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不知廉耻
“呵呵……”我听了墨烟离的话轻笑出声,“四皇子殿下难道这样担心诺水,刚刚分开了一个晚上就已经相思缱绻,忙不迭来兮池的寝宫探望你的小水姬了……?”
“不……”墨烟离苦涩地摇了摇头。
“烟离来这里不是为了诺水,而是为了嫂嫂!!……”
“什么?!”我被墨烟离的话惊住了,他这话明明就是露骨的示好,我抬眼看着眼前这个比月色还要迷人的男子,他浑身上下有一种忧郁的气质,一丝神圣的光辉在他的身上倾泻而出,他一直注视着我,现在在他的蓝眸里面,我竟然成为了全部。
“嫂嫂不要怪烟离的口无遮拦,可是烟离真的很想告诉嫂嫂这满腹的心里话。自从上次在三哥的寝殿救下嫂嫂,烟离的脑海里总是缭绕嫂嫂的身影,你的笑,你的怒,你的一切,都好似诺水失忆之前的样子,仿佛你才是她,而诺水则是另外一个陌生的女子……”
“兮池嫂嫂,烟离不敢对你有任何非分之想,只是烟离不明白,为什么烟离总觉得你才是我要找的那个人,烟离对你……”
“不要说了!”我生硬地打断了墨烟离的话。
没想到我即使变成了和原来完全不一样的容貌,墨烟离仍然在最短的时间里发现我,他对我的心思如此深沉,我一个从21世纪穿越而来的小水妖,竟然承载了他慢慢的爱意和相思,我有些茫然,更有些不知所措……
“兮池嫂嫂……”墨烟离缓缓地靠近了我一点,他的脸上是一种莫名的忧郁,我似乎能听得到他强烈的心跳,那种心跳撞击着我脆弱的情感,我体内的欲望再一次升腾了起来。
媚药的药力完全将我的身体控制住,在我的眼里,墨烟离已经成为了能够扑灭我欲望的唯一的男子。
我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我的手已经在自己的身上游离,我缓缓解开了腰带,夜行衣在我的身上轻轻滑落,露出了我身体的一片春色――……
我的心中已经是一片慌乱,不可以,不可以……
不可以这样不守妇道,不可以这样不知廉耻……
可是我的身体似乎完全不受控制,媚药的威力很是厉害,它在我的身体里面如同无数条小虫,这些小虫不停在我身体里面钻来钻去,现在唯有眼前的墨烟离可以让我完全解脱……
我走到了墨烟离的身边,在他错愕的眼神之中轻轻捧起了他的手,然后放在了我的唇边不停地摩挲着。
“嫂嫂……”墨烟离的声音里面已经充满了欲望,他怔怔地看着我,不知道我究竟想要做什么。
“烟离,倘若你像你说的那样喜欢我的话,那就用你的行动告诉我好了……”我柔媚的声音从我的口中溢出。
该死的,呜呜,这明明不是我的意思,我现在好想逃,好想好想逃,可是身体完全不听我的话,它开始擅作主张地行动了起来,这种完全脱离我意志的狗血桥段,我现在只想快点喊停!
“我……真的可以吗?”墨烟离竟然顺势把我揽在了怀里,他的手轻轻地碰触在我粉嫩的唇上,他的手指带着一缕灼热的气息,烧的我脸颊都红了。
可实际上我只想把墨烟离踹到一边去,奶奶个腿儿的,你要是敢动老娘一根手指,老娘一定把你废了!!
可是这种心理活动墨烟离完全听不见,因为我的双手已经很厚颜无耻地勾住了他的脖子,“好呀……”我娇滴滴的声音竟然脱口而出。
现在我很想把自己的舌头割了,妈妈呀,谁来救救可怜的我,我不想失身,尤其不想在媚药的控制下失身啊……
只不过这种欲哭无泪的哀求完全不起任何作用,墨烟离的脸已经慢慢地凑了过来,眼看着就要贴上我的面颊了,他的唇娇艳欲滴,那美好的唇形让我的心陡然漏跳一拍。
不知为何,我的脑海之中竟然浮现出了墨烟风那张倾城绝色的脸,他的灰眸带着点点的忧伤,一下子让我恢复了理智。
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地从两腮滑落,为什么我会这样痛苦?为什么当想起墨烟风的脸时,我会这样痛苦……?
