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长公主有何立场说他们狼心狗肺?”若不是碍于她长公主的身份,宗人令定是要破口大骂。
但看着赵意晚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样,宗人令很不解气:
“长公主仗着先帝宠爱肆意妄为,目中无人,视苍生为蝼蚁,视朝规于无物,明明已过及笄却死活不肯下嫁,府里不仅养着小郎君,还染指朝中大臣,简直……简直就是有辱斯文!”
赵意晚定定的看着他,不作声。
等宗人令喘够了气,才道:“骂完了吗?”
宗人令发了心中怒气,顿觉舒适不少,但他觉得还能再多费些口舌,一次性把长公主骂醒。
可赵意晚没给他这个机会。
长公主接过贴身小太监取来的笔墨,趴在雪白雪白的毯子上,奋笔疾书。
宗人令好奇的看了眼。
“南国有太子,端如竹清如月,贵如玉美如画,晚晚心向往之。”
“忆起昔日情分,三分动容七分怀念,只恨不得立刻与贺郎遁于天地间做那双|飞鸳鸯。”
“不知贺郎可挂念着晚晚,可愿带晚晚看山川美景,赏日出日落。”
“晚晚在此静候佳音。”
宗人令两眼一翻。
差点当场岔了气。
“宗人令骂完了就劳烦将此信交于南国太子贺清风。”赵意晚很是满意自己的佳作,拿起来吹干笔墨小心翼翼的折起来递给宗人令:“他此时应当还在驿馆,本宫于他有救命之恩,他应当会来相救。”
宗人令几个深呼吸后,一把接过信拂袖而去。
孺子不可教也!孺子不可教也!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文文以轻松为主,女主美强惨
前期剧情没开展之前,以欢乐开头。
剧透一点:全民飙戏你看到的并不一定就是真的。
又名《公主翻车后昔日小情人全是大佬》
《长公主翻车后成了整个朝廷的团宠》
第2章
谋逆乃诛九族的大罪,即使尊贵如长公主也不例外。
赵意晚在牢里蹲了两个月后,斩首的圣旨下来了,宗人府上下都松了口气,这几日狱卒走路都是带着风的。
总算能把这祖宗送走了!
长公主倚在牢门上眼巴巴的望着幽深长廊,贴身小太监在一旁急得直打转儿:“殿下,明日就要上断头台了,您赶紧想想办法呀。”
赵意晚:“本宫这不是在想么。”
小太监两个眼睛瞪得溜圆:“办法呢?”
赵意晚抬头示意:“喏~这不是来了。”
宗人令持着一封信神采飞扬健步如飞。
“宗人令瞧着喜上眉梢,莫不是家中有喜?”赵意晚接过信还不忘揶揄:“可是大人府中添了貌美小妾还是大人老来得子?”
谁人不知宗人令出身书香世家,家风纯正,年过五十纳小妾这种伤风败俗之事,是绝不可能发生在宗人令身上。
赵意晚分明就是故意气人的。
宗人令重重呼了口气,左右明日人就要上断头台了。
不同她一般见识,不同她一般见识。
赵意晚没能观赏到宗人令气的鼓腮帮子,有些惋惜的叹口气,打开信:
‘听闻长公主有牢狱之灾,溱甚是忧心,本要举兵相救,但溱认为长公主胆色过人计谋无双,溱相信长公主定能化险为夷’
‘揣摩晚晚来信是要与溱私奔,溱甚是欢喜,在京城百里外静候佳音’
赵意晚:……
“又是个狗东西!”
天一亮小皇帝就要砍她头了,她哪还有什么计谋。
宗人令压住总想往上翘的胡子,清着嗓子道:“不知长公主还有什么招数?”
