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明道长呵呵笑道:“对啊,所以才来找你……”
说着,贤明道长不由分说,上前拽了徐易扬去找老残。
老残在大帐篷里面,坐在沙发上一边喝酒一边看着自己摆弄出来的玩意儿――一排小纸人儿在桌子上操练阵法。
见贤明道长跟徐易扬进来,老残下意识的把葫芦抱在了手里,然后一脸警惕的看着贤明道长跟徐易扬。
贤明道长哈哈笑道:“五残大师晓得我们是来讨酒喝的吧,呵呵……”
老残乜斜着眼睛看着徐易扬:“这小子根本就不懂酒,我这酒拿给他喝,那就是糟蹋,对不起,有事儿说事儿,想喝酒,没门儿……”
贤明道长坐到对面沙发上,等徐易扬也坐了,这才笑说道:“小徐有故事,五残大师有酒,喝酒听故事,也是人生一大爽事。”
老残盯着贤明道长:“敢情你就是个来蹭酒喝的,嘿嘿,这小子有故事也不是女孩子,我有酒也是我自个儿喝的。”
徐易扬却盯着桌子上那一排纸人,片刻之后便抬头看着老残:“这是杨婆昨天晚上用过的‘天罡北斗七星阵’,第七变?”
贤明道长冲着老残眉开眼笑:“五残大师,这天罡北斗七星阵昨天晚上我们也就只演变到第三变,后面的阵势没用上,这第七变……”
老残哼了一声:“你们第三变之后就换为六丁六甲阵,杨婆还是太过急躁了些。”
徐易扬又看着那一排纸人,说道:“阵势未变,杨婆就遭了暗算,第二变时,六叔、贤易道长也受了伤,能撑到第三变,已经很不容易了,你说他们应该撑到第七变,这是不是有点儿纸上谈兵?”
老残瞥了一眼徐易扬:“用兵之道,示之以柔,而迎之以刚,示之以弱,而乘之以强,这是很简单的道理,杨婆若是稍微再有些耐心,不用在一开始就将入阵之敌诛杀干净,而是留在阵中缠斗,又怎么会使得后面的敌人会那么小心?”
徐易扬摇头“老残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后面本来就没有强援,又有人受伤,别说临机应变什么的,还能活着下来就已经很不错了,换着是老残你自己,你能坚持到第七变?”
老残一张脸顿时拉了下来:“我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这小子为什么不干脆说打架的时候不见我人影儿,架打完了指手画脚我到来了?”
徐易扬嘿嘿的一笑:“你以为我还能有别的意思?”
“你臭小子……”老残一下子被徐易扬呛得无话可说,过了好一阵这才气哼哼的:“你小子想和我的酒,没门儿!”
说着老残举起葫芦,大大的喝了一口。
徐易扬再次嘿嘿笑道:“喝不喝你的酒,我们暂且不说,问你一件事儿,那符文到底怎么回事?”
昨天晚上,徐易扬曾经简单的跟脑残说过自己的符文金龙是来自于那只毛笔里面的一张符咒,只是当时形势紧张,徐易扬也没格外仔细去说,老残当然也没格外往心里去。
徐易扬现在再次问出这个问题,老残倒是微微楞了一下,随即沉沉说道:“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一张什么样的符,但我可以确定的是,那应该是一位七品以上的高人所画,像这样的高人,恐怕近百年也出不了一位。”
“七品以上?”徐易扬愣了愣:“地师到底有多少个品级?七品以上,那是不是已经成了仙?”
老残和贤明道长一起盯着徐易扬,过了好一阵却又一齐哈哈的笑了起来。
笑了一阵,老残这才说道:“地师到底有多少个品级?这么跟你说吧,天师有十钱,地师有十品,但无论是十钱天师也好又或者十品地师也好,他们终究还是人,仙?这个世界上有仙吗?”
贤明道长也解释道:“百年之前那一场大战,无论是道门也好巫觋也好,均是损失惨重,以致时至今日,五品以上的地师就已经算得上是人物,十品地师,那已经成为了神话。”
老残摇了摇头:“问题也就在这儿,就好像你这小子,弄到手一个什么毛笔,打得两个五品地师连滚带爬,你还有多少心思继续修炼下去?”
老残这话说得其实有点儿片面,甚至是有点儿偏激,但那意思却也就摆在那里――现在还能够抛家舍业诚心修炼下去的人,是在已经是凤毛麟角,屈指可数。
就拿徐易扬来说,如果不是遇上曾瞎子、笑弥勒,又会不会不管世事不惹尘埃的继续潜行修炼下去?
估计很难!
这不是老残断言,实在是现在的人很容易贪图名利和享受,比如说徐易扬,前些天不就自谓大师搞些卖符祛邪之类的事情。
倒不是说徐易扬做那些事有多大的错误,而是说在那样的环境下,徐易扬还能有多少机会去继续发展自己,继续修炼下去?
――现在这个时代是个物质丰富的时代,物质丰富也就更加容易聚敛财富,有了巨大的财富,谁还会去吃那种清心寡欲的苦头。
不过,老残这话的确让徐易扬心里头翻腾了一阵波浪,凭良心说,在三天之前,都从没想过现在遇上的这些事情,所以,徐易扬最大的愿望,也就仅仅只是让家里人能够平平安安,快快活活的过上一辈子。
潜心修炼,徐易扬真没想过。
贤明道长倒是有些好奇――徐易扬那支毛笔又是从哪里得来的,那道符又是什么符,怎么会那么厉害?
见贤明道长这么一问,老残倒是拿了三个杯子出来,勉勉强强倒了三杯酒,然后又将葫芦收了起来。
贤明盯着三个还装不了半两酒的杯子,呵呵的笑道:“五残大师,你这是请我们喝酒?”
老残板着脸:“最近一连出了几桩事儿,大多跟遗留下来的法器有关,这小子手里那支毛笔,我有些怀疑……”
“也是上一次大战之后遗留下来的法器?”徐易扬有些紧张的问道。
老残端起酒杯,稍微举了举,算是请了酒,随即摇头:“如果是上次遗留下来的法器,那倒也没什么,最近出的事儿比这个厉害的也不是没有,我怀疑的反倒不是?”
“不是?”贤明道长喝了酒,又把空杯子放了回去,有些诧异的看着老残。
徐易扬也是看着老残,缓缓的把酒杯端了起来,然后闻了闻杯子里面的酒,酒味儿很香很柔和,不像是烧酒之类的酒味儿那么冲,杯子里的酒也很清澈,像矿泉水一样,看不到半点儿杂质。
酒汁入口,很是绵和甘醇,一点儿普通白酒的火辣感觉也没有,顺着喉咙落到肚子里面,依旧还带着一丝儿冰凉润滑。
这一点儿都不像是酒,反倒像是带着酒味儿的冰水而已。
不过也因为那一股冰凉,使得徐易扬浑身的毛孔都为之一张,让人很是舒泰。
“你这是什么酒?怎么这么个味儿?”徐易扬有些诧异的看着老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