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噘着嘴,没有回应。
紧接着,宋时低沉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在你眼里,我不如你那个哥哥,所以总有一种低人一等的感觉,你可以拿我跟其他任何人跟我比,但他不行。”
江竹珊听他这么说,突然觉得有点抱歉。
虽然不知道自己错哪了,还是主动靠在了男人胸口,拍着他的肩膀道:“老公,你别这样啦,我现在就给你亲亲抱抱……”
“真的?”
“嗯啊,真的……唔……”
宋时在她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就毫不客气地堵住了她的红唇,贴着她的唇瓣撕磨纠缠了好一会儿,才撬开她的贝齿将舌头探了进去。
江竹珊反应过来之后,就主动搂住了男人的脖子,回应他。
唇齿纠缠将近三分钟,两个人终于松开了。
女孩儿红着一张脸将下巴抵在男人肩膀上:“老公,你满意了吧?”
他宠溺地摸着她的脑袋,薄唇张合:“想要更多。”
“得寸进尺!”
耳边是男人的低笑:“我忍着。”
“这还差不多。”
……
晚餐的时候,宋时正跟江竹珊坐在一起吃饺子,接到了宋寒的电话。
这次,他打到了宋时的手机上。
男人接起,声线淡漠:“什么事?”
“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大哥,毕竟过年,打个电话祝大哥新年快乐。”
宋时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面无表情道:“还有其他事么?”
宋寒的声音适时响了起来:“哥,我能去宋家别墅陪爸妈过个年吗?”
“不能。”他拒绝的果断干脆。
听上去,宋寒的要求似乎合情合理,尤其是在年三十晚上这个点,但越是合情合理的时间,越容易出事,他从来都不是心软的人,怎么会被他一句话说动?!
宋寒似乎也并不意外,轻笑声通过电话传了过来:“哥,你是不是觉得,你一个人过年,全世界都得跟你一样一个人过年,所以才不想让我回宋家别墅?”
宋时看了一眼正坐在自己身边的女孩儿,对着电话那端道:“我不是一个人。”
“也是,今年你有了江大小姐,不过我很好奇,以后要是没了他,你会怎么办?”
男人眉眼瞬间凌厉了几分:“你什么意思?”
“哥,你软禁了爸,那我总得做点什么回报你一下,不是么?”
“你不会有这个机会。”
宋寒不紧不慢地道:“我们试试看。”
这几个字落下之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宋时皱眉,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收紧了几分,他将目光落在江竹珊脸上,看着她专心吃东西的模样,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珊珊,这几天我们都待在壹号公馆,不出去了,好么?”
她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看着男人:“你的意思是初二也不去江北竹苑了吗?”
“嗯。”
“为什么?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他淡淡道:“没有。”
女孩儿反问:“那为什么不去?”
男人薄唇张合:“我担心你出事。”
江竹珊把他的手从自己脑袋上拿下来拉在手里:“你不是陪着我去么?有你保护我怎么会出事呢?你来开车,我们顶多就是中午在我哥哥家吃一顿饭,然后下午就回来了,过年总要走动走动嘛。”
他滚了滚喉结:“必须去么?”
“嗯,我想去。”
男人终于松了口:“那就去。”
其实,他也不是怕宋寒什么,只是不想让哪怕一丁点的意外发生在江竹珊的身上。
他是不怕他,但万一呢?!
……
年初二。
上午十点,江竹珊和宋时出了门,经过超市的时候买了一些拜年需要带的礼品。
大概半个小时左右,布加尼威龙就在江北竹苑外停了下来。
两个人往里面进的时候,宋时手里提着东西,江竹珊心情颇好地走在他前面。
十一点半,正直过年。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进客厅的时候佣人说江承御在二楼书房。
女孩儿随便嘟哝了句:“大过年的还要工作吗?我哥他不休息的啊?!”
