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储总一行在公司里和王超两口子把还款协议签完以后,就离开武汉了。
当王超把他们送出公司大门后欲回办公室时,蔡晴把他叫住。
王超问道:“什么事?对了,还款协议签了,你哪里有钱付?”
“我还不是要问我爸妈借,你能借到吗?”
“我借不到。”王超有点扭捏道。
“我知道你借不到,所以懒得和你说。”
“哦,对了,你叫我什么事?”
“什么事,你和余良海那笔款子是怎么回事?”
王超这才猛然想起,是啊,这回储总来怎么没提及这笔款?于是他向蔡晴解释道:“余良海在我这提了一台车,合同没签款没付,可他突然和他大儿子一起车祸死了!我参加过他的追悼会,他家只剩下孤儿寡母……所以这笔钱我就实在开不了口去要了。”
“你倒会做好人,那我就去做恶人吧,你把地址给我,我来追!”
“算了吧,都过好多年了,法律追诉时效都过了。”
“可你们宜工,还有这个沃得没过啊?”
“那他们怎么说?”
“他们问了这笔钱,说高明也不清楚,要等你回来问一下你,如果你也说不清楚,他们就说移交公安经侦……我想这都是发生在你当办事处主任发生的事,就故意说想起来了,把这笔款揽到公司应收账款了。”
“还移交公安,说那么吓人?”
“怎么了?你不领我这个情?你难道真的希望公安局的人请你回去喝茶?”
“反正我没放自己腰包。我一不赌二不嫖三不吸毒四不炒股五不买房置地,他们查啊?”
“可以啊王超,你讲的自己像个圣人一样,你刚才一连说了五个不,怎么里面没说不养小三呢?你每天花那么多钱是不是给辛艺那个妖精了?”
王超本来想借此正告一下蔡晴,叫她少在别人面前说他每天花五千块钱喝酒唱歌,但他听到蔡晴又把辛艺拿出来说事,就烦躁的丢下一句话给她:“随你怎么说!”然后推门进了办公室。
说实在的,王超一听到蔡晴说把余良海的账揽到公司了,并且还向她父母借钱,嘴上虽然没说什么?但心里还是挺高兴、挺感谢她的。
郁闷的是,王超还没高兴一会,她又故伎重演,把个辛艺像紧箍咒一样又在王超耳边念叨一下,这叫王超又怎么从心里感谢的起来?
虽然后来王超把这余良海的事以及借钱还账的事对陈萍说了以后,虽然陈萍后来的分析是另一层意思,但王超还是就事论事的念蔡晴的好。
陈萍是这样分析的,站在公司的角度,你和蔡晴是合伙人,既然是合伙人,就唇齿相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王超如果出了事,她蔡晴又能好到哪里去?所以说她帮你解围甚至借钱,也是天经地义的事,你犯不着感恩戴德。
陈萍的言外之意是如果不涉及公司,王超的事就很难说,但陈萍是聪明人,尽管他和王超亲如兄弟,但有些话还不能太挑明,得王超自己去观察、去体会、去行动。
但王超是天字第一号的大笨蛋,陈萍的话他只是听听而已,根本没面对蔡晴去观察、体会、甚至行动。只是依然故我的去喝酒、去交友、去策划公司大方向的事。
尤其可笑的是,如果来了有关业务上的厂家、客户或者王超在宜乡的亲朋好友,当王超设宴款待时,只要蔡晴在座,只要酒桌上的气氛适合她叽叽喳喳,她就会把只能和王超私下的唠叨搬到酒桌上来,说王超爱花钱啊、脾气臭啊、不管事啊,如果不是她借钱帮忙的话,王超都可能坐牢了啊等等。
如果换成别的做老公的人,可能会拍案而起或拂袖而去,但王超没有,反而像个听客一样坐在旁边傻傻的喝酒、傻傻的和别人讲着笑话……久而久之,外面的人都说王超找了个里里外外一把手的好老婆。
也不是没有人提醒他,曾经来了一个战友带老婆来武汉玩,王超就在公司食堂请他两口子吃了顿便饭。
吃完饭出去散步时,战友直言不讳地说道:“王超啊,我在你们公司吃饭,怎么感觉到了四川一样,全是说的四川话,你家里没人吗?”
“蔡晴不是家里人吗?”王超笑道。
战友也笑了笑:“哦,是就好。”
王超就是这样,什么都往好处想,所以他的日子过得滋润、过得悠闲、过得惬意……像神仙一样。
但是眼下,王超做不成神仙了。
王超刚坐在办公室吸上一根烟,威克的李楠来了。
王超打趣道:“你刚从上海飞来的吗?怎么事先不打招呼?我好准备美酒加咖啡啊……”
没想到李楠阴沉着脸说道:“我的王总啊,你还有心情美酒加咖啡啊?出事了,你知道吗?”
王超赶紧把烟掐灭,问道:“出什么事?能把你郁闷成这样?”
