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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同学开始到处工作。

　　白天在早餐店上班，中午是火锅餐厅，小睡片刻后去速食店做打烊清洁，半夜在加油站夜班，上完直接去早餐店，休假的时候他还有清洁公司的外派工作。

　　唯有星期天早上他不排事。

　　那一天，他会到国立医院，去探望他变成植物人的妹妹。

　　——那就是我休学的理由。

　　◆◆◆

　　鸡鸣声将我唤醒。

　　我带着些微睡意，将窗户打开。天色微暗，我对清晨深呼吸一口气，让脑袋清醒过来。

　　又过了一个礼拜，我在老太太的小木屋二楼住了下来。

　　她的名字叫如花。

　　……对，我猜你们都跟我想到同一个人物，但并不是如此。

　　她说那在精灵族是有如花似玉般美貌之人才有资格取的名字。我是不知道是不是如此啦，但你说一个满是皱纹的老太太能看出丑美与否吗？我问她：「精灵族不是以长寿与美貌为着称吗？怎么能长成你这副德行？」，除了被揍之外，她说精灵只是长寿，外貌并不会维持在青春的模样。若真是如此这可真是个可悲的种族呀。

　　我也问过她是否会用魔法，她说召唤我到这个世界已经耗尽她所有法力，下次使用魔法大概是20年后的事。

　　……精灵族好弱呀！！

　　也因此，这位如花太太除了尖耳以外其他根本跟一般高龄的老太太没什么两样。

　　不过这只是能力而言。说实话，这位老太太的行为还满怪异的。

　　其一：

　　「隔嘿！隔嘿！隔嘿嘿嘿！！！」

　　「我说……你可不可以不要边做料理边发出那种诡异的笑声？怪恐怖的。」

　　她会边做料理会边奸笑。

　　当然这里不是现代，可没有瓦斯炉那种先进的厨具。她是用一个黑色的大铁锅……有点像炼金术士调製药水的那种炼金炉。她不管煮什么都用那个炼金炉跟大木棒。再加上她一身黑色的长袍，搞得真像一个在作法的邪恶巫师。

　　不过……诡异归诡异，但她煮的料理还挺好吃的。

　　其二：

　　「好乖～好乖～一会儿就给你水喝。」

　　「哞～～～」

　　她会跟动物讲话。

　　事实上她也会跟植物讲话。若是在田里看到有花开得漂亮或有果子长得新鲜，总要跟他说上十来分鐘。她也给所有动物取了名字。那隻大乳牛不说。十二隻鸡她每一隻都取名字，而且还是用星座命名的。我花了半天就放弃记住牠们名字了。

　　其三：

　　「……吓啊啊啊啊啊啊！！」

　　「哇啊啊啊啊啊啊！！」

　　她喜欢在晚上吓我。

　　这里没电，当然也没有錶。太阳下山没光后差不多就可以准备睡觉了。但她不知道哪弄来一堆蜡烛，而且她点来还不是为了照明，是为了吓我。别得不说，她光那张脸就够可怕了。时而尖叫、时而发出哭声、时而还从二楼跳下来。她似乎以看到我惊吓的样子为乐。

　　一个老人活到108岁可以像她这么灵活的，我都搞不清楚她到底是真老还是装老。

　　总之就是这样一个怪老人。该说是托她的福吗？原本应该枯燥乏味的异次元田园生活，也变得没这么枯燥乏味……作为代价，我的头发是白了不少。

　　「早安。」

　　即使最近听到鸡叫就能起床了，我仍没有一次赢过这个老太太。她总是天还没亮就在准备早餐了。

　　「隔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你够了唷！」

　　「……干啥？对俺料理的方式有意见呀？有意见你别吃！饿死算了！」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闹什么任性呀幼稚耶你。」

