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上午十点钟左右,呼市某半地下室黑旅馆的客房内,大皮躺在床上抽烟,看着屋内七名陌生脸孔的中年一声不吭。
等了大概能有二十多分钟,门外走进来一个平头中年,脖子上有疤,左胳膊上纹着整臂的关公,看着样子很凶。
“温哥!”
“温哥!”
“……!”
七名壮汉看见中年进来后,都纷纷点头打着招呼。
“坐坐,都吃饭了吗?”温哥摆手回了一句。
“吃了。”
“在门口的小饭店。”
“……!”
众人坐下回了一句后,温哥拽过一把椅子,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点了根烟说道:“点已经摸好了,咱今晚干活,现在我说一下分工。这个奶厂有五层,藏钱的地方有两处,小栗子领俩人去三楼财务室,进里间找靠窗户的那个柜子,打开以后能看见里面有个保险柜,你们直接干开把东西拿走就行。而我和刘二去四楼总经理办公室,咱老板特意嘱咐过,这里面有些东西我得带走。”
“分开干?”
“厂子里没人吗?”
“……!”
众人沉默半晌后,纷纷问话。
温哥闻声笑着应道:“咱们一共有九个人,小栗子带俩人,我带俩人,这就还剩下三个人,其中一个开车在院外等着,剩下的两个拿着枪控制住厂子里的人就行。一定要记住,不到万不得已别开枪,也别伤人,咱们的主要目的是求财,能拿到钱,这活儿就算没白干。”
“明白。”
“知道了。”
“……!”
众人闻声纷纷点头,而大皮则是沉默许久后问了一句:“温哥,我跟谁走?”
“你跟小栗子走,帮他打下手就行,他让你怎么干你就怎么干。”温哥笑吟吟的回了一句后,就迈步走到大皮的床边坐下:“你跟我干活就放心吧,保证你有命挣钱,也有命花钱。”
“谢谢,温哥。”大皮坐起身,客气的回了一句。
“刷!”
话音落,温哥趴在大皮的耳边说道:“他们都不知道这活儿是老徐给的,所以你不要和他们瞎说。事儿办完了,我们走,你还跟着老徐继续玩。”
大皮一愣后点头应道:“明白了。”
“你是聪明人,知道啥事儿该说啥事儿不该说,呵呵。”温哥拍了拍大皮的胳膊。
“是,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呵呵,行!”温哥笑着站起身,摆手就再次招呼了一句:“行了,都别在一个屋呆着了,让人看见了不好,各自回房间里休息一会,要走之前我会叫你们的。”
话音落,大部分人从包房内散去,而大皮则是躺在床上琢磨了起来。说实话,他心里虽然此刻已经偏向大刘没有被灭口,但依旧心里莫名对老徐这种人有些恐惧。大皮觉得自己要跟这帮人没完没了的纠扯下去,那说不定啥时候就出大事儿。
思来想去,大皮觉得今天晚上是个机会,既能挣点钱,也有机会彻底脱身消失。
……
另外一头。
温哥在屋里给众人分配完活儿后,就迈步走到了旅店对面的一辆汽车内。
“说完了?”老徐坐在副驾驶内,抽着烟问了一句。
“嗯,说完了。”温哥点了点头后,有些不解的看着老徐问道:“我们这帮人就能把事儿干了,你为啥非得拉个生人进来呢?”
老徐沉吟半晌,面无表情的回应道:“劫赌局的事儿,除了大刘之外,只有他是知道前因后果的。”
“你怕他把这事儿跟别人说了?”温哥皱眉问道。
“刚开始怕,现在不太怕了。”老徐轻声回应道:“我跟这小子接触了一下,也套了套他的话,然后发现这小子脑瓜够用,不是傻子……他应该没有和别人瞎提过我,要不然他一定不敢主动来见我,而且还从我手里接了五万块钱,答应跟你们一块办这事儿,明白吗?”
温哥盯着老徐脸上的表情,沉默许久后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明白了就行。”老徐阴森森的一笑,伸手点了点温哥的胸口。
……
呼市某街道上,一台面包车在漫无目的的行驶,车内中排座椅上,一个穿着西服的中年,双眼被蒙住,后脑被枪顶住,双腿在不停的抖动着。
“什么职位?”付志松拿着一个扩音器喇叭,用电子音问了一句。
“文员。”
“放屁,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付志松突然骂了一声。
中年咽了口唾沫,神经紧绷的回应道:“别开枪,我说……我说……我是财务。”
“冯乐天放在老尤这儿的黑钱在哪儿?”
“大哥,我不知道。”
“艹你妈,你是不是想遭罪,啊?”
“噼里啪啦!”
话音落,张鸿威和小迷糊拿着枪把子冲着财务的脑袋就是一顿猛砸。
“大哥,我真不能说,说了出大事儿了。”财务带着哭腔喊了一声。
“你不说,现在就出大事儿了。”付志松瞪着眼珠子吼道:“到底放哪儿了?”
财务咬着牙,浑身颤抖。
“崩他,崩了他!”付志松拿着喇叭喊道。
“别开枪!”财务瞬间崩溃,咬牙吼道:“我说,我告诉你们钱在哪儿。”
……
赤会所内。
沈天泽闭着眼睛躺在躺椅上,总是隔三差五的拿起手机扫一眼。
“你别老乱动,不能消停躺一会啊?”方沐岚坐在小泽头部上方,一边给他按摩头部,一边轻声训斥道:“你得放松,精神紧绷该没有效果啦。”
“唉。”沈天泽叹息一声骂道:“这个付志松又他妈失联了。”
“不是,我怎么发现你关心他,比关心我都多呢?”方沐岚磨牙问了一句:“你俩有奸情啊?”
“有个屁奸情!”沈天泽翻着白眼骂道:“你不知道付志松这个人,他有胆子办大事儿,但性格也冲动,经常脑袋一热就啥事儿都干了。所以,咱想要用他,就得勒紧缰绳时刻提醒他,要不然这小子一撒谎就他妈捅娄子。”
“你也真够操心的。”
“……电话又他妈关机了,你等我看见他的。”沈天泽看着手机,咬牙骂了一句。
……
一小时后,财务中年被下了手机和传呼机,嘴上缠着纱布,身体被麻绳绑着扔在了国道路的壕沟里。
“从这儿过的车,全是跑长途的,这晚上困的都恨不得拿牙签给眼睛支上,所以我劝你最好别他妈的瞎动弹,要不然过个大车没看见你,那你就只能永垂不朽了。”张鸿威拿着扩音喇叭轻声交代道:“信我的,老实在壕沟里呆到明天早晨,等交警来这个路口查岗,肯定就发现你了。”
财务中年绝望的看着他,只能含泪点了点头。
“翁!”
汽车闪电般离去。
晚上九点半。
付志松坐在车里戴上了专业的匪帽,一边往枪里压着子弹,一边极具煽动性的喊道:“哥几个,是翻身,还是翻车,就他妈看这一把了。都给我打起精神,咱要干活了!”
“别把车停在这儿,太扎眼了。”小迷糊冲着开车的孙智招呼道:“停一边去。”
“明白了。”孙智点头。
“哗啦!”
话音落,付志松三人拎着枪就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