”
男人看着她,很配合地回答着她的问题:“苏郁哭是因为拿去参加美术比赛的画被人毁了,那副画……和我小时候认识的那个女孩儿画的很相似。”
第一次见面就哭的小女孩儿,还有那副画。
陆轻歌一下就确定了。
她的情绪突然就被带动了,看着男人,反问的声音都提了几个分贝:“你把她当成你小时候认识的那个女孩儿了?”
厉憬珩不明白她突然的激动是来自哪里。
但还是很有耐心地说道:“没有,我知道她不是。但当时可能出于一点私心帮了她一次,帮了她之后,苏郁会经常去公司找我,久而久之,她待在我身边的时间就多了很多,再之后,她就被默认为是我女朋友。”
陆轻歌,“……”
这样的说法……
她抿唇,看着男人轻笑了下:“默认你就接受了,你有那么好说话?”
“可能……年龄到了,所有人都觉得我这个年纪的男人,应该有个女人。”
陆轻歌哑然。
他说的没错。
厉憬珩和苏郁在一起的时候,应该也就二十四五岁的样子。
那时候,他已经接管厉氏,成为海城首屈一指的青年才俊,那样优秀备受瞩目的男人,身边的确应该有一个女人,苏郁运气好,就成为了那个女人,似乎没有什么不可以。
男人看着陆轻歌沉默的样子,紧接着开始解释第二个问题:“你知道,她因为我出了车祸,当时我父亲逼我结婚,说如果不娶你,苏郁的日常用药会被停,还会被赶出医院,他赶出海城中心医院的人,自然没有其他医院敢接,其实我不清楚为什么他突然会有那样的要求,之前苏郁好好地在病床上躺着,他从来没有说过什么,可能……只是因为你出现了,他满意你这个人。”
陆轻歌瞳孔睁大了几分,看着男人道:“你怪我?!”
他摇头否认:“没有,你要知道为什么,我告诉你事实而已。婚后我从你口中得知,你养父出事所以需要他帮忙,也是因为这个,才有了我们这段交易婚姻。”
她抿唇,没再吭声了。
厉憬珩的声音还在继续:“同样,我父亲可以为了促成我们的婚姻要挟我第一次,也可以为了让这段婚姻更坚固一些要挟我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