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芷沉思着没有说话,喻薇薇极有眼色,自顾自的喝茶,也不打扰她。
片刻后,花芷抬头问:“此事你娘当不知情?”
“我爹给我送来这个契书的事?”喻薇薇点头,“她不知道,不止这件,其他事她也不知道,我和爹都瞒着她,她太信任娘家人了,尤其信任曾向霖。”
花芷并不意外,“你找机会问问你爹曾向霖的事,凡是他觉得异常的都可。”
喻薇薇应下,犹豫了下还是问,“花灵,你和我那大表哥……是不是有仇?”
“有些事眼下还不好告诉你,等事情了了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放心,不是为私情,我和他并不相识,无仇无怨。”
“那就好,他就不是好东西,我还担心是他欺负了你呢!”喻薇薇打心底里的松了口气,她看得出来花灵在针对曾向霖,除了私情,她实在想不到还能为着别的什么事。
“你夫君……”
“齐秋,称呼他齐秋就可以,一想到他是我夫君我就膈应得慌。”
花芷失笑,“好,齐秋,你还是得压着他,也得防着他,别让他有机会对你出手。”
“知道,等他这次回去我会再把他关起来,不让任何人接触他。”喻薇薇下巴微抬,“不就是个恶名吗?我担着就是,有什么了不起,我倒要看看曾向霖是不是还会不要脸皮的再为他登门。”
明明还一脸病容,可喻薇薇这会迸发出来的生机却让她鲜活极了,眼中的无所畏惧让花芷想到自己,她们的软肋都是亲人,也都愿意为了亲人奋不顾身,所以她才会在那时对这个姑娘有几分不同。
将人送出屋,花芷往旁边靠了靠,顾晏惜安安稳稳的让她倚着。
“有没有觉得她有几分熟悉?”
顾晏惜揽着她往回走,“差得远,你是自己一步步把花家拉起来的,她要不是遇上了你只能忍辱偷生,不知何时才能等到翻身的机会,也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
这话从恋人嘴里说出来自带几分甜蜜,花芷挑起眼角看他一眼,不和他争辩。
“银矿的契书已经在我们手里了,你打算如何做?”
“等,在曾向霖咬勾之前不惊动他。”
花芷想了想也就明白了,动银矿是最后几步了,在那之前得先让曾向霖为了拉拢彭方明拿出点能让彭方明心动的好处来。
“你说齐秋会是个什么身份?”花芷抱着汤婆子坐到火炉边继续做福尔摩斯,“我现在见着个可疑的都觉得像朝丽族人。”
顾晏惜接过抱夏递来的茶打了茶沫放到阿芷手边,“就算不是也脱不了关系,曾向霖很信任他,不然不会把他放到喻家去。”
“他有没有可能是曾向霖的人,而非朝丽族?”
“未尝没有这个可能,他们的身份查不出一点问题,只能等他们露破绽。”顾晏惜眼神微眯,“快了。”
“主子。”王海撩起帘子起来,“那边签契了,去的果然是曾向霖,他带着两个人,一个是朱令的亲信,还有齐秋。”
“还真是哪哪都有朱令的事。”厌恶之情溢于言表,顾晏惜都懒得遮掩。
花芷看向王海,“他们是怎么签的?”
“双方赌场合并,曾向霖会在自己那方的赌场里增设纸牌和麻将,彭家独得所有赌场的三成纯利,朱令得两成,曾向霖三成,其他二成则是由其他几家分。”
花芷迅速在心里盘算了一番,“彭方明赚了,虽则新玩法是他提供的,但是他的赌场总数比不得曾向霖那边,更何况曾向霖那边的赌场也并非就没了生意,等纸牌和麻将的新鲜感一过那边的生意势必会回温,如今这样就等于是他们几家人将整个金阳城的赌场抓在了手里,你可知之前曾向霖他们是如何分的利?”
王海自是查实过的,迅速回话,“朱令两成,曾向霖三成,五成由其他家族分。”
“以如今赌场的规模,三成的利润是巨大的。”想到世家的行事手段,花芷皱眉,“曾向霖用了最麻烦的方式,他若联合其他人将彭家赶出金阳,将他们的赌场据为己有,彭家也没什么办法。”
“所以还是有所图,并且图谋还不小。”顾晏惜抬头吩咐道:“给彭方明去句话,想办法尽快逼曾向霖有所动作。”
“是。”
花芷只在家闲了一天,次日开始便又有过半时间在那边宅子里耗着,玩得多了自然输得就没那么多了,不过大家仍旧挺喜欢和她打交道,人和人的相处并非一定需得有银钱支撑,有时候也靠感觉,现在她们就是对花芷感觉挺好,不做妖,话不多,也不道人是非,这样的人确实很难让人讨厌得起来。
“花姑娘今儿可是来得玩了些,对了,薇薇来了。”
花芷刚从马车上下来就见到吕夫人从屋里出来,闻言笑道:“去了趟庄子上,怎么就走了?这个点可还早着。”
“家里人来传话说我娘家来人了,这不就得回去。”吕夫人上了自家马车,朝着她挥了挥帕子,“好好玩儿。”
“慢走。”
屋子里热闹得很,花芷扫了一圈,都是些熟面孔。
“阿灵,你来啦。”喻薇薇扬声道,“快过来给我抓张牌。”
花芷走过去一瞧,还真就剩一张牌了,先看了眼喻薇薇的牌,她抓起来捂着给自己看过后就笑了,把牌排在一列牌的最边上。
喻薇薇拍桌大笑,一把将牌推倒了,“阿灵你这手可真香,这一把就把我输出去的全赢回来还有剩。”
王瑜看了一眼,戚了一声,“就剩这么一张牌还给你钓到了,狗屎运。”
“不和你废话,给钱!”
收了钱,喻薇薇财迷似的数了数筹码,很好,赢了,她站起身来拉着芍药坐下,“我和阿灵说说话,玲娘你先替我打几把。”
芍药心里苦,脸上还得带着腼腆的笑装出一副积极的样子去推牌码牌。
热闹的屋内说起悄悄话来正合适,两人去了旁边歇息的地方,就像两个好姐妹一般头挨头的说起了悄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