墨烟离的唇突然在我的唇边停了下来,他温柔的气息扑打在我脸上,“兮池,你怎么――哭了?”
“松……开……我……”我断断续续地看着墨烟离说道。
墨烟离诧异地松开了我的身体,他眼里的欲望悉数退去,只剩下一片疑惑。
“我已经…………中了媚药……”我的眼泪滑进了我的唇中,那泪水又苦又涩。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不要……多问了……快快……把我送到池水……之中……”
墨烟离二话不说便将我横抱起来,我的脑袋轻轻歪倒在他的胸膛上,那里面是强有力的心跳,他没有趁人之危,他,对我的爱,纯净而又善良……
到了水边之后,我从墨烟离的怀里跃了出去,“扑通――”一声跳进了水池里面。
池水很凉,我在水中开始缓缓施法,用妖力驱除浸在我身体中的媚药,墨烟离一直在我身边守着,他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媚药的毒已经解了一半儿,我现在浑身酸痛地厉害,转头向墨烟离看去,他的蓝眸里是一股淡淡的情思,只是那种情思让我开始心神不宁。
我压下了这股子心神不宁,轻启朱唇缓缓地说道,“倘若殿下没有其他事情的话,还是回暖央宫吧,明日兮池定会将诺水送回宫中,殿下只要在暖央宫等着便可!”
“可是……我……”
“四皇子殿下!”我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
“兮池现在只能是四皇子殿下的嫂嫂,这已经是诏告天下的事情,所以,兮池想请殿下不要犯了这宫中的忌讳,毕竟隔墙有耳瓜田李下,请殿下也为兮池想想……”
“你!!”墨烟离的脸色很是难看,他踉踉跄跄地后退了两步,看来是无法接受我这样直白过激的告诫。
“怎么,难道――兮池说的不对吗?”我挑了挑眉看着他,语气之间很是强硬。
墨烟离听了我的话像换了一个人似得,他身上的温柔和柔弱陡然消失,现在的墨烟离强势霸道,那种执拗的感觉像极了他哥哥墨烟风。
“不,你说的不对!!今天本王已经和你有了肌肤之亲,所以――我一定会让你成为我四皇子的宠妃,本王不要你姐姐冉兮影,也不要诺水,本王――只要你!!”
墨烟离紧紧地攥紧了拳头,果然他和墨烟风是血脉相连的兄弟,连占有欲望都是如此相似!
我看着墨烟离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原本是两个人的“换形移影”竟然变成了n个人的情感纠葛,我在这宫闱之中的命运,似乎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
“兮池……”墨烟离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他的声音又恢复了之前柔软和暗哑。
“倘若本王真的无法得到你,那就得到这江山好了,无论你是谁的妃子,等我墨烟离坐上皇位,你冉兮池――只能是我的皇后!!……”
墨烟离说完这句话便拂袖而去,偌大的水池只留我一个人在里面,我的发丝上已经沾满了水珠,原本对于我来说是生命之泉的池水,此时却有一种彻骨的寒意……
等到媚药都消解完了,我才从冰冷的池水之中爬了上来,现在已经是寅时,曦光打在我的脸上有一种朝气蓬勃的感觉,可我却好似一条狼狈的落水狗。
我拖着疲惫的身子慢慢地走回了寝殿,还没等我坐下来喘口气,寝殿之中便响起了诺水的声音。
“姐姐,你刚刚去了哪里――?怎么浑身上下这样湿……?”
姐姐?
诺水叫我姐姐?
墨烟风不是说她后脑受到重击已经失忆了吗?怎么她依然记得我是谁……?
我走到她的身旁,探究地打量着她,“诺水……你怎么知道本宫是谁……?”
“呵呵,姐姐你真是说笑了,诺水当然记得姐姐是谁了,姐姐是三皇子殿下的正妃……只不过诺水有一事不明,为什么现在诺水是在这里,而不是在暖央宫……?”
