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要去法国吗?”
他看到她身上的裙子了,收腰型的,衬的她那把细腰越发单薄,仿佛两只手就能握住。
“晚上的机票。”
商滕今天带的不是饼干,而是其他的。
应该是他买的,可能是上次做的太失败,打击到他的自尊心了。
他淡道:“想好去法国应该给你买什么了。”
“什么?”
岑鸢问出这个,纯粹只是因为好奇,商滕送给她的东西,她不会收。
“你不是在招人吗,我给你挖个设计师回来,你想要哪种类型的,或是喜欢哪个品牌?”、
他说的风轻云淡,仿佛挖人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不过对他来说,也的确不是难事,只要他想。
岑鸢摇头:“不用了。”
涂萱萱似乎也已经习惯了商滕的每日到访,想不到以前只在电视里见到过的偶像剧情节,居然有朝一日能在现实生活中碰到。
冷漠话少霸道总裁和他的温柔小裁缝前妻。
这个cp还挺好磕。
商滕每次过来,也不会做什么,他绝大部分都是安静的。
因为知道,岑鸢不太想和他讲话。
偶尔也会帮忙,递把剪刀,或是抬个重物之类的。
那个时候岑鸢会礼貌的和他说声谢谢。
约好面试的那个人中途有点事,没过来。
到了下班时间,岑鸢还没忙完手里的活,她也不想把涂萱萱留下来加班,于是让她先走。
裙子的尺寸是按照客户之前的做的,不过她最近胖了点,腰围那里有点紧,所以岑鸢就帮她把腰稍微放大了些。
忙的太专注了,也就忘了时间。
商滕眉头紧皱,起身走过来,握着她的手:“胳膊怎么肿了?”
岑鸢这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疼痛。
她这个病,很容易关节出血,如果没有及时注射凝血因子的话,严重点甚至可能导致手臂无法动弹。
现在肿的还不是特别厉害。
岑鸢脸色有些泛白,起身把包拿过来,她翻找了半天,越急就越乱。
最后直接把包里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没有。
她今天出门走的急,忘记带了。
稍微动一下,手臂都是钻心的痛。
明明气温不高,她的额头却出了汗。
商滕的手一直在抖,他控制不住。
他没有问岑鸢怎么了,而是让她在这里等一会。
说出口的声音,沙哑到连他自己都觉得诡异。
他是跑出去,一路跑到自己停车的地方,
中途不小心撞到了几个行人,他魂不守舍的道着歉,把车开过来。
那个时候,他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
可能是,害怕吧。
因果循环,是有报应存在的。
他应该是,遭报应了。
第四十三章
岑鸢记忆中的商滕, 好像永远冷静且沉稳。
他的情绪很少会被外界所影响,可能有过,但他不会表现出来。
岑鸢觉得这些年的朝夕相处, 自己对他还算了解。
可是现在,他好像和自己印象里的那个商滕, 背道而驰了。
岑鸢也不是第一次关节出血了, 虽然慌乱, 但很快就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商滕把车开过来后,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让她进去。
他眉梢紧拧, 看着她肿起的手臂:“怎么越来越肿了。”
商滕不算是一个过度热情的人, 他好像在关心人这方面, 天生就缺乏天赋。
岑鸢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庆幸, 他用这种,姑且算得上关心的口吻询问她。
但她实在没有力气去开玩笑, 太疼了,哪怕已经经历过很多次, 可她还是没办法适应。
那只手维持着原状, 稍微动一下都是钻心的痛。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和他解释,太复杂, 她现在实在是没有这个精力了。
于是她选择了沉默。
商滕眸色微沉, 却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从这儿去医院,车程不算特别远, 但中间红绿灯有点多。
痛感越发强烈,岑鸢疼的呼吸都开始急促了, 除了疼痛, 更多的是恐惧。
疼痛让人思维混乱, 最后便成了恐惧。
得这个病的人, 很多人都会因为关节出血而残疾。
她觉得自己无法去承担这个后果。
她一直在抖,明明车内开了暖气,可寒意就像是从体内源源不断的往外涌一样。
商滕把自己的外套脱了,搭在她的肩上,然后将暖气开到最大。
忘了是谁说过,如果你想知道一个人的性格,那就去坐一次他开的车。
人的性格好像会从各种方面体现出来。
性格毛躁的人,开车也会很毛躁。
岑鸢觉得这句话也不是完全没有依据。
她坐过好几次商滕开的车,的确和他这个人一样,都是沉稳的。
他不会突然急刹,也不会因为前车随意变道而生气,他的性子太淡了,淡到你不知道他在意什么,不在意什么。
前面那辆宝马三系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突然停下来不动了,商滕疯狂按着喇叭。
他捶了下方向盘,低沉的声音,说了句法语。
岑鸢没听清他说的是什么,但从他此刻的表情来看,应该不是什么好的词语。
他以前是没有路怒症的。
非但没有,反而在这件事情上显得很随意。
所以岑鸢觉得,现在的商滕,好像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商滕了。
但手臂上的痛觉让她没有精力去分析人的性格为什么会突然在一朝一夕之间发生改变。
太疼了,手臂比刚才还要肿上许多,尤其是和右手比起来,仿佛隔了三倍之差。
好在及时到了医院。
护士给她注射了药物。
因为手臂实在是太肿了,之前的袖子脱不下来,所以护士只能用剪刀把她的袖子给剪掉。
岑鸢看着被随手扔进垃圾桶里的半截袖子。
可惜了新买的裙子了。
她没看到商滕的人,于是叫住护士,礼貌的询问:“请问刚才和我一起过来的那个人去哪里了?”
护士说:“他被主任给叫走了。”
主任就是岑鸢的主治医生。
岑鸢沉默了一会,和她道谢。
并没继续去问,主任为什么要叫走他。
虽然注射了药物,但疼痛感还是存在的。
和她同病房的是一个约莫六十多岁的女人,眼神因为苍老而浑浊,却又带着纯真的清澈。
明明矛盾,却又不觉违和。
她手上拿着遥控器,笑着问岑鸢:“姐姐爱看动画片吗?”
岑鸢淡笑着点头:“爱看的。”
她立马高兴的拍手:“我也爱看!我们一起看好不好1”
岑鸢轻声应道:“好。”
她躺在病床上,手臂保持原来的动作,压放在白色的被子上。
病房里的电视机,正放着动画片的片头曲,一群羊从草原上依次滑下来。
岑鸢看完了一整集,商滕才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