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呼啦一下都围了上去:“这个真是《南伊兰》?是真的吗?”
“没错。这标题是梵文的,翻译过来,就是‘天堂的路程’,也就是‘南伊兰’。”
“哇――!太妈的激动了!”
我一颗悬着的心咣当一下落回肚里,接着就是一阵心跳和说不出的激动:真是上天开眼啊,雪崩崩出了那个冰洞,还让我们赶上了,最幸运的是,我竟然心血来潮让耗子打洞把这个经筒弄出来!
这下子,我们离雪魂珠距离几乎近在眼前了――那索赖波上师就是根据这本书的一本去的那个所谓“香巴拉”的地方,我不管它是不是香巴拉,根据这本书的记载,肯定能找到他圆寂的地方,这个是没什么问题的!
“龙哥,我明白了,”耗子说:“冰洞里那个桑吉拉嘉措喇嘛拿着这个经筒对众人讲话,应该就是说他知道去香巴拉的路,让大家追随他一起去天国乐园。可惜就在他讲话的时候,被雪崩埋了……”
“唔……”我答应着,看看柏新,他已经什么都不顾了,已经忘记了我们的存在,或者说忘记了一切的存在,站在桌前俯着身子,所有的注意力全在那几张牛皮纸上,进入了忘我的境界。
炉子上的水开了,嘶嘶作响,他也听不见。我站起来,把椅子放到他身后,让他坐,他浑然不觉,不坐也不动,只是在看。
我让众人不要说话,不要打扰他。黑子让众人把喝茶的杯子都拿出来,拿出茶叶来给我们每人冲了一杯茶,也用柏新的破茶缸给他冲了一缸子,但他一动不动。
我们喝着茶,不说话,慢慢耐心地等。
过了一个多小时,柏新把五张牛皮纸都看完了。又拿起那张地图掉过来、掉过去地看了一阵,终于坐在椅子上,长长地出了口气:“原来,这就是香巴拉,怪不得人们历尽千辛万苦也找不到它……”
我说:“柏新,你都看完了,说说吧,这里面都说了什么?”
“哦,龙哥,玛尼玛尼玛尼,不好意思,”柏新似乎才想起来我们的存在,转过身来:“首先我要告诉大家,玛尼玛尼玛尼,这个就是大堪布伊布吉那扎写的《南伊兰》那本书,玛尼玛尼,而且这是那个正本,那么,那索赖波上师带走的那个是个副本,这本书,玛尼玛尼,价值连城。”
“这个无关紧要。讲别的。还有,先把你的‘玛尼玛尼’省省,好好说话。”
“玛……是是。”柏新摘下眼镜,擦擦眼睛:“大堪布伊布吉那扎在书里说,要去天堂,就要先下地狱,在黑暗无比的冥河上航行,不知日月时间,到达冥界中央,在彩虹的天空下,是无相的乐土,然后从无相的乐土进入大地的肚脐,顺着天绳向上攀援,才能到达香巴拉。”
“柏新,你、你、你在讲神话故事吗?”耗子指着桌子上的经卷说:“这里面说的就是这些玄虚的玩意儿?这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不是不是,他只不过是用一些名称来记述罢了,他说的应该是实际的事情,否则,”柏新拿起那张地图:“他根本绘制不出这个地图来!”
“对了,你给我说说这个地图是怎么回事?哪是上、哪是下?”我问。
“上下很容易分辨,”柏新一指地图中间那块陆地上的那个白菜状的图案:“这是绘制了一个坛形又在上面绘制了一朵莲花,当然已经模糊了,这个是香巴拉的标志,因为香巴拉在经书里记载它是个坛子形的城,象一朵八瓣莲花,也被称为‘坛城’。所以,这个莲花的方向就是上,也就是南方,坛底对着的方向就是下,是北方。”
耗子说:“可这个地图,绘制的是哪里?西藏这里,根本就没有这样的地形。”
“这个地图难以理解,是因为它是地面水系和地下水系合在一起描绘的,你们看,这些红色线条标注的河流,应该是地面水系,这里,这条红色的河流,看看流向,应该是雅鲁藏布江,这个可能是格尔纳利河,这个可能是恒河;这些黑色线条标注的河流,就是地下河流,它的数量最多,这不是地面的水系,而是西藏的地下水系,就是经书里写的所谓的‘冥界河流’!”
“哎哟,你这么一说,还真象那么回事。”耗子盯着地图说。
柏新扶扶眼镜:“你们看这里,这里绘制着一道山脉图形,那是喜马拉雅山山脉,这个山峰,上面写了一个梵文词语,是‘女神’,就是珠穆朗玛峰,而这些地下水系水系一直伸展到喜马拉雅山脉的南部,应该是到达了印度的境内……”
“我擦!这么邪乎!”大块头喊道。
“龙哥,你看这里的标注,”柏新指着地图下方的一个标志说:“这个山脉,上面标注着‘湿婆的乐园’,就是冈底斯山脉;这里标注的是‘入口’,这里也是一个‘入口’,这个最南部的地方标注着‘出口’,这里,也是一个出口,都是地下河流出地面的地方,这个出口是一条地下河流和恒河重叠的地方,也就是说,这个出口大概是在印度的恒河的某个地方。这个‘入口’好像不是在中国境内的;在中国境内的,只有这一个入口,位于冈底斯山北麓的某个地方……”
“你这说得不对了,”耗子说:“什么出口、入口?只要是口,就既可以入,也可以出。”
“您不明白吗?”柏新苦笑了一下:“亚欧大陆的大部分河流都是发源青藏高原,河流是从高处流往低处,地下暗河也是一样的,古代人在暗河上漂流,只能是顺流而下,不可能逆流而上,那么这个入口,就是在河流的上游;出口,一定是在河流的下游。”
“我靠,我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说那个什么大堪布在冈底斯山附近去了香巴拉,最后却是从印度回来的,原来,他是从印度的地下河出口钻出来的啊!”
“所以说,这个地图,是实际的记录,只是,”柏新说:“这个地下水系的图形是怎么勘测出来的?以古代的科技,根本就无法勘测出这么复杂的地下水系,就是今天最为先进的技术也不容易做到,在元末明初的时候,这位大堪布伊布吉那扎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个地下水系的图形?他一个人勘测出来的?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先别研究这个,”我说:“你给我说说,入口,就这个入口,是在冈底斯山北麓的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