“咳咳……”诺水这句话实在是问到了我的痛处,我只能随随便便胡诌了一个理由搪塞她。
“诺水原本是来乾坤殿找本宫来唠家常的,只不过你说着说着便睡了过去,于是本宫就给四皇子殿下捎去了信儿,让你在这乾坤宫小憩一晚,难道这些――诺水都忘了?”
“原来是这样……”诺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姐姐莫怪诺水,诺水自从落水之后精神一直恍恍惚惚,现在后脑就痛的厉害……”
呃……我听了诺水的话心虚地沉默着,然后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把眼神盯向别处。
“姐姐,你在发什么呆呀,姐姐你现在面若桃花两眸含情,是不是昨夜去见了三皇子殿下,和殿下花前月下去了……所以现在才这样心不在焉?”诺水边笑着边走了过来,她的眼神里划过一丝暧昧。
呃,我刚才的确和某个男人花前月下,只不过这个男人不是三皇子墨烟风,而是她的夫君墨烟离……
但是这种话绝对不能说出口,所以我尽量保持了一个90度的微笑,有些尴尬地看着她。
“姐姐怎么总笑而不答,难道真的是被诺水猜对了?!”诺水依然不依不饶,我突然发现她有一颗很强大的八卦之心。
“不是诺水想的那样,本宫只不过是感觉有些累了……”我疲惫地揉了揉额角,装出一副弱柳扶风的模样。
不知为何,我总感觉醒来后的诺水甚是反常,可究竟是哪里反常,我却也说不清楚……
“既然姐姐累了,那诺水就先告辞好了,想必四皇子殿下也等心急了,诺水谢过正妃娘娘,谢谢娘娘让诺水度过了一个如此特别的夜晚……!”她故意将“特别”两字加重了音调,边说着边俯身福了一福。
我听了她的话紧紧地皱起了眉头,她这句看似客套的话里,实则暗藏杀机,莫非诺水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
看起来,这件事情绝不简单……
正当诺水刚要退出寝宫之时,殿外传来太监的声音,“太后娘娘、徐妃娘娘驾到……”
坏了!
我的心突然“咯噔”一下,这一大清早徐妃就带着皇太后来兴师问罪了!!
想起昨晚我和思蕊在月华殿偷看“活春宫”的一幕,内心竟然开始慌乱了起来,这徐妃已经抓住了我的把柄,她一定会在此事上大做文章!
还没等我想出对策,皇太后和徐妃就已经出现在了我和诺水的面前,皇太后的脸色十分难看,而徐妃则是一脸的嚣张。
“水姬参见太后娘娘,参见徐妃娘娘……”诺水甚是恭敬地俯身福了一福,而我却是恍恍惚惚的模样,紧张地连手都抖了起来。
“大胆冉兮池,见了太后娘娘和本宫竟然不行这宫中之礼!!”徐妃气势汹汹地看着我,她的脸上铺满了得意的神情。
“兮池参见太后娘娘,参见徐妃娘娘……”我战战兢兢地跪了下来,行了一个大礼。
皇太后并没有让我起身的意思,她从头到尾打量了我一遍,原本难看的脸色又添了几分怒色。
徐妃不咸不淡地在一旁开口说道,“呦,我们的三皇子妃怎么这样狼狈啊……?不仅只穿了亵裤和肚兜,浑身还都是水渍,就连头发也如此凌乱,倘若是被下人撞见了,我们这些作贵妃当娘娘的,以后在下人面前,还有什么威仪可言呐……?”
“简直是不成体统!!”皇太后听了徐妃的话已经气极,她转过头去,看样子根本不想再多看我一眼。
“太后娘娘别生气,咱们犯不着为了这样一个低贱恶毒的女子气坏了身子……”徐妃话中带刺,她冷冷地瞥了我一眼,然后对身后的宫人吩咐道,“来人呐,把那个贱蹄子给本宫带上来!!”