进出宗人府的信件是没有隐私可言的,所以他比长公主更先知道南国溱太子拒绝相救。
也说不出为什么,反正他就是觉得心里头舒畅极了。
赵意晚无视宗人令的愉悦,将信挼成一团丢给正在煮茶的小太监:“招数自然是有,但是本宫逃了宗人令可怎么交差好呢。”
小太监顺手把信扔到了煮茶的火炉,泛起一缕青烟。
宗人令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儿:“长公主倒也不必如此为老臣忧心。”
赵意晚:“嗐~宗人令乃我朝两代老臣,忠贞不二,国之栋梁,本宫怎忍心让宗人令受本宫牵连。”
长公主情真意切,听着很是动容。
然宗人令对这位殿下睁着眼睛说瞎话和不要脸的本事已了然于心,是以不为所动:
“长公主进宗人府第一天威胁老臣放您出去,被拒后骂老臣狼心狗肺,说要砍老臣的狗头。”
“第二天要见陛下无果整整骂了陛下两个时辰。”
“第三天开始在牢房里头用簪子挖地道。”
“第四天您拿挖地道挖断了的簪子贿赂狱卒给您换个铁铲。”
……
“第十三天,您要用您绣花鞋上的夜明珠使唤狱卒给你买包火|药,说要炸开牢门。”
……
宗人令重重换了口气,继续揭发长公主的恶行:
“第二十六天,您拿狱卒的佩刀让小太监砍了一天的牢门。”
……
“第三十九天,您给丞相大人写信,让丞相大人挟天子以令诸侯,谋取皇位。”
“第四十二天,您给骠骑大将军写信,让骠骑大将军带兵马逼宫,杀了小……陛下。”
“第五十二天,您给状元郎写信,让状元郎给陛下下毒,毒死陛下后您登基为女皇,立状元郎为男后。”
“三天前您装病将狱卒骗进去偷钥匙。”
“一天前,您让狱卒买了鞭炮在外头长廊里放了两个时辰,说是给自己践行!”
一口气说了许多话,虽是畅快但宗人令觉得嗓子都要冒烟儿了,遂在一旁咳的面红耳赤。
赵意晚好心的让小太监给宗人令倒了杯刚煮好的茶。
宗人令没接:“老臣怕有毒!”
“综上所述,老臣没看出来长公主有半点为老臣着想的意思!”
听着一字一句的控诉赵意晚丝毫不心虚,还夸了句宗人令:“宗人令好记性。”
宗人令偏过头哼了声,看起来实在不想与这位殿下多话。
长公主也不生气,循着茶香坐在茶案前,夸小太监:“手艺又精进了些。”
小太监瘪瘪嘴:“天一亮,殿下上了断头台就喝不了奴才煮的茶了。”
赵意晚饮了口用露水煮的进贡新茶,舒适的眯起眼:“无妨,本宫带着你就是。”
小太监:……
大……大可不必!
宗人令直勾勾的盯着赵意晚,他不信这位会安分的上断头台!
“长夜漫漫,宗人令可要进来陪本宫秉烛夜谈闲话家常?”赵意晚笑意盈盈的问。
“毕竟这好不容易到最后一晚了,宗人令可得将本宫看紧些。”
宗人令有些欣慰,他总算听到了句人话。
这两个月来,他何止是不容易,简直就是水深火热!
原本宗人府也算清闲,就编纂玉蝶录录皇室宗室诸事,并不需要宗人令劳心费神。
且以往进来的皇亲国戚也是直接关了了事,挨到处斩或是终身监|禁,反正进了这里大多也没出去的可能,根本不需要花太多心思。
进来这里头的也没人像赵意晚这么作!
骂皇帝的人是有,但没人能骂几个时辰还不带重复的。
挖地道的也不是没有,但没人敢要炸|药炸牢房。
要往外头送信的也不少,但没人敢在信上明目张胆的让人逼宫,下毒,杀皇帝!
还大言不惭的说要当女皇。
偏陛下对这位嫡长姐还有求必应,点名让宗人令亲自守着不得委屈长公主。
宗人令这两月来心惊胆战,只差没直接搬床被子住在这里头,生怕一个眨眼这小祖宗就不见了。
总算挨到了最后一夜,宗人令松了一大口气,但人还没上囚车他就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来人,将本官的太师椅搬来,在此设茶案!”宗人令打算今夜死守牢门,不给赵意晚任何逃出去的机会。
赵意晚啧了声,道:“还有大狱门口得派重兵把守,免得本宫一不小心就溜出去了。”
“窗户啊,房顶啊什么的最好也都派人守着。”
小太监哀怨的看了眼长公主:“殿下把所有路堵死了,合着您就想拉奴才给你陪葬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