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隅只是垂下眼睛,然后回宿舍。
他仔细地剖析过自己的心理活动,客观而冷静地将自己分割出来,然后一点一点地分析,得出的结论是,他确实有点期待沈潋初的到来,期待与沈潋初相处。
但是他又清楚地明白,沈潋初只是在进行一场赌约。
不过是拿他玩笑罢了。
他想了一会,拿出自己的书,将满腔的情绪放到一边。
而此时,闲不住的沈潋初又跑出去蹦迪。
一个称职的花花公子,每天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无所事事,花钱,蹦迪,喝酒,搞男人……啊不是,谈恋爱。
灯光迷离,音乐炸耳,dj沈潋初重出江湖,灰色宽松短袖,黑色工装裤,双链银饰由白皙的胸口垂下,他站在光源处,修长白皙的手指在按键上飞舞,明明是极其嘈杂疯狂的环境,他却像是下凡的天使一般,每一根发丝都在发光。
沈潋初戴着耳机蹦得欢快,一个个摄像头都对准了他,而他天生就是为镜头而生的。
张扬而肆意。
有胆大的人靠近,沈潋初将男的踢下去,然后揽过那个女孩的肩膀,沈潋初身材高挑,女孩几乎整个人被圈进他的怀里。
富含节奏感的dj turn it up 将整个场子炸起来,女孩的耳边是男生清朗又带着磁性的哼唱。
心动了。
帅哥这是打的碟吗?这是打的我的心房!
女孩抬头,正好撞见少年垂眸,眼尾上挑,瞳孔漆黑,凉薄之中又带着笑意,一点小痣媚气横生,若教解语应倾国,任是无情也动人。
又冷又蛊。
几首歌之后沈潋初就跑了,单手撑地跳下台子,银饰反射灯光,有些刺眼,淹没进人群中,这就是羊进了狼群,沈潋初出来的时候衣服都乱了,脸侧还有几个口红印。
明玉就站在门口等他,视线略过他的脸侧,又收回来。
进门的时候刚好有人开了瓶香槟――这种场合开香槟,有钱没地花。
明玉下意识挡了一下,还是有酒水撒到沈潋初身上。
小胖把酒瓶丢给其他人就跑,最终被沈潋初压在沙发角落制裁。
“明玉我的刀呢?”沈潋初单手制住小胖,然后伸手。
明玉微顿,将口袋里那柄大概二十厘米的纯银青龙偃月刀拿出来,银光反射在沈潋初狰狞的脸上,显得十分吓人。
小胖吓出猪叫:“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沈潋初这才勉强放过他,撩一撩自己的头发,将自己的宝刀扔回去。
玩嗨了,有人提出让明玉唱首歌助兴。
“来吧来吧,你不是歌手来着,今天考验考验你的水平。”张散喝醉了,摊在沙发上使唤,也有不少人附和。
本来来蹦迪喝酒,唱歌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是他们的态度,就好像明玉是个卖艺的,唱个小曲要讨顾客欢心。
虽然在他们看来大差不差,明玉不就是沈二少养的一个玩意儿?在私下里还不知道是以何种姿态唱歌卖艺。
明玉只是静静地坐在沈潋初旁边,并不作声。
“叫你呢,让你唱是你的福气,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张散属实是醉得脑袋不清醒了,若他没醉,肯定能察觉到此时气氛的不对劲,附和他的人早就没了声音,整个包厢里,都有些安静。
沈潋初只是端着自己的酒杯,垂眸看着酒液在玻璃杯里起起伏伏,似乎并没有插话的意思。
“张散你快别说了……”旁边有人用手肘撞他,好意提醒。
“我怎么了?”张散坐起来一点,看着沈潋初,顿一下又笑道:“沈二少不会舍不得吧。”
沈潋初微微歪头:“你呢?”
明玉只是自觉地低头:“我是少爷的人,自然听少爷的话。”
几个月了,他只是有时候在沈潋初来玩的时候陪着,和这帮公子哥并没有什么交流,他没有试图利用沈潋初的关系博得一点好处,乖得有些不象话。
张散对上沈潋初的目光,突然一冷,被酒精迷惑的大脑突然就清醒过来,顿时如坠冰窖。
明玉再下贱的身份,他也是沈潋初的人。
打明玉的脸,可不就是找沈潋初的不痛快?
“喜欢唱歌?”
张散慢慢坐端正,正想解释:“二少我……”
沈潋初抬抬下巴,小胖会意去把话筒打开。
“那你唱吧,喜欢,就多唱一会。”声音懒散,眼神却又带着几分嘲弄。
张散张张嘴,态度卑微地去拿起话筒:“二少……说的是。”
他嫉恨地看一眼明玉,撞进冷到刺骨的寒潭中,明玉扯了扯嘴角。
张散唱了一晚上,就算凌晨沈潋初离开了,他也一直唱到天亮才结束。
凌晨的酒店,沈潋初喝了酒,有点上头。
两人在门口接吻,皱成一团的衣服零零散散撒了一路,最后沈潋初陷进柔软的被子里,他亲了亲明玉的嘴角,摸狗狗似的揉他后脑的头发,用气声提醒:“柜子里。”
腰间的那只手微顿,下一秒却抱得更紧。
塑料包装用牙咬开,沈潋初的皮肤泛上动情的粉色,温凉的指尖停留在明玉的胸前,黏黏糊糊的唇齿间,他咬字模糊地提醒:“缺个金属的……环形的东西。”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