徐妃的话音刚落,思蕊就被内侍推推搡搡地绑了进来,她浑身上下都是伤口,看来徐妃已经对她进行了严刑逼供。
我不知道思蕊有没有把我供出来,不过看此情形,我完全处于下风,只要徐妃再添油加醋给我扣上一个罪名,那我这以下犯上的死罪就坐实了。
“娘娘……”思蕊像是求救一般地看了我一眼,她的脸已被利器划上了许多道口子,血从里面缓缓地渗了出来,看得我好不揪心。
“冉兮池,你看好了,这个小宫女是不是你乾坤宫的人……?”徐妃在一旁扬声说道,她揪起思蕊的头发,把她拽到了我的面前。
“是……”我的声音已经开始微微发抖,看着思蕊痛苦不已的表情,我头一次这样恨自己,都怪我一时的好奇心,竟然将思蕊连累到如此地步。
“好,既然你已经承认她是你乾坤宫的人,那事情就好办得多了……”徐妃松开了思蕊,转身向皇太后福了一福。
“臣妾恳请太后娘娘将冉兮池治罪,她昨夜派宫女思蕊潜入月华殿,企图谋害皇上和臣妾,若不是臣妾及早发现,现在已经死在这个居心叵测的三皇子妃手上了――!”
“不不……不是,不是这样的……”思蕊听完徐妃的话惊恐地跪倒在地上。
“太后娘娘,思蕊没有想要谋害皇上和徐妃娘娘,正妃娘娘也没有指使思蕊,求太后娘娘明鉴,求太后娘娘明鉴啊……”
思蕊的话音还没落,只听见“啪――”的一声,我的手掌已经重重地落在思蕊的脸颊之上,我下手很重,原本她的脸颊就已经血肉模糊,现在更是惨不忍睹……
“娘娘……”思蕊吃痛地看着我,她捂住了脸颊,露出一脸委屈的表情。
“你这个办事不力的贱蹄子!”
我咬牙切齿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此时的我已经恢复了之前淡定的样子,徐妃和皇太后都愣住了,她们不知道我究竟要搞什么名堂。
我看着她们错愕的表情,心里升腾起了一股斗志……我小水妖不是那种任人欺凌的主儿,倘若徐妃真要和我过不去,我就要还以十倍颜色,既然这场好戏已经演到了这里,那我现在就要反败为胜、置之死地而后生――!
过了好半天徐妃才回过神来,她眯起了眼睛探究地看着我,“难道现在三皇子妃就沉不住气了,想要――把你派出去的刺客就地灭口吗?”
“刺客……?母妃真是说笑了,思蕊连我这一巴掌都抵挡不住,她又能拿什么刺杀皇上和母妃呢……?”
“你!!”
徐妃皱紧了眉头看着我,她此时终于明白了我刚才掌掴思蕊的用意。
“呵呵……”我看了她一眼掩面轻笑道,“母妃不要动这么大火气嘛,虽然这夏天暑热难消,可也不能无缘无故的乱咬人哦……”
我的这句话成功激怒了徐妃,她那张美艳妩媚的脸已经变得狰狞不已,她连忙对皇太后跪拜道,“母后,你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冉兮池实在是太嚣张跋扈了,她不仅意图谋反以下犯上,而且还有恃无恐不知悔改,对于这样居心叵测的女子,母后一定要重重惩办,这样才能正宫规,树皇室威仪!!”
皇太后听了徐妃的话凌厉地看了我一眼,“冉兮池你的确太过嚣张跋扈,完全不把哀家和徐妃看在眼里,你是哀家精挑细选的孙媳妇,可竟然如此令哀家失望和痛心――!!看来哀家今天不严办你是不行了!……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回禀太后娘娘,兮池无话可说,只是――兮池想要澄清一点,居心叵测的人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倘若皇太后真想扫清这后宫之中的邪佞之人,那么先擦亮眼睛看看你身边的人吧……”
“哦……?”我的话引起了皇太后的兴趣,她探究地打量了我一眼,只不过这种探究的表情很快就淡了下去,她的目光落在了身着夜行衣的思蕊身上。
“依哀家看来,这邪佞之人是你吧,要不然你的婢女怎么三更半夜出现在月华殿,而且她还身着夜行衣,即使不是谋害和刺杀,也一定是别有居心!!”