说完之后,二楼书房处的门被打开,江承御抬脚出来站在楼梯出,扫了楼下的两人一眼:“怎么回来也不提前给我打招呼?”
“哥哥,新年快乐。”
江承御看了宋时一眼,又把视线落在江竹珊脸上:“同乐。”
男人很快从二楼处走了下来,他走到宋时面前,倒是很客气地递了根烟给他,又招呼他在沙发处坐下。
他和宋时大概是没什么话题可聊的。
全程都是江竹珊在和江承御聊家常,问问他和聂诗音订婚筹备得怎么样了,再问问他过了年有什么打算。
中午,饭桌上。
江承御交代佣人取了酒过来,看着宋时开口问道:“宋总,喝酒么?”
“不了。”他直接拒绝。
“怎么?觉得江北竹苑的酒不够好?”
“待会儿回去我开车,不适合喝酒。”
“珊珊的车技不比你差。”
宋时看着江承御:“有男人在,自然是不希望女人开车的,江总想喝酒的话,可以跟珊珊喝点。”
后者也没有坚持。
江竹珊主动把高脚杯推到了江承御面前:“哥,给我倒点,我都想你珍藏的红酒了。”
“想的话,待会儿回去带两瓶。”
“好啊。”
整个吃饭的过程也没什么特别的,宋时偶尔会给江竹珊夹菜,作为哥哥的江承御看着,嘴角勾出有意无意的弧度,似乎也在表示自己的满意。
下午两点左右,江竹珊和宋时出了江北竹苑的时候,发现空中又开始飘雪花了,但也不是特别大。
女孩儿挽着男人的手臂:“怎么又下雪了?”
“不算大,我们现在回去,路应该也不会太滑。”
“嗯嗯,那快走吧。”
送两人出门的江承御开口交代了句,让宋时开车慢一点。
布加尼威龙在两分钟之后驶出了江北竹苑。
宋时开着车的时候,薄唇张合跟身边的女孩儿交代:“安全带系好了么?”
“好了啊,这个一下就系好了,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伸手摸了摸女孩儿脑袋:“嗯。”
“好啦,你专心开车吧。”
“嗯。”
因为下雪,而且江竹珊也在车上,宋时的车速并不快,开车也足够专注。
江竹珊在副驾驶上静坐了一会儿,因为车内开着暖气,她穿的也厚,所以不知不觉地困了,然后直接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起初,她只是闭着眼睛,意识里还大概分辨得出自己是在车上坐着,也知道开车的是宋时。
但慢慢地,困意越来越深,她也睡了沉了过去。
大概十五分钟左右。
江竹珊突然感觉到车猛地晃了下,她想要睁开眼睛,可迷迷糊糊之中又好像有什么东西牵引着她让她无法睁眼,直到手臂被人晃了晃,再加上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慌乱响了起来:“珊珊,睁开眼睛――”
下一秒――
“砰”地一声,巨大的撞击声在耳边响起,她只觉得自己的整个身体好像都不受控制地晃来晃去,最后腹部也不知道是撞在了什么地方,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女孩儿终于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第一个景象就是宋时额头带血的模样,那血迹已经流到了男人的脸上,看起来狰狞地可怕。
江竹珊忍痛看着他:“老公,你……你流血了。”
男人的视线却是落在了她身上,她的手无意识地按着肚子,好像疼的很厉害。
宋时很快拿出手机拨了120。
挂断之后,她解开安全带凑到女孩儿脸前,大掌捧着她的脸蛋,黑眸沉沉关切地问道:“珊珊,哪里疼?”
“肚子,我肚子疼。”
他眸色更深了,但还是安慰道:“叫了救护车了,忍一忍,嗯?”
……
一个小时后,海城中心医院。
头部只做了简单处理的宋时站在手术室门外,看着灯灭了,然后穿着白色大马褂的女医生走了出来,他忙着上前问:“医生,我太太怎么样了?”