李楠接过刘小芳刚送进来的一杯茶,喝了一下后说道:“不知为什么?昨天晚上我收到香港总部来的一封邮件,要我今天赶到武汉找天路公司洽谈一下振捣镐的事。”
“天路……天路?天路不是张博的公司吗?”
“说的就是啊,是张博的公司。”
“他为什么找到香港去了?他不是和我签了战略合作协议吗?”
“你忘了人家是出过国,喝过洋墨水的人?他给香港老板还是发的英文邮件,老板也转发给我了,只是老子看不懂!反正老板给我通话我听明白了,就是要我找张博谈振捣镐的事。”
王超其实一听张博找到香港谈振捣镐的事,就知道这肯定是因蔡晴而起,但王超怎么也想不到这后遗症这么快发生了?
既然事情发生了,那就将来将挡,水来土淹吧?反正手上还有一张牌,就说道:“代理权在我这里,张博不要说找香港,就是找到德国总部也没有用!”
李楠听了立即让茶水呛了一口,一张脸呛得通红,他抹去嘴角的茶末说道:“我的王总,我刚和你见面时曾说过一句话你记得吗?”
王超笑道:“你说了那么多话,我那记得是哪一句?”
“我一来就说过,我们威克东西是个好东西,可人不是东西!你想起来了吗?”
“是的,我记得你说过这句话。”
“我跟你讲一个故事吧?那是发生在浙江的事。我在金华找了一个代理商,那代理商和你一样,非常喜欢威克的品牌,于是我根据他的铺货金额给他授权可以在浙江经销,那老板想到金华毕竟是个地级市,覆盖不广,为了能给威克多做贡献,就投资在省城杭州开了一家分公司。可没想到,他公司装修好了要开业时,离他公司不远又发现一家卖威克的?于是他们找到我问是怎么回事?于是我找到香港老板,香港老板还没等我话说完,就打断我说,这一家你别管了,你再去发展新的代理商。你说,威克的人是不是东西?”
王超听完了李楠说的故事,他笑不起来了,他有种预感浙江的故事会在湖北重现了。
李楠还忿忿不平地说道:“这九头鸟就是难伺候,战略合作协议都签了,还玩这种下三滥的阴招!”
王超苦笑一下,说道:“实不相瞒,这还真不能怪张博……”
“不怪他还怪谁?”李楠不解得问。
“要怪就怪我们公司的蔡董事长啊……”于是王超就把蔡晴关于振捣镐的事对李楠说了。
李楠听完后,嘴都变成了o型,随即他问道:“这事老板娘不跟你商量的吗?”
“商量了啊,我是不准她这样做的,可她汇款时没跟我说。”
“你们公司说话谁管用?”
说来好笑,李楠到这个时候才想起香满路公司谁当家?可就这么个简单问题还真把王超问住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了。
李楠看到王超一脸的窘态,心中就明白了,也――不好往下问了。只是摇摇头说道:“如果这个事是因为老板娘惹起的,那就不好办了,换作我也会像张博这样做啊。”
“那就听天由命吧?”王超无奈地说道。
李楠看到王超那失落的表情,又不甘心地说道:“王总,我想解铃还须系铃人,你能不能叫老板娘亲自给张博打个电话,说说好话,看看能不能把事情缓和下来?”
王超想着蔡晴这性格看在钱的份上,这电话她应该会打?于是他对李楠说道:“你先坐一下,我出去跟她说。”
好一会,王超回到办公室,李楠赶紧问道:“情况怎么样?”
“怎么样?没怎么样?蔡晴打了七八个电话就是不接,看样子真是生气了。”王超沮丧地说道。
正在这时,李楠的电话响了,李楠嘘了一下要王超不要做声后,就开始接通了电话。
这个电话是香港老板打来的,他问李楠到了武汉没有?说武汉天路公司的张先生在催……
李楠挂掉电话说道:“这个张博有意思,明明知道我的电话却不直接打电话来问我?却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用香港老板来压我,什么意思?”
“他是不是觉得我俩关系密切,怕你过来先和我商量什么对策?所以他这边不接蔡晴的电话,那边就一个劲的催香港?”
“可能是吧?”
“那我就不留你美酒加咖啡了,你快去吧,免得香港老板又打电话来。”
“行吧,那我现在就走。”
当李楠背着行囊出门时,王超说道:“最好还是说说好话,代我道个歉,看看能不能挽回?”
最终的结果是事与愿违,张博没有和王超有主机合作的意愿了,只是配件和消耗件――钎杆还是由香满路公司供应。不过到了后来,天路公司请了维修员后,所有的这些香满路公司都做不到了,香满路公司――被彻底的“清出”中南铁路局了。
不幸之中的大幸是,天路公司幸好只做铁路部门,它没有涉足公路部门,要不然王超的香满路就连公路上的代理权也会岌岌可危,就卖不成威克的切割机、压路机、冲击夯、平板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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