“回禀太后娘娘,兮池的确别有居心……”我看着皇太后朗声说道,嘴角也高高地扬了起来。
“什么……?!”皇太后没想到我这么快就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她脸上刚已隐没的探究之色又浮了上来。
“既然事已至此兮池就不瞒太后娘娘了,回禀太后娘娘,兮池确实派思蕊去了月华殿,不过思蕊不是一个人去的月华殿,而是和兮池同行!!”
“你说――你也去了月华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哀家怎么越听越糊涂了……”
“回禀太后娘娘,此事兮池原本想要瞒着您,不过徐妃娘娘已经到乾坤宫,而且还不停地往兮池身上泼脏水,兮池实在感觉冤枉得很……思蕊――你现在就把本宫交给你的东西拿上来吧!!兮池要像皇太后好好地澄清一番―――”
我转头看了思蕊一眼,思蕊那丫头完全是一副茫然呆滞的表情,我之前根本没有给过她什么东西,所以她现在什么也拿不出来……
徐妃看到这一幕大笑出声,“哈哈哈,冉兮池你别故弄玄虚了,这丫头身上本宫都搜遍了,除了这一身夜行衣,根本就没有搜到什么别的东西!!”
“是吗……?”我缓缓地走到了思蕊的面前,蹲下身子从她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巧玲珑的藏青色鎏金食盒。
“如果没有东西的话,那这――又是什么?!”
徐妃的脸色突然一凛,她皱起了眉头,收起了刚才得意的表情。
我巧笑嫣然地打开了手中的藏青色鎏金食盒,顿时两片滋润洁白、犹如凝脂的云片糕映入众人眼帘。
这云片糕很是绵软,如同两朵白云一般漂亮夺目,不过最令人惊叹的是上面挂着一层晶亮发光的珠粉,看起来分外剔透,实在是让人食指大动。
“这是……?”
皇太后的双眸紧紧盯着我手里的云片糕,她眼中流转出一丝喜色,宫中素传她喜爱品尝美食,现在一看果真如此。
“回禀太后娘娘,这是兮池准备送往您寝殿的小吃,这道小吃的名字叫做‘浮云暖絮’,又名‘珠粉云片糕’,是用珍珠粉、糯米、饴糖、桂花精等十二种材料烹制而成,不仅甜香软糯,而且还滋补圣颜,是美容保养的绝佳甜点……”
“兮池原本想趁夜色将这甜点偷偷带到您的寝殿,给您一个小小的惊喜,没想到途径月华殿之时却被徐妃娘娘的侍卫拦截,徐妃娘娘还扬言要取了我们的性命,兮池当时真是又惊又怕,好不容易跳入水池才得以逃脱,可是没想到徐妃娘娘现在竟然反咬一口,不仅冤枉兮池不说,还颠倒黑白混淆圣听……所以兮池恳请太后娘娘给兮池做主,还兮池和我的婢女一个公道!”
我的话音还没有完全落下,徐妃就已经走上前来,她已经气的七窍生烟,狰狞扭曲的表情愈发地恐怖了。
徐妃指着我大吼道,“你这个贱人简直是一派胡言,信不信本宫现在就杀了你―――?!”
“大胆徐妃,你竟敢当着哀家的面儿如此嚣张!!”皇太后威严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了起来,只听见徐妃“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太后娘娘,臣妾实在是冤枉啊,冉兮池才是颠倒黑白混淆圣听!回禀母后,臣妾根本没有派侍卫拦截她们,也没有扬言说要了她们性命!况且思蕊这丫头身上之前根本没有什么食盒,冉兮池只不过在用障眼法愚弄母后,请母后明察――!”
皇太后听了徐妃的话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哀家不听你的解释,哀家只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兮池是哀家亲自选定的三皇子妃,这孩子聪慧可人,又很识礼得体,她断断不可能做出危害皇室的事情,你说这障眼法一事更是极不可信,兮池仅仅是一个柔弱女子,她怎么可能会施用什么障眼法,你这话听起来真是――可笑至极!!”
“可是母后,冉兮池她并不是……”
“住口!”皇太后打断了徐妃的话,她威仪的声音带着几分强势,“徐妃啊徐妃,哀家没想到直到现在你竟然还不知悔改,是不是想让哀家削了你的妃,把你贬为宫婢才行?!”
