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说,出了昨天晚上那样的事情,三五几个人死伤这样的火拼,场面实在是太小,若地巫教果真是准备在莲花半岛举行圣女加冕仪式而且就在这几天当中的话,昨天晚上那点儿火星,绝对能够引起一场爆炸!
可结果呢玄鹤那边仅仅七八个人,再也没见到其他的地巫教出现――难道说其它的地巫教都怂了,好脾气了,不敢出来了?
显然,结果应该不是这个样子的!
听徐易扬这样细致的一路分析下来,宁老板忍不住连连点头,曾瞎子更是喜形于色,笑弥勒就更不用说,已经乐开了花。
――徐易扬说的没错,经过昨天晚上一场火拼,道门中很多人都已经看出来了一些端倪,毕竟道门之中的人也绝不白吃干饭的。
所以,鸿益大师等人早在昨天晚上就已经做出了一些安排,所以今天早上一大早的,老残才急匆匆过去找徐易扬过来。
当然了,鸿益大师他们的安排事关道门机密,曾瞎子、笑弥勒以及宁老板都绝对不会格外细致的告诉徐易扬,只说了,现在必须得加紧探查地巫教加冕仪式的具体时间和地点,这也是作为拿到入座议事资格的最后的一个考核。
话才说到这儿,两个女酒保又用托盘端了酒过来。
漏斗形的酒杯里面几乎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酒汁,估摸着也就够人轻轻的浅呷一口而已,不过,那酒汁却奇怪得很――普通的酒汁,就算可以按照配比能够将不同颜色的酒汁装进一个酒杯,而且在没有搅动或者晃动的情况下也可以使每种颜色的酒层次分明互不掺杂,但几乎都只自上而下的分层。
老残调出来的这杯酒却就不同,虽然同样是分层酒,但老残这酒的分层却是竖着分的,每一杯酒里面有五种颜色,虽然是竖着分开的层次,但每种颜色的酒都如同一块精心剔削出来的果冻拼装,不仅有着罕见的竖向分成,相互层次之间更是不见半分渗透。
五种颜色分别是红、黄、蓝、绿、无色,红的殷红刺目,黄的金亮耀眼,蓝的如同万里晴空,绿的却如同阳绿翡翠,无色的酒汁更像是给人特地推开的一扇窗子,使得其余四种颜色的酒无论是层次又或者是形态都清晰入目。
老残还特地过来冲着徐易扬说道:“晓得你小子不惯辛辣,所以在这杯酒里面加了清爽甘甜之物,省得你小子牛嚼牡丹也就罢了,还把我一番心血白白糟蹋……”
徐易扬忍不住问道:“这酒看起来倒是不错,有形有色的,叫什么名儿来着?”
老残嘿嘿笑了一声:“饮鸩止渴!”
“饮鸩止渴?”
老残又是嘿嘿的一笑:“上次你小子不就想喝‘毒酒’的么,怎么?听这名字你就不敢喝了?”
徐易扬苦笑,但随即端起酒杯就要往嘴里倒,老残忍不住大摇其头:“浪费……浪费,纯属浪费……下一次干脆给你小子一颗药丸子,让你小子和白开水吞服算了……”
徐易扬见老残一脸大是惋惜,当下忍住笑:“要怎么喝你倒是说啊。”
老残一本正经的说道:“教你小子怎么品酒,那是肯定是自找难看,这么的吧,你把这杯酒先摇上五六次,等到每一种颜色的酒充分融合,当你看到有花朵开放的时候,就别再犹豫,一口就喝掉。”
“还会开花?”徐易扬笑看老残。
曾瞎子板着脸说道:“五残大师这杯饮鸩止渴之所以会开花,你以为是什么,那是上百味极其稀罕的珍贵药材药力混合之时,散发出来的药气,让你看准时机一口喝掉,是让药力保持在最佳的状态。”
徐易扬忍不住看着老残:“这就还能有这样的讲究?”
