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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见血

  雨过天晴,城市又进入了闷热潮湿的蒸笼模式。

  春月只从家楼下走到快餐店,已经脖子起了些薄汗。

  她拨开冷气帘子走进店里,迫不及待走到冰柜位置,打开柜门让冷气洒至她脸上。

  胖胖老板娘收拾着其他桌子,问她:“靓女,吃什么呀今日?”

  春月取了瓶冰可乐:“蜜汁鸡翅拼烧鸡!”

  “你那么晚来,鸡翅早卖完啦。”

  “欸,我刚刚在门外看见还有的。”

  春月指了指烧腊橱窗,最边边的铁盘上静躺着五只烤得油亮亮的鸡翅中。

  老板娘耸耸肩:“唔好意思,那个是有客人打电话来预订的啦。”

  “好吧,那就烧鸡饭好了。”

  她坐回角落位置,按开手机刷微博。

  一个礼拜前的连环车祸热搜早已被娱乐圈的各种消息顶上,连带着周华平死于车祸中的新闻也不见踪影。

  也不知某浪屏蔽了多少微博。

  她再上了推特和脸书。

  可外网也没什么消息,好像被谁封锁住了。

  那天她是在窦任家里得知这消息的。

  她正躺在窦任大腿上玩贪食蛇,等着老熊煮好晚饭,突然窦任把笔电屏幕举到她面前,让她看看暗网里的匿名论坛。

  官方还未出新闻公告,暗网的信息已经炸开锅了。

  十车相撞,其中一车便是押运周华平的车。

  很快有巨额赌局推出,赌是谁下的单。

  那赌盘上的名字,啧啧,可都是常在电视上看见的大人物。

  同时还有其他的赌局,赌是谁下的手。

  「阿瑞斯」和「鵺」都榜上有名,但自从有“可靠消息”说「鵺」不在京城,押「阿瑞斯」的人就多起来了。

  石白瑛自那一夜之后没有联系过她,春月也懒得去找他。

  这是他们的相处方式,平时各干各活,有空才会聚一聚。

  “哎呀,曾sir你总算来了,多少人盯着你的鸡翅,我一直守着不卖呢。”

  老板娘的声音让春月抬起头,手指划动,飞快退出几个社交平台。

  是曾博驰来了。

  老板娘指了指角落位置:“刚刚那位靓女也想要。”

  曾博驰见到张小姐,朝她点点头,对老板娘说:“她想要就给她吧,我吃别的就好。”

  老板娘挑眉:“你们两个认识啊?”

  “嗯。”曾博驰言简意赅,看了看橱窗,指着烧腊下单:“要烧鸡拼烧鹅髀饭。”

  他压下声音:“她点的也算我单子里,我一起付。”

  老板娘细细的眉毛挑得更高了。

  “烧鸡饭一份!”这时厨房喊了一声。

  老板娘走去出餐口拿饭,招呼道:“你过去坐吧,等下鸡翅我给你另外装一盘。”

  “好,多谢。”

  店里还有其他空位,但曾博驰还是走到角落的桌子前。

  春月笑着指指冰柜:“喝饮料吗?我去拿。”

  “好。”曾博驰坐下,看着被她咬得坑坑巴巴的吸管,忍不住呵笑一声:“也给我拿罐可乐吧,谢谢。”

  烧腊上菜很快,当老板娘把一盘鸡翅放到两人桌子中间时,春月眨了眨眼睛:“哦,原来是你订的鸡翅。”

  曾博驰把盘子往她面前推去:“嗯,给你吃。”

  “那我不跟你客气啦。”

  张小姐的眼睛很黑很亮,可惜有厚厚镜片挡着,曾博驰拿了筷子勺子,笑道:“不用跟我客气,礼尚往来。”

  春月咬着鸡翅,声音囫囵:“刚刚我听老板娘喊你‘曾sir’,你是做老师的?不像啊。”

  曾博驰咬了口烧鸡,摇头:“不是,另一种‘阿sir’。”

  春月睁大眼睛,佯装恍然大悟:“哦,是那种阿sir——”

  嘴角弧度更大了,曾博驰承认:“嗯,吃饭。”

  意外的是,张小姐没有继续追问他的工作,只安静地吃饭。

  曾博驰从上次吃麻辣烫时就感觉到了,与她相处很舒服,没有什么压力。

  吃完饭,春月擦擦嘴,走到收银台想结账。

  “曾sir都付好啦。”老板娘笑得慈眉善目。

  春月又走回桌子:“谢谢你请我吃饭啦,曾sir。”

  “客气。”

  曾博驰也吃完了,擦着嘴问:“你现在要出门?”

  “我的店装修好啦,今天开始整理东西。”

  “哦,好。”曾博驰想了想,补了一句:“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就联系我。”

  春月摸出手机:“好啊,那交换个电话号码和加个微信?”

  “行。”

  和曾博驰在快餐店门口道别,春月走到自己店门口。

  店招上盖着的红布还没拆,窦任给她弄的设计走韩系极简风格,纯白的墙壁搭配大片玻璃窗,玻璃上贴着烫金花体英文字母,门旁有黄铜数字门牌,与附近小店铺的风格相差甚远。

  春月往包里摸着钥匙,眼珠倏地往眼角滑。

  从门上玻璃里,她看见几个走动的人影。

  是叁个,都是年轻人,脸戴口罩,鸭舌帽压得很低。

  一胖一瘦一矮,高瘦的那位领头,手里提着个红色水桶,脚步声很重,水桶里也有水液微晃声音。

  隔着老远,她都能闻到身后的油漆味。

  春月眼皮半阖,脸上轻松神情尽褪,眸子里闪过杀意。

  她可以一个回旋把那瘦子的牙齿踢烂,再一个下潜抓爆胖子的睾丸,最后从口袋里摸出匕首,飞刺进最后那矮子的眼球。

  可她偏偏不能躲也不能反击,巷口有太多路人来往,太容易曝露了身手。

  她还是掏出钥匙准备开锁。

  很快,那叁人就来到她身后,哗啦一声,一桶油漆就泼到她身边的墙壁和玻璃窗上!

  泼溅轨迹是成一道的,红色油漆从白墙上洇下。

  好似从大动脉飞溅出还热腾腾的鲜血。

  春月还是本能地侧身躲闪,双手挡在脸上,惨叫一声:“啊——!!”

  有些油漆不可避免地泼溅到她长裤和手臂上,更有一两滴溅到她的镜片上。

  一见“血”,春月就起了应激反应,立刻红了眼。

  瞳孔骤缩,她的手已经想往裤袋摸,但隔壁快餐店老板娘已经跑出来了,对着几个小流氓大喊:“喂!你们几个干什么啊!曾sir!你快回来看看啊!”

  春月收回右手,左手臂还半挡在脸上,眼睛往玻璃上的倒影瞟。

  身后脚步声纷乱,其中有一组从不远处跑来的脚步声尤其坚定沉稳。

  哒哒声,每一步都踏在春月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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