“臣妾不敢,臣妾不敢……”徐妃听了此话大惊失色,她马上磕头求饶,“臣妾只不过是为了这后宫的祥和与安乐着想,冉兮池她实在是一个厉害的角色,她并没有母后所想的那样单纯无辜……”
“简直就是一派胡言!兮池她明明就是一片孝心,她连夜烹制‘浮云暖絮’就是为了让哀家高兴,哀家为有这样的孙媳妇而感到心安,哀家看她的德行和善良远在你徐妃之上!哀家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为难兮池,但哀家必须要狠狠地惩办你才行,这个后宫之中就是因为多了你们这些蛇蝎女子,才变得如此乌烟瘴气!!”
“母后……”徐妃的声音已经开始微微颤抖。
她万万没有想到转眼之间我已经反败为胜,不仅将她加在我身上的诬陷全部推翻,还成功地让皇太后对她心生厌恶,她的脸上一副狼狈的败像,她心有不甘地瞪着我,眼神里面充满了仇恨,那股子仇恨像是两把刀子,让她妖眼都开始闪着银光。
“太后娘娘,兮池有一个不情之请……”我看了徐妃一眼,然后恭恭敬敬地俯下了身子,对着皇太后福了一福。
“哀家的好孙媳妇,你有什么话就直说,为何要行这么大的礼……”皇太后边说着边把我从地上扶了起来,她看我的眼神里面又多了几丝怜爱和欣赏。
“兮池恳请太后娘娘手下留情,饶了徐妃娘娘……”
“兮池为什么要给这个恶毒的女人求情?……她可是想要陷害兮池啊……”皇太后不明所以地看着我,她的脸上浮过一丝愕然。
“回禀太后娘娘,虽然徐妃娘娘处处与兮池过不去,可是事实胜于雄辩,兮池很快就洗刷了冤情,并没有受到半点伤害……况且太后娘娘挈领后宫,最希望看到一片其乐融融的场面,所谓‘家和万事兴’,后宫的祥和关系着整个朝纲的稳定,关系着整个冷若国的兴衰荣辱,所以兮池请求太后娘娘从轻处罚徐妃娘娘,只要徐妃娘娘知道悔改,那么就已经是善莫大焉了……”
徐妃听了我的话一怔,她眼中的仇恨之色收了起来,刚刚她还对我怒目而视,而此时她的脸上却是一片动容。
皇太后也感到有些惊奇,她目光炯炯地看着我,过了半晌才开口说道,“好好好,哀家果然没有看错你,兮池果然有肚量,你的见识和气魄不知道要在多少后宫妃嫔之上,兮池不仅让哀家享了天伦之乐,而且还让哀家大开了眼界,你是个不可多得的奇女子,哀家必定要好好地重赏于你!!”
“来人呐,将哀家的凤裘拿上来,给三皇子妃披上!”
皇太后的话音刚落,便有几名太监拿着一袭华贵的薄衫凤裘,那凤裘用素金色纱线镶了凤纹,其间夹杂着绣了些牡丹,那牡丹繁复层叠,开得热烈,凤裘是正红色的,领口有一只熠熠生辉的夜明珠,四周又镶着皎皎如月的各色珍珠,看起来耀眼而又华贵,让人无法逼视。
太监将这袭雍容华美的凤裘披在了我的身上,皇太后看着我的样子赞叹出声。“兮池果然是长得倾城绝色,穿上这凤裘比哀家不知道要艳美多少倍,兮池往后宫一立,粉黛皆无颜色,就连那月儿花儿的都自愧不如呢……”
“太后娘娘,您真是谬赞兮池了……”我低下了头,看着身上这华美无比的凤裘,据说这凤裘只有皇后才有资格穿上,没想到皇太后直接忽略了皇后,把这裘赏给了我,若是皇后听闻此事,恐怕又有一场轩然大波了吧……
唉,这后宫之中荣也不是,辱也不是,像是如妃那样早早归土与世无争,或许是一种最好的解脱。
只是我小水妖现在还不能消极厌世,我只有鼓足了勇气和后宫之中别有用心的妖精人类斗智斗法,我说过,这后宫的绝唱只能由我冉兮池来谱写,任何阻扰我的人都只有自取灭亡!
