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优这样想着,嘴上也不免小声嘀咕起来:“怎么她生病你不知道,兼职你也不知道啊?”
秦孝则本已经打算离开,闻言又是一愣。
“她什么时候生病了?”
杨优想了想:“有一阵子了。那天她回来挺晚的,第二天早上起来就发烧了……”
秦孝则眉头皱得很紧,忽然就想到那晚在别墅发生的事。
“那天晚上她回来的衣服是不是换了?”他直直看向杨优,眉峰突起。
杨优被他锐利的目光看得一哽,仔细想了想:“好像是的。”
“谢了。”秦孝则抿了抿唇,转身离开。
开车去府北路的路上,秦孝则渐渐把事情串了起来。
自己那天把陆佳恩拽下泳池让她发烧,加上留学的事,她就一气之下提出分手了。
这只是一件小事,自己解释清楚就可以了吧?
自己也确实不知道她发烧的事啊。
他想起那天陆佳恩发给自己又撤回的消息,隐约感觉自己错过了什么。
“佳恩妹妹脾气好又这么喜欢你,你去找她说说好话她肯定心软。”陈携的话犹言在耳。
秦孝则手指轻敲着方向盘,看到府北路的标志牌就在眼前。
在路边停好车,他下来沿着路口走了几步,再拐个弯。
一眼看到坐在梯.子上的陆佳恩。
她穿着牛仔裤和卫衣,头发用蓝色发带绑了起来,双腿自然搭在梯.子上,坐姿轻松随意。
她一手托着调色盘,另一只手拿着画笔,在墙上画一个类似屋脊之类的东西。
秦孝则的心脏一跳,看到她低头和旁边的人说了些什么。
他这才发现陆佳恩坐的梯.子旁还站了一个同样在画画的高个子男生。
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陆佳恩笑了。
角度关系,他能清楚看到陆佳恩嘴角的弧度和脸颊边的几缕碎发。
秦孝则的胸口一窒,快步走了过去。
“陆佳恩。”
秦孝则站在梯.子下,定定出声。
陆佳恩画画的动作一顿,低头向他看过来。
对视了片刻后,陆佳恩淡淡开口:“有事吗?”
她的神色平静淡漠,声音里透着疏离。
秦孝则的呼吸顿了顿,喉咙一窒。
陆佳恩的表现和他以为的不一样,到嘴边的话也就这么咽了回去。
他张了张唇,最终只是问她:“你什么时候结束?”
红日衔山,余辉横照,艳色霞光倾泻了一个街道。
陆佳恩的眉毛和脸颊也落下一层淡淡的金色。
她抬腕看了看表,轻声答:“还有半个小时。”
秦孝则吸了口气:“等你结束再说。”
陆佳恩张了张唇,欲言又止。
秦孝则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趁着这功夫走开,在街对面的店铺旁站定。
陆佳恩看着秦孝则的背影,长眉微微蹙了起来。
“要帮忙吗?”旁边的男生问,神色关心。
陆佳恩摇了摇头,转过头继续画画。
半个小时后,旁边和她一起画画的刘煦提醒。
“可以下班了。”
陆佳恩面不改色,头也不转地说:“你先走吧。现在天还没暗,我再画一会儿。”
刘煦“哦”了声,想想又说,“我也画一会儿,你一个人不好搬梯.子。”
他们向这边商户借了块地方放梯.子。每天上班时搬出来,下班再放回去。
陆佳恩仔细将人物的脸画好,垂眸眨了眨眼。
“那我先下来吧。”
她不能耽误刘煦下班。
陆佳恩将手里的调色盘和画笔递给刘煦,扶着梯.子慢慢下来。
“我们一起般过去吧。”
陆佳恩抬头看向刘煦,不期然却对上另一双冷峻如寒星的眼睛。
“搬去哪?”秦孝则的声音低沉,微微有些不耐。
刘煦愣了愣,反应过来他是要帮陆佳恩搬梯.子。
“那家店。”刘煦指了指前方,“我和你一起――”
话没说完,梯.子已经被人一手提走了。
秦孝则人高马大,搬起梯.子来轻轻松松。
他往前走了几步,又回头看向陆佳恩。
“你别动。”
陆佳恩顿了几秒,点点头。
“刘煦你先回去吧。”她看向刘煦,“我也准备走了。”
刘煦看了眼秦孝则的背影,又对上陆佳恩的眼睛。
“他……你……确定可以吗?”
陆佳恩柔柔弱弱的,而这男的看上去就是个纨绔子弟,张狂又嚣张。两人貌似还有些纠纷的样子。
他不免有点担心。
陆佳恩的神色平静温和,薄暮斜阳下的黑瞳显得分外柔和澄澈。
“可以的。”她笑了笑。
刘煦的耳朵一热,应了声好便离开往地铁的方向走。
几步后他回头,那个男人已经返回站在陆佳恩的面前。
他单手插着兜,低头和陆佳恩说话。
站在霞光里的两人的侧脸线条都及其优越,看起来像一对外形出色的恋人。
街角,黄昏,墙绘,男女。
刘煦本能地感受到了美,甚至在心里构了图想把这场景画下来。
忽然间,那男人侧头睨了他一眼。
刘煦心脏一颤,连忙回头继续走路。
*
陆佳恩站在原地,背后是橘红色的夕阳。
她目光平静地看着走过来的秦孝则,等他先开口说话。
秦孝则顿了几秒,声音有些漫不经心:“先吃饭?”
陆佳恩摇摇头:“我回学校吃。你有事就说吧。”
秦孝则的喉咙一哽。
她的表现太平淡了。
平淡到他们两个好像只是不熟悉的陌生人。
秦孝则一双眼睛紧盯着陆佳恩:“我刚去你学校找你……”
陆佳恩的睫毛颤了颤,眼里闪过一丝讶异。
“你感冒发烧为什么不告诉我?”秦孝则皱着眉问。
第17章 自作多情我做错了什么
秦孝则知道她发烧后, 越发觉得她是在生那天的气。
他可以理解她的生气,可是同时也感觉到了一丝委屈。
自己又不知道她生病的事,如果知道, 他肯定就把陆佳恩接回家让阿姨照顾了。
陆佳恩稍稍移开目光:“没什么好说的。”
秦孝则舌头顶着上颚, 目光看向一边又移回来。
他压着气问:“怎么就没什么好说的?”
陆佳恩抬头看向秦孝则, 一双眼睛清凌凌的。
“以前我说过的。”她轻声说。
从十几岁开始,她就习惯了自己照顾自己,尽可能地不给别人添麻烦。
她曾经和秦孝则提过自己怕冷,容易感冒, 可是好像并没有什么用。所以她又恢复成了不给其他人找麻烦的模式, 有病自己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