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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

长老逼我当天师 春刀寒 6982 2024-06-29 17:37

  褚正明掏出一台老年机,十分真诚地说:“小友天赋极佳,若能经常与我几位弟子交流道法,于双方都有益处,小友若是愿意,可否留个联系方式?”

  白仙仙当然不会拒绝。

  虽然不认识褚正明,但真武庙她是知道的,算是云昌市的全真之首了。

  加完微信,一行人便一同用餐。跟着褚正明一起来的两个小徒弟吃饭期间一直偷瞄白仙仙,被她看回去时,又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

  全真派的道士是不能结婚的,白仙仙觉得这两个小孩还怪青涩的。

  几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得知白仙仙此次前来集会,主要是为了道了么上账号认证的事,褚正明说:“大约是小友现在只是一名居士,所以道协审核较为严格。一会儿吃完饭我带小友过去,我与道协的刘子清道长是旧识,请他帮忙应该很快就可以通过。”

  比起默默无闻的白向往,有褚正明这种大佬引荐,当然更好。

  吃完饭,白仙仙就跟着褚正明去找道协的人了。

  这个时候名气就显出了重要性,道协一见是褚正明带来的人,自然不会有所怀疑,在电脑里把白仙仙的认证资料搜出来,当场就给她通过了。

  只是审核人员看到她那张仿佛入狱照的头像时,一言难尽地看了她好几眼,才委婉的提示:“还是尽早换上道袍照片吧,信众们会更安心一些。”

  白仙仙:“好的好的!”

  谢别褚正明后,白仙仙迫不及待打开了道了么。

  自己头像框上果然已经有了道协认证标志,认证通过后,普通人就可以在搜索栏搜到她的名字了。

  白仙仙心情澎湃,先关注自己老爸,又关注了褚正明和上次在主播间认识的那两位道长。

  没多会儿,提醒音三声响,是三位道长都回关了她。

  褚正明排在五十多名,只接了十几单。不过他其实不太在这上面接单,以他的在云昌市的名气,每天找上门的人就够他忙的。

  倒是他那两个小徒弟单子比较多,但是排名比较靠后,白仙仙也关注了他们。

  解决完今天最主要的事,白仙仙身心轻松,听完下午的集会后,还不到她平时下班的时间。文化宫距市医院不远,一天没去医院也不太好,白仙仙就让白爹把她送到医院了。

  今天下午医院就诊的病人倒是不多,显得有点冷清。白仙仙一路哼着歌儿上楼,到办公室门口时,恰巧看见陈凛在接电话。

  这还是白仙仙第一次看到他接手机电话。

  那头不知说了什么,他总是沉默的神情显得越发淡,只低声回了一句:“我没时间,要值班。”

  看见白仙仙回来,他神情顿了顿,眼底的淡漠散去一些。

  白仙仙凑过去小声说:“你有什么事吗?可以去呀,我在这看着就行。”

  陈凛迟疑了一下。

  那头还在说着什么,他握手机的手指渐渐收紧,在白仙仙大眼睛的注视下,最终低回了一声:“好。”

  挂完电话,陈凛慢慢把手机放回兜里,见白仙仙拉开椅子趴到办公桌上玩手机,低声说了句:“我很快就回来。”

  白仙仙正美滋滋地打开接单页面:“没事啦,你忙你的,不着急。”

  陈凛看了她两眼,像不放心似的,又说:“有病人就给我打电话。”

  白仙仙没抬头,一边刷新接单界面,一手伸手朝他比了个心:“知道啦大帅哥,快走吧你。”

  陈凛盯着那个不知道什么意思的手势看了半天,将口罩往上拉了拉,终于走了。

  第22章 别怕

  傍晚的云霞和下班的高峰让云昌市充满了热闹的烟火气。

  陈凛走在路上, 几乎将口罩拉到了眼皮最下面,宽大的卫衣穿在他身上时,后背的肩胛骨就显得突出, 肩直背薄,戴着连帽低着头, 整个人显出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孤僻。