皇太后高高兴兴地带着‘浮云暖絮’离开了乾坤宫,徐妃被罚关入了暗室闭门思过,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脱下凤裘疲惫地坐在了红木椅子上。
“娘娘,你刚才好厉害啊,思蕊以为一定会必死无疑呢……”思蕊忙从地上站了起来,她看着我一脸崇拜。
“是啊兮池姐姐……”诺水也跟着思蕊走了过来。
“姐姐真是好手段,那个‘浮云暖絮’真是堪称一绝,若诺水猜的没错的话,姐姐昨夜并不是去太后的宫里送点心吧……?”
诺水的话让我一惊,我皱起眉错愕地看着她,不知为何,她身上有一种我读不懂的气势,而且这种气势越来越让我心惊胆寒――
我压下心中的疑惑和惊恐正色道,“诺水妹妹真是说笑了,本宫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本事将一个食盒平白无故地从空中变出来……?况且,若真是本宫说了谎,凭着皇太后那样精明缜密的心思,怎么会看不破?”
我边说着边瞥了一眼立在旁边的思蕊,这丫头极有眼色,忙随声附和道,“是呀是呀,娘娘昨夜就是和思蕊一起给太后娘娘送‘浮云暖絮’,这点心可是娘娘连夜赶制的,经过了八道工序,用了12种材料呢……”
“是吗……?”诺水依然不太相信,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思蕊,可我们主仆二人明显就是一条心,思蕊做戏比我做的还真。
“罢了罢了,姐姐是这乾坤宫的正妃娘娘,而诺水只是暖央宫一个小小的水姬,姐姐不说实话,诺水也无可奈何!只不过诺水还是要提醒姐姐几句,这偌大的深宫之中,精明之人可多的很呢,姐姐做事可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要叫人看出破绽来才好……”
诺水的话里明显掺杂着浓重的警告意味,我不安地皱起了眉头,她说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怎么我总感觉话中有话?
“呵呵……”诺水看着我轻轻浅浅地笑了起来,“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诺水还是回暖央宫吧,四皇子殿下还等着诺水服侍他起床洗漱呢……”
诺水的话里暧昧的意味甚重,她好像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只不过我并不以为意,她和墨烟离的情深意笃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杀伤力,所以她说了也是白说。
我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回道,“既然诺水妹妹要回宫,本宫就不留你用膳了,思蕊,去外面把莲蓬叫来,让她送水姬回宫!”
“诺!”思蕊领着诺水走出了我的寝殿。
我看着她们逐渐远去的背影,浑身上下已经像散了架一般,这一夜简直可以用惊心动魄来形容!
我疲惫不堪地斜倚在红木椅子上面,刚想闭上双眼歇息一下,就看到我身后出现了一对儿熟悉的灰眸,那眸子里面跃动着两抹戏谑,看得我从椅子上差点蹦了起来。
“三皇子殿下……?!”我慌慌忙忙从椅子上立起身,忙不迭地转过身去。
墨烟风穿着一身月白袍子,外罩一件轻盈薄衫,他暗红色的头发在头顶梳着整齐的发髻,套在一个精致的白玉发冠之中,他的皮肤很白,在阳光下通透白皙,俊美的五官让我的心思微动,咳咳,这厮长得还真不低调!哇咔咔,我光看看就已经忍不住动了心……
他扬着嘴角看着我,脸上虽说是平静无波,可是自有一种暧昧的神情从他眼中流转出来。
“爱妃见了本王怎么如此讶异……?”墨烟风用他那双桃花美目打量着我的身子。
我顺着墨烟风的视线看过去,一下子羞红了脸。此时的我狼狈不堪,原本披在身上的凤裘已被我脱下,我的发丝凌乱地不像话,身上只穿着肚兜和亵裤,上面的些许水渍将我婀娜妖娆的线条完全勾勒了出来,更别提两腿之间的一团黝黑了,竟是格外的醒目。
我现在终于明白了皇太后刚见我的时候为什么如此生气,我现在不能用不成体统来形容,在外人看来,我这身装扮简直就是伤风败俗!