　　「你才幼稚！你全家都幼稚！说别人幼稚的人自己才幼稚！」

　　「……小学生呀你！？」

　　我决定转移话题：

　　「今天要做什么？」

　　我指的是农事，老太太每天都会教我一点农活儿，她会简单做示范，然后让我实际操作。透过这样的学习，我也渐渐习惯起农田的生活。

　　「俺今天打算让你挤牛奶。」

　　「噗～～～」

　　我不禁把早餐给喷出来。装作没事地找了块布擦拭喷出来的粥，一边故作证定地说：

　　「我才来一个礼拜，学挤牛奶对我来说太早了吧？是否搞错了什么？」

　　「你啥也没搞错，这就是现实吶，孩子。」

　　那句是她的口头禪。

　　她总是把现实、现实地掛在嘴边。

　　对，现在该来提提那隻该死的牛了。

　　若要说在这个田园生活谁的存在感最大，绝对非那隻牛莫属。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看我不爽。

　　路过的时候推我一下弄我一下也就算了。牠还会放小石子在我鞋子里面、在我的床上乱涂鸦、或是把我替换用的内裤藏起来。

　　你们以为这些不是牛会做的行为吗？但牠真的会做。第一次看到牠如何用蹄将石头放进我鞋里时，还真是让我惊呆了。该说是异次元的牛不是普通的牛吗？但在这里展现异次元的独特性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啦！