“你太太怀孕一个多月了,车祸致使她下体失血过多,流产了。”
宋时瞳孔骤然收缩,不可置信地盯着面前的中年女人,一瞬间只觉得大脑像是被什么狠狠撞击了一下,似乎整个人都有些意识不清了。
他抬手扶额,好像这样的动作能让自己冷静下来一般。
所有的复杂情绪在这一刻全部都通过四肢百骸蔓延了上来,直逼胸腔,给人一种窒息的无力感。
男人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消化了医生的话,但还是眯着眸子盯着她追问道:“你说……她怀孕了?”
“是啊,都一个多月了。你们也太不注意了,现在孩子也没了,不过您太太体质比较好,好好休养以后再要孩子不是什么难事。”
医生说完这句话之后,直接抬脚离开了。
宋时盯着手术室的方向,黑眸几度变化。
……
江竹珊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身边有个小护士正在忙碌着。
她只觉得肚子好疼,看着护士开口道:“护士小姐,我老公呢?”
“江小姐,你老公在外面打电话,知道你流产之后他看起来很可怕,然后就在一直打电话。”
江竹珊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皱眉看着那护士:“你……你说什么?”
“你流产了,孩子一个多月,因为车祸失血过多流掉的。”
她面色苍白,也不知道是手术后虚弱,还是被那个消息吓得,看着护士下意识便脱口而出:“我和我老公一直都在避孕,怎么可能怀孕?”
“避孕套的避孕几率有时候也不是百分之百的,江小姐,不过您也别太难过了,你的身子底子好,多休养休养,再想要孩子的时候也容易怀上。”
她闭了闭眼,泪珠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帮我叫我老公进来。”
“哎,好,你别太伤心了。”
……
宋时刚挂了一个电话,紧接着第二个电话就响了起来。
男人本来准备挂断,但看见是宋家别墅那边的,就顺便接了起来,不耐地地道:“什么事?”
那边的保镖声音很是慌乱:“宋……宋总。”
他冷声落下两个字:“说事!”
“宋董事和宋夫人……被劫走了。”
想必保镖,宋时显得冷静很多,淡声道:“什么时候的事?”
“半个小时之前,我一直在打您的电话想通知您,可是您的电话一直占线。”
“你们都是一群废物么?”
“宋总,是我的失职。”
男人按着眉心,压下心底的冲动,沉声道:“联系池城,让他多安排人找。”
“是,宋总。”
宋时刚挂了电话,就听见病房门被打开了,护士看着她温声开口:“宋先生,您太太醒了,在找您。”
他二话不说抬脚进了病房,阔步走到病床前,握着女孩儿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珊珊,对不起。”
江竹珊的眼泪在看见宋时的一瞬间唰地一下流的更凶了,她声音的哭腔听的人心疼:“老公,刚才那个小护士说我怀孕了,可是小宝宝没有了。”
男人另一只手替她抹去眼角的泪,低哑温柔的嗓音响起:“这件事都是我的错。”
她哭得更甚,泪痕几乎一瞬间挂面了整张脸:“我虽然没有打算这么早就要宝宝,可是有了又没有还是好难受啊。”
宋时心疼如斯,带着薄茧的指腹不听地摸着她的脸蛋,似是安抚,又好像是机械性地在重复一个动作,薄唇微微动着,甚至第一次颤抖了起来,他说:“别哭。”
“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宝宝,老公,你别怪我好不好?”
男人闻言,心头的愧疚感越发浓厚。
他俯身,在她眼角轻轻落下一吻:“珊珊,我们不哭了,这件事怎么都怪不到你头上,是我的错。”
这个时候,她多难过啊!
哪会去考虑宋时口中的是他的错到底是什么意思?!
女孩儿唯一清晰的感觉就是想哭,完全不受克制,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委屈什么,还是觉得宝宝没有了所以伤心,总之,就是很想很想哭,一直哭下去。
似乎只有这样,那胸腔中浓浓的无处排解的某些情绪,才可以发散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