可是墨烟风这家伙完全不是这样想,他缓缓地走到了我的身边,用手环住了我的腰,将我拢在了他的怀里,“爱妃,你此时此刻算不算是春光乍泄……?你这勾人的样子可是让本王欲罢不能呢,你知道凡人男子在每天清晨的时候,欲望可最强烈哦……”
呃……墨烟风的这句话我可不可以自动理解为:他想要把我当成了他清晨的泄欲工具?!果然我小水妖的命运很悲催……
我无奈地揉揉额角,任凭墨烟风将他的那只恍若无骨的手覆在了我的胸前,他的动作轻轻浅浅的,可是却能勾起我内心最私密的隐忍,我的两颊开始微红了起来,呼吸也变得异常急促。
“唔……”我轻轻地低吟了一声,“殿下……”
我这句话助长了墨烟风攻城掠池的气势,他直接将我的脑袋扣在他的怀里面,用手又抚上了我的后背。
“嘶……”我抽了一口凉气,我的后背上面有一条细细的伤口,那是在我和墨烟离纠缠的时候不小心划伤的。
“爱妃,你怎么受了伤……?”墨烟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松开了我的身子,捏起了我的下巴。
“告诉我……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清早,本王就看到皇太后和徐妃来乾坤宫兴师问罪……?”墨烟风的手劲儿很大,我吃痛地叫了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墨烟风的话让我心中涌上了好一阵委屈。想想昨夜,墨烟离的不依不饶,徐妃的尖酸刻薄,诺水的异样反常,都让昨夜的一切显得异常可怖,我再也忍不住这连日来深宫带给我的痛楚和黑暗,扑在墨烟风的怀里抽泣了起来。
墨烟风的身子顿时僵住了,他轻轻地把我拢在怀里,像是安慰娇弱的婴儿一般轻轻拍打我的后背,这个动作不带有丝毫的欲望,更像是父亲对女儿的关爱,让我一下子又想起远在21世纪的父母,我的情绪再也收不住,歇斯底里地大哭了起来。
就在我落泪的一刹那,只听见屋外一阵“哗哗哗”的雨声,天空坠下了无数条雨线,淹没了我嘹亮刺耳的哭声。
我边哭边把鼻涕眼泪擦在他的身上,他的身上有一股好闻的香草气息,这种味道让我很心安。
我不禁在他怀里耍起了性子,“墨烟风,你这个坏男人……你竟然把我小水妖惹哭了……你知道小水妖哭起来外面就会跟着下雨的……你坏你坏……你赔我的眼泪,你赔你赔……”
墨烟风轻轻地抱着我,他没有说话,只是任由我在他的怀里耍性子,屋外的阳光把我们周身都缀上了一圈金黄色,雨声滴滴嗒嗒地传入我的耳中。
原来在21世纪的时候我最喜欢这种太阳雨,一面是我的眼泪幻化成的雨滴,一面是温馨而又暖和的阳光,一面淋漓挥洒,一面光芒四射,可现在我却只感到悲伤,我思念着21世纪的父母,我思念着慈祥可亲的海龟爷爷,我思念着惬意自由的生活,但我最思念的――是那个原本单纯无害的冉兮池……!
是我变了,还是处境变了?是我不再纯白了,还是人心太过阴暗了?
过了许久我才收住了泪水,我现在已经精疲力竭,墨烟风的脊背很厚很暖,那上面有种令人感到舒服和自在的味道,若是没有阴谋和争夺,或许我和他能成为执手一生的爱侣……只是现实太过残酷,我只能将不能言说的情感埋在心底。
是的,我小水妖已经对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凡间男人动了真情……
“兮池,现在心里舒服点了吗……?”墨烟风清冷的声音在我的头顶响了起来,他第一次这样若无其事地直呼我的名字。
我用手擦拭了脸上的泪痕,从他的怀里挣了出来。
“三皇子殿下,刚刚臣妾失态了,请殿下见谅。”我敛去了之前的悲伤情绪,俯身福了一福。
“哦?”墨烟风靠了过来,他用他那双灰眸探究地看着我,里面是一种复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