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以为是什么不太起眼的小社团。
“这不是很多人抢着要去的吗。”盛蔷笑起来,“你倒好,是被拉的。”
女孩说着捻了捻手心里的蔷薇花苞,“不过也刚好了,我记得天文社就在杭绣社的对面。”
宁远雪应了声,倒是提起了另一个话题,“不过你确定要参加登山社?”
盛蔷抬眼,疑惑道,“……怎么说?”
其实也没怎么。
就是和天文社一样,喜欢专挑周末的时间乱跑和团建,他之前好不容易习惯了,又升了大二。成为了学长,很多时候就可以随着心意来了,这学期他就理所应当地旷了几次。
毕竟对于社团来说,汩汩而来的新鲜血液,永远靠着大一新生来补充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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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蔷是在之后,才有所参透宁远雪最后不吭声里所蕴含的意思。
社团活动日是不固定的,她一周紧跟着大部队,其实也去不了几次艺术楼。
等到她在杭绣社忙着测量架子上旗袍的三围,登山社已然热情地发过来好几次讯息。
和相对较少的人员相比,小干事和社长明显熟络得过分,开口就是宝贝亲爱的,顺带着约好了时间,等到了时候,让大家在微信群里商讨下次去攀爬哪座山。
手机持续不断地“嗡嗡”而响,惹得林葶和另一个社员纷纷将目光投过来。
“谁啊,发消息那么积极?”林葶凑上来,嘴里揶揄明显。
“我还加了个社,关于爬山的,现在在群里询问去哪儿呢。”
还提供了很多选项,什么沧山望山,盛蔷在里面打了个「我都可以」,这才退出聊天框。
“哦哦,确实。”林葶听了继续她手里的活儿,“现在各大社团招人也都接近尾声了,之后肯定要进行一次团建,欢迎欢迎新人什么的。”
“我们社什么时候有?”盛蔷这样问其实也是怕撞。
林葶摇摇头,“我们社估计得等到期中期末了,之前不是和你说了,我们社长特懒,对面的天文社倒是早就定下来了,说是要去隔壁市的沧山。”
顿了顿,她语气里还带了点儿小羡慕,“听说勘探了很久时间和地点,晚上还要在那边留宿看星星,全程都由学生会直接拨款。”
“沧山?”盛蔷听到这个顿顿,“登山社好像也有这个预备选项。”
“我看不止。”林葶说着摇了摇手指,“既然航大的天文台都观了夜象,天文社去,其他社肯定也有跟着去的。”
除却这样的项目,每年还有各大社的联谊建交,相约着一切出去团建都是常有的事。
这样,各个学院的人彼此交错开来,又穿插成一张密切联系着的网。
想到这儿,林葶哀叹一声,“什么联谊什么团建,有这样的社长,我只能心如止水。”
盛蔷象征性地安抚安抚她,复又投入到测量旗袍的任务中去。
沈言礼和叶京寒从楼梯转角上来,路过走廊边,朝着侧边透明的窗觑了眼。
就是这么一眼,视线直接落到女孩的剪影上。
盛蔷侧对着两人,手腕稍伸起,袖边的衣物顺着惯性往下落,露出一小截奶白肌肤。
她稍稍抿着唇,专心致志的模样。
徜徉在其中的时候映衬着身边的古木架子,像是从旗袍里走出来那般。
沈言礼脚步稍顿,抬眼往上看。
门口的招牌上留有三个大字――「杭绣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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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绣社的工作量其实不大,本就是女生偏多。
刚进去的小干事自然做些杂活儿,偶尔来的社员多了,还能看到她们在缝纫机上制作的身影。
因着黎艺的关系,盛蔷对这个略有所了解。
她跟着在上面摸索了会儿,复又转身回来,将每件旗袍的具体围度做了详细的备注,这才慢悠悠地晃出去。
