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仪他们村里神堂,原本是类似于家族祠堂之类的地方,只是这个神堂里面供奉的不是村子里面的人的祖先牌位什么的,而是他们共同信奉的神――蛊神。
事实上,村里的祭祀活动,也正是在神堂前面的坝子里举行,神堂前面的坝子不小,平日里这块坝子都是公用可以打粮食晒场用,但是到了今天晚上,这里就是举行祭祀活动的场所。
神堂里面的蛊神平日里也享受村民的香火,大到哪家想要消灾求财,小到头疼脑热毛毛病,所以在这个村子里面的神堂基本上就跟很多地方的庙观一样,只是大家信奉的神祗不一样而已。
苗仪的路径熟悉得很,带着徐易扬等人绕开人群可以发现的地方,从后面进到了神堂里面,叶青青还有些担心会被人发现,可是苗仪这小姑娘却说了句: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最安全。
何况,现在苗仪带着几个人是在神堂的二楼上,就算下面祭祀仪式进行到要给他们的蛊神敬献香火的环节,也绝对不会有人会上二楼来查看,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这里是神堂,常年四季香火不断,再加上大山里面时常会出现蛇虫,而在神堂周围那些东西是绝对不敢过来的。
当然了,苗仪也低声叮嘱,大家都别作――这是最重要的。
叮嘱完这些事情,苗仪这才好奇的问道:“叶姐姐,到底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仓库里面怎么会有很多蛇?”
还不等叶青青说话,笑弥勒立刻就接过话茬儿:“哎呀苗家妹子你是不晓得啊,我正在入定呢,猛地就听到你叶姐姐和他叫了起来,我出来一看,嗬,那地上那个蛇啊,哎玛,全是那玩意儿,大的小的长的短的花的绿的,小姑娘你可晓得当时可差点儿把我都给吓着了,还好我老人家见多识广……”
笑弥勒一阵缠夹不清,说得苗仪瞪大了眼睛。
趁着笑弥勒喘气的当儿,叶青青这才说道:“我们也觉得有些古怪,但那些蛇的确太多了,地上、梁上,到处都是,我们没法子才撞开阁楼下面的墙壁逃了出来。”
笑弥勒说了一阵苗仪还不怎么相信,可是叶青青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苗仪倒是信得实实在在了。
苗仪歪着脑袋想了好一阵,这才说道:“难道你们之前抓的那条蛇是这一带的蛇王?”
徐易扬忍不住诧异的问道:“蛇王?”
苗仪点了点头:“我们村儿里出现过这样的情况,我记得吧,那时候我还很小,跟着大人下地在地里玩儿,有那么一天,就我们村儿里一个人,发现有那么一条不大的黄辉蛇在地里,他担心会咬到小孩,所以就将那条黄辉蛇打死了……”
“过了两天,他再次下地的时候,竟然又发现有蛇,于是他又把蛇打死,可没想到的是,这一次他打死一条又出来一条,打死两条一下子又出来十来条,我记得那天他整整打死了五六十条蛇,可最后还是被蛇咬死,而且最可怕的是,等蛇群散去之后,他已经被咬得不成人形了……”
“后来老人们跟我们说,他开始打死的那条黄辉蛇,就是这一带的蛇王,蛇王被打死,它的族群自然就要报仇……”
听苗仪这么一说,徐易扬跟叶青青都是极为担心的看着苗仪――按照苗仪所说,许大可打死的可就是一条蛇王,蛇王的那些族群岂不是还会来找许大可报仇!
苗仪也是一脸担心,不过沉默了片刻,却又说道:“以后会怎么样我我是不晓得了,不过只要在这神堂里面,我敢保证那些蛇不会来找他报仇。”
徐易扬跟笑弥勒甚至是王长胜都很是诧异的看着苗仪――她敢保证在这里那些蛇就不会来找许大可已经所有的人报仇?
苗仪婉然一笑:“你们应该晓得我们是干什么的吧,我们是养蛊的,全村儿的人家家都养着蛊,可能大多数人都觉得养蛊就一定是邪恶的对不对,可是我告诉你们,蛊我们村儿的人养蛊,其实多半也就是为了驱除一些毒虫蛇蚁……”
徐易扬一下子有些明白过来,大山之中,难免会有毒虫蛇蚁、豺狼虎豹之类的,村里的人养蛊,多半也就是为了保护自己不被那些东西所伤害。
当然了,任何事情都不可能绝对言之,比如说地巫教里面也有杨公杨婆他们这样的秉承正义的人,更不乏诸如林灵玲这样的妖女。
只不过自古以来,蛊之一道,恶名在外,甚至不问养蛊的用途及养蛊人的品性都一概为世人所厌弃。
这也就是这个村子里面的人不愿意跟陌生人接触和交往的根本原因。
想着这些,徐易扬跟叶青青均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笑弥勒却跟徐易扬和叶青青想的不一样,这家伙咕噜着眼睛问道:“苗姑娘,不是说你们全村的人都得参加这个什么祭祀仪式吗,你怎么……怎么一个人跑去找我们了……”
苗仪淡淡一笑:“还说呢,我就担心你们会出来,所以悄悄跟我爸商量了一下,然后偷空儿去看看你们,没想到……没想到在半路上就碰上了你们,还搞出来这么一档子事……”
王长胜在一旁实在忍不住问了一句:“苗姑娘,我们不仅遇上一大群蛇,还有一档子事儿不晓得苗姑娘听说过没有……”
“什么事儿?”苗仪问道。
听王长胜这么一问,徐易扬马上便明白王长胜想要问的是什么事情,本来徐易扬还想阻止一下,但没想到王长胜却马上说道:“之前我们可能是没想到阁楼上会出现那条菜花蛇,所以我们打算去看一下,没想到我这位老哥还有那位小兄弟身上,莫名其妙的就出现了一个手掌印子……”
“手掌印?”苗仪诧异的盯着王长胜:“这怎么会?你们……你们不会是……是什么时候得罪过蛊神?”
“得罪过蛊神?”
王长胜忍不住转头去看刘世愉,刘世愉这个时候居然显得十分萎靡,而且极为焦躁――手臂上多了那个手掌印,让刘世愉实在如坐针毡,衣袖遮着吧,整条手臂都火烧火燎的疼,将手臂暴露在外吧,就算是被夜风吹拂一下,都能痛入骨髓。
对刘世愉来说现在这个情形,反倒不如跟成云光一样昏昏沉睡过去,还省得坐立不安如锥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