  人们通常把凸起的肩胛骨称作蝴蝶骨,因为形状像蝴蝶一样, 漂亮又精致。但其实医学上说这是一种异常的体态, 严重的会引起颈椎病。

  他就这么低着头走着, 双手揣在卫衣前面的兜兜里,遇到结伴的人群时,会主动侧身避开。

  目的地在医院附近的一家咖啡店。

  陈凛在门口站了一会儿, 站得里头的店员已经开始警惕地打量他,才终于推门进来。门上的风铃随着门开发出清脆的声音,坐在靠窗位置的一个中年男人听到声响,抬头看过来,看见陈凛时, 左顾右盼的脸上露出一个有些尴尬又期待的笑来, 站起身朝他招了招手。

  陈凛缓步朝他走去。

  走到桌前时,男人搓了下手指, 干笑道:“你过来还挺快的哈。”

  陈凛点了下头, 旁边跟过来的服务员问:“先生, 请问你喝点什么?”

  男人看向他:“你想喝什么?”

  陈凛说:“白水。”

  男人看了服务员一眼:“一杯白水,再来一杯摩卡吧。”

  这个时候的咖啡厅人很少, 店里放着一首旋律轻快的英文歌。男人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又看了看对面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人,有些感叹地问:“阿凛, 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陈凛垂着眼皮,冷淡的嗓音里没什么情绪:“挺好的。”

  男人顿了顿:“我过年的时候听你大姑说,她在市医院碰到你了,你在那上班。我还挺吃惊的,你现在还在医院工作吗?”

  陈凛点了点头。

  男人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沉默,双手捧着咖啡杯无意识摩擦着,“你这么多年没跟家里联系,我其实一直挺担心你的。我知道我这个当爹的不称职,不过看见你长这么大了,工作也稳定,我就放心了。”

  服务员端了一杯柠檬水过来,陈凛接过时,听到他说:“你弟弟考上大学了,我这次就是送他过来报道的,也想看看你。”他顿了顿,抬头看过来,似乎想看看他的反映。

  但无奈陈凛戴着口罩,又耸耷着眼皮,最终什么也没看清,只好继续道:“明天我就回去了,今天打给你的那个号码就是我的,你存一下哈。有什么事,常联系……”

  陈凛还是点头。

  虽然要了白水,可是并没有摘下口罩喝一口。

  男人就这么看着他,眼里情绪复杂,总想说点什么,可面对他的沉默,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多年未见的父子俩就这么沉默地面对面坐着,男人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神色变得有些古怪,接通之后却笑盈盈的:“哎呀我没去哪儿,就来见个老同学。瞧你说的,肯定是男的啊。”

  “我马上就回来了,要不你和洋洋在学校门口等我一会儿?啊?你们过来找我?”

  “可以!怎么不可以!我把地址发给你就是了,哎呀都说了是男同学,好了好了,我这就发给你。”

  陈凛垂着眼皮,等他挂完电话,站起身来:“我走了。”

  男人捏着手机顿了一下:“诶……”他干笑着:“行,你阿姨和你弟弟要过来了,你……你好好上班,有什么事记得给爸爸打电话。”

  陈凛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抬着眼皮很轻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走了。

  男人看着他的背影,手里紧紧端着咖啡杯,等他推门出去,才长长叹了声气。

  他又在咖啡店坐了半小时。

  直到一个中年女人跟一个少年走进来。

  还没走近,那少年就大声抱怨:“爸,你怎么跑这么远喝咖啡啊?也不怕走丢了!”

  中年男人笑眯眯地朝他招手:“儿子,快来。爸给你点了奶昔。”

  中年女人不悦地审视他好几眼,突然问旁边经过的服务员:“刚才坐这的人是男的还是女的啊?”

  服务员被问得一愣,礼貌道:“您好,是位男士。”

  男人说:“你看你,我说了你还不信,现在信了吧?”