老残嘿嘿的笑道:“之所以叫饮鸩止渴,其实我这酒里,还真有绝世毒药……”
笑弥勒打着哈哈:“是药都有三分毒,五残大师的药,要么就是大补要么就是剧毒,但相药力互制衡相互融合,却又是世所罕见的极补之物,这个世上还能有谁可以把药理运用到如此神妙。”
老残涎着脸:“你就别跟我吹捧了……”
说说笑笑之间,徐易扬果真端起酒杯轻轻摇晃,原本如同果冻的酒汁果然随着就酒杯摇晃而迅速融合,酒汁瞬间生出几乎只能在幻术里面才能看到的变化。
――徐易扬还以为这么多颜色的酒汁经过摇晃,最终一定会相互掺杂,形成一种瑰丽的颜色,但没想到的是,这酒汁经过摇晃,相互掺杂渗透,但颜色却基本上没什么变化,只是每一样颜色的酒汁,都像是突然被摇碎继而成为一些飞絮一般的丝状体,每一种颜色的丝状体再相互结合纠缠,反而变得五颜六色及其绚丽。
而那些绚丽的丝状体,在酒汁当中越聚越大,而且越来越成形,徐易扬只按照老残说的摇了酒杯五六次,那些丝状体竟然渐渐汇聚成了一朵形如牡丹的花朵,当真炫彩夺目至极。
到了这时,徐易扬倒也不再犹豫,直接一仰脖子,将酒倒进嘴里。
这酒入口之初,徐易扬几乎感觉不到有什么味道,就像是噙了一口白开水在嘴里,但稍微搅动一下舌头,顿时满口腔都是一股子苦涩滋味。
真的很苦――黄连虽然也很苦,但徐易扬还能形容还可以忍受,可老残这杯“饮鸩止渴”喝在嘴里,徐易扬只觉的满嘴巴都已经苦到了麻木,连脑子都给苦到了直抽抽起来。
尼玛,这种苦味儿,怕是只有老残这家伙才能捣弄得出来!
只不过这种苦苦涩消退得很是迅速,也只不过是让徐易扬的嘴把和舌头麻木了片刻,片刻之后,徐易扬只觉得一股子清凉从嘴巴里面迅速往全身扩散开去,只一瞬间,脑子里面更是一片清明,似乎思维运转起来都快捷了许多。
而到了这个时候,徐易扬的舌尖之上,却是一片淡淡的甜酒味道,口鼻之中却又是一股极为浓厚的牡丹花香。
好一阵之后,徐易扬这才讪讪笑道:“好酒,不过这饮鸩止渴的酒名儿,我觉得还不如先苦后甜来得贴切……”
老残一边往吧台走一边回头瞪着徐易扬,一脸的不屑:“俗气,俗不可耐……”
老残回了吧台,继续跟乌思思调酒,宁老板跟曾瞎子、笑弥勒、叶复等人将这杯酒喝了,宁老板这才说道:“我们都晓得,在接下来的行动当中,你将会遇上很多难以想象的困难和危险,鸿益大师跟我有过特别的交代,让我们在这期间尽可能的给予帮助,你觉得有什么困难都可以跟我说说。”
曾瞎子看着徐易扬一脸期待,笑弥勒倒是很不客气的帮腔:“主要也就是资金、人手方面等等一些困难,不过,除魔卫道,我等自当时不遗余力……”
徐易扬懒得去理睬笑弥勒这家伙的那些表面功夫,只是微微皱眉想了想,随后说道:“在我看来,地巫教圣女仪式现在不外乎能有两个方面的安排,一个就是我刚刚说过的声东击西,另一个却极有可能是在准备釜底抽薪……”
道门之中的人不是白吃干饭的,但地巫教同样也是高手如云,道门中人能够想象得到的事情,地巫教的人也同样能够想象得出来。
徐易扬先前刚刚说的情况,也绝对不是没有可能。
比如说,这个时候,地巫教就算是确确实实都在莲花半岛,只要派几个人放出消息说在其他地方准备举行仪式,势必就会引得道门中人信以为真,然后大举奔赴其他地方。
――毕竟这个消息是徐文永从林灵玲那妖女那儿得来的,而林灵玲那妖女的话,可能有几分真,但多半也会是假,真真假假,才最容易让人上当。
徐易扬这么一说,倒不是故意将这事儿的难度说得太大,而是铁一般的事实。
好在宁老板点头说道:“其实你这个想法,我们也都考虑过,只是就目前来说,我们只要做好我们的本质工作,其它的方面,相信几位议事会安排妥当,所以,现在,我们也只能针对你个人方面做一些帮衬之举……”
徐易扬点了点头,随即问了一个自己最为关心的事情――那幅残画!
据司慧琪所说,所谓的苏珊,其实是跟司慧琪换过魂的,而苏珊现在的目的,便应该是直接攫取安南公司所有原本应该是司慧琪的一切。
那幅残画,恐怕就是苏珊用来牵制徐易扬的。
徐易扬已经把那幅残画交给鸿益大师等人,但这事儿,到了现在也还没人能够给出一个解决的办法。
但如果这件事不能得到及时的解决,徐易扬便一直没法子运功修习,功力没有长进,这可是徐易扬的心头大忌,不晓得宁老板能不能帮着徐易扬解决这事情。
只可惜的是,不仅仅只是宁老板,就算是曾瞎子和笑弥勒,听徐易扬一说这个要求,顿时都是忍不住直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