　　而且牠被发现还不罢手唷。居然发出「哞～～呵呵哞呵呵哞呵呵」的笑声！嘲讽值百分之一百二十，更胜户愚吕弟！

　　总之就是这样，我跟牠的关係从来没好过。而今天，老太太居然要我去挤奶……光用脚趾头想就觉今天绝对不平静……

　　「……就今天，让我们和平共处吧？」

　　我鼓起勇气，主动提出善意。但对方居然甩都不甩我。

　　可恶，区区一隻牛……

　　「俺来了～俺来了。」

　　老太太晃悠悠地走过来，丝毫没察觉我们俩之间寧静的气氛。

　　「那么，俺先来示范一下。」

　　她这样说后，慢慢举起她的左手。

　　然后忽然很有力地比了一个逊的手势！拇指朝下，其他指头紧缩，也就是把讚的姿势完全转过来的意思。

　　「俺就用这个当乳头比喻……」

　　「喂喂喂！你这个比喻方法很危险吧？」

　　她示范的方式跟我印象中的一样，总之就是从上头握紧，然后慢慢挤下去。是说牛就在现场，你干嘛不拿牠示范呀？

　　「就是这样，你试试看吧。」

　　……来了。

　　我心惊胆颤的接近那隻牛。

　　才正要蹲下……

　　「啊啊！！」

　　我的脸颊突然受到鞭打。

　　不夸张！真的是鞭打！一条深红的印子直接烙在我脸上，还不时发出椒麻灼热的感觉。

　　「牠打我！！」

　　我立刻告状。

　　「啊～对了对了，小哞有时候挥苍蝇尾巴会乱甩，俺忘了跟你讲要小心点。」

　　这种事情在我接近牠之前就该讲了吧？而且这哪是乱甩呀！根本直接往我脸上砸吧！

　　算了，我要展现君子的风范，再挑战一次……

　　「哞～～～」

　　「阿阿阿阿阿！！！」

　　牠娘亲的居然直接把我踹飞出去！！

　　「呵呵呵，感情真好，不错不错。」

　　你瞎了吗！？哪里看出来我们感情好了呀？

　　「那么俺去干其他活了，你们好好相处呀。」

　　忘恩负义呀！你这样把把徒弟丢在这里这样对吗？

　　但老太太就这样扬长而去。

　　……很好。

　　「现在是要跟我宣战吗？」我指着牛的鼻子我就说：「我接受你的挑战！今天要是没挤到你的奶我跟你姓小！」

　　第一招：声东击西

　　我不动声色地走向那隻牛。

　　牠正悠间地吃着草呢。

　　正所谓：敌不动，我不动。

　　在攻击之前，首先先吸引对方注意……

　　「看！那里有隻强壮的公牛！」

　　对方甩都不甩我。

　　在我转头的一剎那，牠整个人……应该说整隻牛衝过来把我撞飞出去。

　　第二招：对牛弹琴

　　刚好在仓库找到一把乌克丽丽，该说是异次元好棒棒超方便吗？

　　我清了清喉咙，酝酿我沉睡已久的嗓音。

　　「……妈妈有隻小鸡！妈妈有隻牛！爸爸觉得很骄傲但完全不在意！等等等等等等等等～～ㄋ1……哇靠！！」

　　牠居然用乳房打我！！我看你根本听得懂吧！喂！

　　第三招：鸡攻击之术

　　我把农场那十二隻鸡悄悄拿来，正好试试今年最流行的招式。

　　随手抓一隻，大喝一声：「就决定是你了！金牛座！」我把鸡丢出去。

　　「gochickengo～～gochickengo～～nowgonowfly～～youownthesky……啊啊啊！！」

　　「喔你妈个头呀！有完没完呀！」

　　老太太衝过来，一棒槌把我打趴在地上。

　　「谁准你拿俺的鸡乱丢了？还在那喔喔喔，完全不理人家受不受得了，你再喔，俺一刀桶死你！」

　　当然那隻鸡根本没有变成人。

　　牠被我丢出去后，展翅滑翔了一段距离，以金鸡独立的姿态大鹏展翅骄傲地站在牛的头上。

　　真不愧是鸡年……

　　第四招：炭烤牛小排

　　先准备火……

　　……啊啊啊～～

　　第五招……

　　当我杵着拐杖，狼狈地回到小木屋时，天色早就暗了。

　　「很抱歉……我只挤到这样而已……」

　　我以颤抖的手递上一个小杯子。那是我使出浑身解数将乳牛五花大绑后，好不容易才取得的。但也只是一瞬间，里头的牛奶甚至连一个酒杯都斟不满。

　　不过老太太没显得生气，只淡淡说了一声：

　　「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吗？」

　　「你要是早点明白该有多好……」

　　老太太笑了笑，将那杯牛奶一饮而尽。

　　「呃……！！」

　　她突然右手按着胸口，表情狰狞地发出哀号。

　　「喂！怎么回事！我可没下毒唷！」

　　我立刻上前关心。

　　然后……

　　「吓啊啊啊啊！！」

　　「哇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哈哈哈哈！你还太嫩啦！」

　　「你……你没有别的嗜好好玩吗！！」

　　「哈哈，俺无聊了这么久，总算有点乐子，俺怎么能轻易放过！」

　　「真是的，白担心你了！」

　　「好了，你别生气，俺就教你一个无敌咒语，听好了。」

　　她站起来，把木棒拿在手上。

　　「喝！」喝的同时将木棒往地板一顶。「给我看你的内裤！！」

　　「……喂喂喂！你那个咒语很危险吧？等等跳出游戏选单该怎么办！？」

　　「霹靂卡批力啦啦波波力纳倍贝鲁多帕美鲁克拉鲁克拉哩搂哩波喷噗鲁鲁噗鲁发咪发咪发！」

　　「……这一段是某某魔女变身的咒语吧！照着唸没问题……哇啊啊啊啊啊！！」

　　我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甩到空中，巨大拉扯将我重重摔在地上。

　　当我瞧清楚……

　　哇靠！那隻牛居然闯进小木屋里！

　　体型这么大是怎么进来的呀？花生省魔术？？

　　「瞧见了吧？」

　　老太太露出一脸得意，同时睁大眼睛猛看着我。

　　我追随她的视线……

　　哇勒，我的长裤什么时候被抽走了！

　　这里的动物都一个样吗！？

　　「这就是心想事成经的威力。」

　　「只是一个老太太跟牛的变态组合吧！？」

　　「唸时，须心无杂念、专注，便可心想事成。」

　　「不需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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