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过晚饭,洗碗的时候,方鹤翩又悄悄地问她:“有没有到志华那边去?”
“妈,我去了,可是……”杜睿琪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方鹤翩焦急地问道。难道是儿子还不行?
“志华把我赶出来了……”杜睿琪心酸地说。
“唉,这孩子……”方鹤翩叹了口气说,“睿琪啊,你别放在心上。再给志华一点时间,相信会好起来的!”
“嗯。我知道。”杜睿琪抹着眼泪说。
碗筷洗好了,杜睿琪想了想,还是把自己去党校学习的事告诉了婆婆。
方鹤翩听了,很高兴,说:“好,这是好事,你放心去吧,子安我带着呢!”
“谢谢妈妈。我不在家半个月,子安让你费心了,还有志华……”杜睿琪说。
“妈妈知道,我会和志华好好谈谈的,希望他能尽快好起来。”方鹤翩说。
方鹤翩心里真是又担心又难受啊!儿子每天还在吃药,可是却不见起色。如果这药有效果的话,也应该有改变啊,为什么还会这样呢?可是她又不能在杜睿琪的面前表现出来,还要尽量去安慰睿琪,让媳妇对儿子有信心。真是痛苦啊!
周一,杜睿琪一大早就搭车赶往信江市委党校,参加那儿的培训。
到了党校宾馆,先是在一楼签到,领书,登记房间,入住。下午正式上课。
杜睿琪来的比较早,签到本上还没有几个人的名字。她签好后,转身去前台登记房间。
没想到这一转身,她见到了她的老同事加老同学――
吴巧玲!她披着长发,穿着一件黑白相间的碎花连衣裙,腰身收得恰到好处,脚下的高跟凉鞋很精致典雅,整个人显得袅袅婷婷。看起来,比在幼儿园当老师的时候更漂亮,更有气质了。
她也是这期培训班的学员。
吴巧玲正拉着包站在她身后。两个人就那么直愣愣地望着,然后就哈哈大笑起来!
分开快三年了,第一次碰面,两个人却要坐在同一间教室里上课!仿佛又回到了读师范的时侯。
杜睿琪笑着说:“真没想到,我们居然是同一期!”
“是啊!不过我想到了!”吴巧玲神秘秘地说。
“我先去登记房间,然后我们好好聊聊。”杜睿琪说。
“好。”吴巧玲也转身去签名并领书。
杜睿琪登记好了房间,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等吴巧玲。
吴巧玲登记好了房间,向杜睿琪走来。
“正好,我们是同一个房间。”吴巧玲过来说,“他们问我和你是不是一起的,我说是。然后就把我们安排在一个房间里了。”
“哈哈,那太好了!这个我们真的可以好好聊聊了。”杜睿琪说。
虽然和吴巧玲是同学,但是她们却从未同句一室,更没有很好的谈过心。看来这次的培训,是她们这么多年来最亲密相处的一段时间了。
两人来到房间里,放好东西,就开始坐下来聊天了。
杜睿琪烧好水,为两人各泡了一杯茶。
“你还是那么细心。”吴巧玲笑着说,“越来越漂亮了!”
“呵呵,这是我看到你的第一感觉!说说你去妇联之后的事吧?”杜睿琪说。
“唉,工作有什么好说的,就是那么回事。”吴巧玲说,“我现在最关心的就是我家的小宝贝。”
“你生孩子啦?”杜睿琪说,“你看我都不知道。你到妇联去才结婚的吧?”
“是啊。调到妇联后不久我就结婚了。”吴巧玲说,“那时候是因为想着调动工作,所以才晚了一点,其实早都准备好了。”
杜睿琪知道,吴巧玲的老公是余河县一中的老师,叫何运达,教高中的英语。长得一表人才,而且才华横溢。是余河一中的骨干教师,现在据说已经是英语组组长。家境也很好,父母都是机关干部。
吴巧玲告诉杜睿琪,她家的小公主刚满一岁,长得特别可爱,特别漂亮。现在啊,每天看到女儿,就是最大的幸福。吴巧玲还翻出自己放在皮夹子里的女儿的照片给杜睿琪看。
杜睿琪拿着仔细看了看,还真是个小可人,像个洋娃娃。
“是啊,生个女儿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特招人喜欢。而且啊,女儿才是妈妈的小棉袄,贴心!”杜睿琪笑着说。
“我是觉得女儿挺好的。不过老人还是想生儿子。”吴巧玲说,“还好,我家何老师挺开明,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要不然我就惨了。”
“现在一个孩子,生男生女都一样。照我说,女儿就比儿子贴心。”杜睿琪说。
“就是因为只能生一个,所以生个儿子才珍贵呢!”吴巧玲说,“你是生了儿子,所以才这么说。”
“我真无所谓,不过老人确实还是会有一些这样的思想,几千年的遗毒,难以改变。”杜睿琪说。
“没关系,我有一个宝贝女儿就知足了。”吴巧玲笑呵呵地说,“你家儿子下半年该上幼儿园了吧?”
“是啊,三周岁了,日子过得可真快!”杜睿琪有些感慨地说。
“你的升迁更快啊!一年一个台阶,真厉害!”吴巧玲说。
“我厉害什么?我们不是一个级别吗?”杜睿琪笑着说,“你是一步到位!你才厉害!”
“哈哈哈……”吴巧玲那么肆意地笑了起来。
从她的笑声中,杜睿琪看出了她的得意。
杜睿琪知道,从自己踏进余河县幼儿园的那一刻起,吴巧玲就和她较上了劲。当初吴巧玲就是不甘心屈留在她手下,始终被杜睿琪盖着,所以才想尽办法调出幼儿园。如今杜睿琪提副科级,她也提副科级,总算是没有落在杜睿琪后面。就凭这个,吴巧玲心里才能有满足感,才能在杜睿琪面前笑得那么豪放。
如今,她们又站在了同一个讫点上。似乎,新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两人慢慢又聊到了师范时候的事,聊到了那些同学。
吴巧玲突然提议道:“要不我们找找当年分在信江的几个同学,看看能不能聚聚?”
杜睿琪说:“好啊!从毕业都没有见过他们,都七年了,我想肯定有很大的变化。”
于是吴巧玲开始翻电话簿。
当年大家都只有留地址和家里的固定电话,而且有固定电话的并不多。毕业后大家又很少联系,单位的电话都不知道。所以查来查去,也没有联系到一个人。
两人于是又家庭孩子的东拉西扯了好一阵,就到了吃午饭时间,于是一起到餐厅去吃饭。
中午休息一下,下午就要照常上课了。
下午来到教室,杜睿琪发现,她和吴巧玲可能算是最年轻的两个了,三十多岁的居多,还有一些看起来四十多岁快五十岁的人也来参加这个培训。
这么大年纪了,才是个科级,这辈子大概也就只能这样了吧。杜睿琪心里想。
毕业后第一次正儿八经地坐下来上课,感觉还真有点不习惯。注意力很难集中,老走神。看看其他人,居然第一节课就有睡觉的。吴巧玲也是无精打采的,在本子上涂涂画画,也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而老师根本就不管,对下面的情形视若无睹。
杜睿琪当过老师,而且是一个非常认真负责的老师,看到这样上课,还真是有点不习惯。她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听课,听不进去就自己看书。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大家都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