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愈发喑哑,犹如被磨砂纸打磨过似的,唇角噙着一抹笑。
“好,我会听话,和悦悦在沙发上等你。”
“一起来玩游戏。”
这话一出,虞栀夏身体不知所以微颤。
不知道他怀着怎样的别样心思,也不想深思,她快步走进浴室。
悦悦借住的这几天,虞栀夏深切体会到了养育一个孩子的不易。
以前觉得悦悦是全世界最可爱。最听话的小孩子。但现在,虞栀夏心里产生了改观。
没有一个小孩子是省心的。这是她这几天总结的带娃规律。
小孩子的精力总是很旺盛,每天都有使不完的力气。
而后几天,虽然悦悦为家里带来了不少欢声笑语,却也十分折磨人。
早上,天边刚泛起鱼肚白的晨光时,悦悦就已经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接下来便是忙碌的一天,虞栀夏这对年轻夫妇没经历过,自然也不清楚应该怎么样带小孩。
只能一边打电话给虞清漪取经,一边自己慢慢探索。
宋亦延白天上班,晚上回到家才有时间与虞栀夏享受专属的二人世界。
可从悦悦来了之后,二人世界的时间惨遭急剧压缩。
从睡觉前的至少七个小时,到现在不足三个小时。
这三个小时还是趁悦悦睡着之后“偷”来的。
悦悦有要人陪睡的习惯,她夹在虞栀夏和宋亦延中间这种睡觉姿势才能给她带来满满的安全感。
憋屈的新婚小夫妻只能等悦悦睡着以后在偷摸着回到房间。
这样一来大大压缩了睡眠时间。
而白天宋亦延上班,虞栀夏在家给悦悦当全天陪玩,晚上又要腾出时间疏.纡身心的燥热。
在这样两人黑眼圈都要熬出来了。
虞栀夏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指腹轻轻覆在眼底的细纹上,默默叹了口气。
而后脸中切换上一副万分严肃的表情,语气也格外认真。
纠结着说出刚刚在脑海中做出的重要决定:“宋亦延,我想好了。”
见她一本正经的模样,宋亦延下意识站直了身体,应一声:“想好什么了?”
“我们以后不要孩子。”虞栀夏说得义愤填膺,让人有种这事比天还大的错觉,“太打扰我们夫妻生活的和谐。”
她想:自己的想法可能太自私了,但这是她的身体,生或者不生也是她的自由,别人无权干涉。况且孩子嘛,还是养在别人家里的最可爱。
“好。”宋亦延早就说过选择权只在她一个人手上,他无条件服从。
熬到第五天时,终于等到虞清漪夫妇出差结束回国的消息,虞栀夏第一时间收好悦悦的行李,赶往虞清漪家。
亲自将悦悦送到虞清漪手中,虞栀夏长长舒了一口气,身上仿佛卸下了个重达千斤的包袱。
一分钟都不想多留,只想一个人安静地待在家里。
还没来得及和虞清漪聊一会儿天,虞栀夏一溜烟地开车跑了。
刚回到家,虞栀夏直奔主卧里的那张软床,脑袋一沾上枕头,睡意席卷大脑,没多久就陷入了梦乡。
好像要把这几天消耗的精力和被剥夺的睡眠一齐补回来。
而完全深陷梦乡的虞栀夏并不知道,一场为她与宋亦延量身定做的阴谋正在悄无声息地展开。
――
一觉醒来,天色已经变得尤为暗沉。
铅灰色的乌云逐步向地面压低,给人一种透不过气的窒息感。
不远处狂虐暴风吹起无数灰尘在半空盘旋,形成一道厚重屏障,隔绝了些许视线。
窗户处于半打开状态,风吹得白色纱帘剧烈晃荡。
耳旁还不时传来唬人的呼啸声。
看来要下雨了。
虞栀夏赤脚踩在毛绒绒的地毯上,圆润白皙的脚趾微微踮起,快步走到窗户旁。
没急着关窗,先动作轻柔的把窗台外精心栽种的栀子花盆栽在房间角落中,而后才抬手将窗户牢牢关紧。
手机屏幕骤然亮起,为微暗的房间增添一丝光亮。
【宋亦延:夏夏,公司今天有些急事需要加班处理,我会晚点回去。】
【宋亦延:今晚不要等我了,自己一个人乖乖先睡。】
这是两人结婚后,宋亦延第一次加班。
虞栀夏心间缓缓爬上几丝沮丧,纵然很想让他陪在自己身边,但加班是一件很稀疏平常的事情,他已经在极力避免,眼下应该是真有棘手的工作要尽快完成。
她装作大度地回答。
【虞栀夏;知道啦,你安心忙工作吧。】
目光向上移,瞥了一眼时间。
现在还不到7点,而且她刚从床上起来,丝毫没有半点睡意。
陪悦悦在家玩耍的时候,虞栀夏总感觉时间流逝得很快,像开了倍数一样。
玩一会儿,磨蹭一会儿,再玩一会儿,一天就这样结束了。
而现在,悦悦一回家她却开始怀念家里的欢声笑语。
人总是要等到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
虞栀夏拍了拍自己的脸,企图让自己意识清醒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