刚好艺术楼她还没怎么转过,盛蔷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略略清醒后,和林葶报备了下,直接去了登山社。
登山社的公有教室在下一楼的走廊尽头,离得也不远。
推门而入,待在里面的人也不多,社长和小干事都不在。
之前的讨论已然落下帷幕,有人提醒她记得看群里通知。
做了自我介绍后,复又聊了聊,盛蔷这才拎着手机走出来。
她低头去翻通知,这才发现社长已经在里面说了之后团建的具体讯息――
时间在周六,地点是沧山。
和天文社一并乘坐巴士前往沧山。
登山社和天文社虽然目的地相同,但团建内容却不一样,沧山毕竟在隔壁城市,两个社为了方便干脆做了联合,租了辆巴士,刚好满载两个社的社员。
盛蔷翻完的瞬时,退出聊天框,复又被小干事拉进一个新的大群。
群名刚好是「沧山行」。
应该是用来通知的临时群。
盛蔷视线收回,路过楼梯转角回杭绣社。
只不过还没走几步,身后传来相同的脚步声。
她快两步,后方的人也快两步;她慢两步,后方的人也慢两步。
知道盛蔷走到要上楼的地方,缓缓地迈上台阶,刚踩上一只脚,那人复又跟着上来。
楼梯间是半公开的地方,稍显昏暗阴凉。
因为是秋季,带了点儿润润的潮湿。
盛蔷稍稍侧身,给那人让位置,示意他先上去。
结果回应她的,是一道骤然拉长在楼梯台阶上的身影。
沈言礼双手插兜,看她停了下来,问她,“你不走?”
盛蔷敛眸,长睫轻颤。
末了她看向他,“我不急……你先走。”
沈言礼像是没听到似的,缓缓开口,语调懒洋洋的,“先来后到,你先走。”
两人杵在台阶平层的入口处,谁也没有先动。
这样的情形僵持了会儿,盛蔷率先忍不住。
她复又往上迈了几层,身后的人果然又跟了几层。
待到走到楼梯的半拐角处,盛蔷像是故意,刻意加快了速度,比平时都走得快。
果不其然。
沈言礼像是影子一般跟了上来。
不知怎的,盛蔷不免觉得有些好笑,倒也随他去了。
只不过,等到走到三楼,再迈过那层走廊的时候――
女孩终究忍不住了。
她脊背处像是钉了什么专属印记。
盛蔷停下来,侧过脸来看他,“沈言礼。”
他略略走上来跟她平行,应了声。
“你别这样……”
盛蔷嗓音轻,说着指了指杭绣社的招牌。
那意思是说――难不成他还要跟着进去?
“我哪儿样了?”沈言礼步伐慢悠悠,下巴朝着登山社的聚集地方点了点,“我去我的社团。”
盛蔷顺着他指的方位看过去,恰好显示是――天文社。
“………”
原来是她想多了。
盛蔷难得沉默下来。
他明明是顺路,偏偏被她想成了逗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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撇开这件小插曲不提,回到杭绣社后,盛蔷明显有些晃神。
林葶看她这般模样,觉得她忙了一下午太累了,就让人先回去了。
盛蔷还在想之前的事,懊恼的程度不亚于将自己变成一只鸵鸟,随即深深地埋入砂砾里。
定了定心神,她还是完成了当天的任务,随即回了后院。
今天的绣铺明显和平时不太一样。
盛蔷走近的时候,发现窗边下沿的灌木从里窝着一只胖乎乎的猫儿。
橘白相间,正乐此不疲地在舔爪爪。
盛蔷看了会儿,觉得心都有些化了,凑上前蹲着,用手轻轻地抚了抚那只猫咪的脊背。
大概是她动作温柔,橘猫在她的抚-弄下翻过身来,露出软趴趴的肚子,朝着天眯着眼,嘴里发出轻微的“呼噜”声,看起来享受极了。
其实之前盛蔷也觑见过这只猫几回,地点都不同,有在操场的,方园的。
在自家店铺门口,倒是头一回见。
这应该是那只京淮航大集体学生供养的校猫,橘胖。
除却这只,还有四五只猫咪和狗狗。
盛蔷看这橘胖很是依赖她的模样,腾出手来拍了个照,难得的发了个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