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想给它留条后路。
未来的事情谁都说不好。
他工作很忙,不确定能不能照顾好它。
可是现在有个人说着会陪他一起在这里待下去,他看到了302的屋子里到处贴满小便签纸。这里要添点什么,那里要换点儿新的,他也曾有一丝动摇。
江以明没回答猫的问题,反而问她:“打算什么时候回学校?”
离九月没多少日子了。
他说的问题沈倪也考虑过。
她立马答上来:“九月初先去,碰上国庆中秋我就回来。后边不忙有双休的的时候我也能回,还有圣诞元旦新年。反正我都在这儿。”
沈倪知道江以明的工作抽不出时间去看她。
况且他看起来也不愿意回京。那自然就是她多迁就一些。
她说完,等江以明的回应。
他只是淡淡嗯了一声,说:“其实不用这么辛苦。”
沈倪有些疑惑。
总觉得这次回来之后,江医生总是处于低气压。
她蹲下,用指尖隔着玻璃门戳了戳:“你是生气了吧?因为我回来晚了?”
不仅是回来晚了,还什么都没对他说。
当邻居和当男女朋友是不一样的,当邻居时不会想那么多,可是一旦身份转变,沈倪也会想,他到底有没有一点点喜欢自己。
是因为她死缠着不放,还是因为他们有共同的身世,才让他注意到自己。
万一只是因为那一点相似而惺惺相惜。
所以这个时候沈倪并不想告诉他自己究竟发生了什么。
――对不起,其实我的情况和你不一样。
或许唯一一点相似被她挑破,就得不到他的另眼相看。
就等关系更牢固一些,更能畅所欲言的时候……
沈倪低低喊了他一声:“江医生。”
“没生气。”江以明说,“最近工作有点忙。抱歉,把不好的情绪带给你了。”
“那你累吗?”沈倪劝说,“要不我帮你一起洗大橘吧?”
江以明刚想说不用,大橘就猛地一抖原地甩水。
水珠四溅。
沈倪隔着玻璃移门都条件反射后仰了一下。
等再睁眼,移门上溅满了水珠。
还有那些顺着他额发,眼睫,脖颈,蜿蜒下滑的。
刚才那一甩,还带着沐浴露泡沫。
沈倪看到江以明眉心微皱,眼皮搭着,好像被刺激得睁不开了。
“是甩眼睛里了吗?”她取了毛巾进去。
江以明只听到移门声响,手背抵着眼皮缓了一会儿:“没事。你别进来,会弄湿。”
他手背挡住了眼皮。
小小的淋浴间把两人都挤在了里边,沈倪蹲在地上,与他近得能看到唇上细纹。
看起来有些湿润,比往日多添了几分温度的薄唇。
沈倪听到自己猝然加快的心跳声。
大橘在身后又甩了一次水,这次生生被她挡了下来。
背上淋漓一片,是夏日里突如其来的清凉。
江以明应该也感觉到了。
光听到甩水,没感觉到水落下。
他喊了一声:“沈倪?”
手背挪开的前一刻,光明还未回来。
他感觉到唇边倏地贴上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
轻轻一碰,柔软又带着潮湿。
他反应几秒,僵在原地。
是个情不自禁,与南方天气一样闷湿的吻。
第31章 可爱
顾不上眼睛酸痛, 江以明强行睁眼。
因为被泡沫水溅进了眼角,红血丝还没褪去,看起来像感情浓烈到极致才残存的猩红。
好似被这一幕刺激到了。
刚刚主动亲他的姑娘凑上来又啄了一下。
这次江以明看到了从她靠近, 到闭着眼的那么一下, 再到分开, 整个过程。
大橘从她背后探出头, 眼珠子骨碌碌。
淋浴头还在哗啦啦冒水。
有那么几秒,他什么都听不到, 仿佛灵魂短暂地从躯体脱离。
直到她意犹未尽地舔了下唇。
江以明才重新感觉到水流从指尖冲刷而过。
他曲了下手指,目光又黑又沉:“沈倪,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知道啊。”她的眼睛湿漉漉的,弯成月牙弧度, “江医生,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话说的很大胆,耳根子却红得快要滴血。
她还以为很好地藏起了自己的心虚。
大橘在旁边扫兴地叫了一声,猫脸写着抗议。
秀什么秀,亲什么亲, 本喵还在水里呢!
它抬起爪子,啪嗒一下拍在小姑娘背上。然后就被拎着后颈转了个身。它那个碰瓷来的男主人似乎在藏掖着什么情绪, 下颌线条收得死紧, “闹什么。”
大橘委屈巴巴砸吧了下嘴,弱弱地“喵――”。
某个得逞的小姑娘从淋浴房溜了出去, 留下一串湿哒哒的脚印子。她边跑,还边回了个头:“男朋友, 你的嘴唇有点软啊。”
江以明:“……”
因为她这么一闹。
什么脾气都没了。不得不承认, 她哄人的水平急速攀升。
江以明真的拿她一点办法没有。
沈倪在客厅转了一圈。
之前她拿上来的小绿植都养得特别好, 原先的叶子绿得油亮油亮的, 嫩一点的是刚抽了芽儿。
一株在窗口吹风,另一株搬到了书架旁。
书架旁的那盆绿萝,叶子上有两个很浅的小洞。沈倪用指节量了下,和大橘的牙缝对了个齐整。
大概是怕被猫蹂-躏,才搬到了那么高。
沙发上是她买的小猫靠枕。
茶几边放着的也是她拿来的猫咪小窝。
沈倪忽然生出了错觉,就好像402是他们俩共同居住的地方。
***
等江以明洗完猫出来,沈倪已经举着吹风机等在了一边。
耳朵还红红的,比刚才好了很多。
江以明把大橘身上蚕蛹似的毛巾层层解开,手掌朝她平摊:“给我吧,吹毛时候它会挠人。”
“我可舍不得让它挠你。”沈倪说。
“那挠你?”
两人之间静了片刻。
沈倪笑笑:“那你肯定舍不得。”
推来推去,最后还是江以明抱猫,沈倪来吹。
大橘起初挺乖的,躺在怀里也不动弹。
吹了没几分钟,耐心告罄,爪子在半空瞎扑腾,想下来。
江以明换了个让它更有安全感的姿势,它勉强又待了几分钟。不过也只是几分钟而已,安静过后立马又闹腾起来。
沈倪给它吹脚底,它一个劲地缩,还伸了爪子。
她一没注意,指腹就被挠了条很细的口子。
伤口不深,所以沈倪刚被挠的那会儿一点感觉没有。
倒是漫天乱飞的毛,把她折磨得太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