  女人哼了一声。

  少年大摇大摆地坐下去喝奶昔,男人起身把女人拉到身边,连笑带哄的:“哎呀别生气啦,等洋洋喝完了咱们吃饭去?想吃点什么?”

  一家人说说笑笑,其乐融融。

  没人看见,咖啡厅外,站在玻璃橱窗不远处广告牌后清瘦的身影。

  他就那么远远站着,透过玻璃静静地看着温馨的一家三口。直到他们准备离开,才终于将帽子往下拉了拉,转身离开了。

  ……

  医院的食堂晚上也开放。

  只是晚饭就没有午饭丰盛,大多都是面啊粉啊之类的,不过味道依旧很棒。白仙仙在办公室坐到晚饭时间,接单页面都被她刷新了一百次,还是没有一个订单进来,失落地抱着碗碗去食堂打饭了。

  晚餐吃的是红烧排骨面,配一个卤蛋和一杯冰可乐,干上饭心情才好转起来。

  在医院也上了这么久的班,她长得漂亮,性格又好,其他同事乐呵呵跟她打招呼:“仙仙,今天该你值夜班啊?怕不怕哦?要不要我们来陪你?”

  白仙仙嘬着面条挥挥手:“我就蹭个食堂,蹭完就下班啦。”

  吃完饭,天边只余下一点红,光线已经暗下来。没了白日里的高温,晚风吹过医院里那颗槐树,传来槐花的气味。

  白仙仙洗干净自己的饭盒,一边哼着歌一边往办公室,前方突然传来砰地一声闷响。隔着一片公园和电动车停放场,她什么都没看见,也没放在心上,刚走了几步,就又听见四周传来惊慌的喊叫:“有人跳楼了!!!”

  公园就在住院部前面。

  白仙仙加快步伐走过去的时候,住院部的大门前已经围了很多人。顺着缝隙,看见大片的血迹往外流出来。

  很快有医生推着行动病床跑过来,喊围观的人群:“让开让开!都站远点!”

  人群这才散开,白仙仙站在最后面,看见地上躺着一名腹部高高鼓起的孕妇。还穿着市医院的病服,趴着的身体下全是血,脑袋成一个诡异的姿势扭着。

  白仙仙猛地闭上眼,一口气差点没缓上来。

  几名医生将跳楼的孕妇抬上行动病床,白仙仙听到他们着急的声音:“孕妇没有心跳了,死亡时间傍晚七点十三分,快送抢救室,看肚子里的孩子还能不能救!”

  围观人群议论纷纷。

  白仙仙头一次见到人跳楼,死相还如此可怕,小脸煞白煞白的,想到医生说的话,赶紧抱着饭盒跑回休息室,放好之后推上停尸床往急救室赶。

  在停尸房工作了这么久,虽然陈凛什么都不让她干,但她也跟着陈凛去接了几次尸体,不像一开始那么害怕。

  而且她每隔几天就会开天眼看一看,医院如以往一样干净,无形中让她安心不少。

  平时什么事都是陈凛在做,她总不能遇到个事就指望人家。

  白仙仙急急慌慌推着停尸床赶到急救室时,抢救的医生已经走了出来。看见白仙仙,开口道:“不用了,死者被家属送去殡仪馆了。”

  白仙仙哽了一下口水:“孩子救活了吗?”

  医生叹着气摇了摇头。

  后面又跟出来一个护士,感叹道:“十三楼跳下来,又是肚子着地,孩子都摔得不像样了,哎,真是造孽,都开始待产了,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怎么这么想不开……”

  另一个医生说:“听她丈夫说是产前抑郁。在我们医院跳的楼,也不知道我们医院会不会担责,领导又有得忙了。”

  当众跳的楼,就这么一会时间,医院都传遍了,旁边有个病人八卦地凑过来说了句:“听说她跳之前跟她老公两个在病房里吵架呢,隔壁房的病人都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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