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扔下手机出了书房走到屋门口,冲沃尔夫四个人招招手,他们急忙聚拢过来。
“你们来了几个人?”我用英语问。
沃尔夫说:“六个。瑞蒙德小姐、崔英曦先生和我们四个。”
“刚才小区的门卫说,有两个外国人打听我的住处,还问是不是有外国人来找我,你们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沃尔夫和另外三个对望了一眼,转身向院子外面跑去。
过了十几分钟,四个人回来了,沃尔夫对我耸耸肩,一摊双手:“他们走了,没见到。”
“他们是什么人?”我皱着眉问。
沃尔夫说:“我猜他们是‘黑暗日’的人,他们一直在打瑞蒙德家族的主意,所以我们才来保护。”
这时,罗妮也出来了,听到我们说话,就说:“‘黑暗日’组织的人一直想得到瑞蒙德家族收藏的一些玛雅文物,尤其是传说中的风烟镜还有那个水晶头骨。据说他们也在全力地寻找风烟镜,我这次来,可能消息泄露了,所以……”
“哦,是这样啊。”我沉思了一下,说:“好吧,罗妮小姐跟我们一起走。崔先生和你们四个留下。”
“不可以,”沃尔夫说:“瑞蒙德小姐去哪里,我们就要去哪里,否则公司会开除我们的!”
我走到他跟前,盯着他戴着墨镜的脸:“沃尔夫先生,你们的职责,不是是否一直跟着瑞蒙德小姐,而是要保证她的安全。现在,那些人也追来了,如果他们真的是不法之徒,他们的目标无疑就是瑞蒙德小姐。他们盯上了你们住的酒店,并跟踪到这里。所以我让瑞蒙德小姐跟我们走,你们留在这里,你们不走,他们就会认为瑞蒙德小姐一直在这里,可以吸引住他们,这样瑞蒙德小姐就安全了,明白?”
沃尔夫张了张嘴,考虑了一下,说:“可这样,还需要瑞蒙德小姐亲自给公司方面说明,否则我们必须跟着。”
“给保安公司打电话,”我对罗妮说:“就说暂时不需要保安,让他们在酒店里等,你的安全现在由我来负责。”
“好的,我这就联系。”罗妮听说她可以跟我们走,十分高兴。
沃尔夫问:“可是,我们该怎么办?”
“我有办法。”
一直到了下午,耗子、大块头把行装都、车辆都备齐了,这次因为可能要田野奔波,所以开的是越野吉普。
天色黑下来。
吃过晚饭,我让罗妮把衣服脱下来给飞飞换上,又把耗子买来的棕色假发给飞飞戴上,戴上墨镜,站在镜子跟前看看。
“嗯嗯,还不错,至少猛看上去很像,足够了。”我说。
我把沃尔夫叫来:“现在,你们开车带我妻子回你们住的酒店,路上开开车窗,让外面的人看到我妻子坐在里面。去了之后,明天早晨,我妻子换上自己的衣服回来就行。你们就不用再出来了,偶尔派一两个人出来转一下装作买买东西,一直等我们回来。”
“明白了。可你们……”
“我们自己走,这个你们就不用管了。”
“好吧,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希望能把瑞蒙德小姐安全地交还给我们。”沃尔夫说。
装扮成罗妮的飞飞上了中间那辆车,三辆黑色轿车鱼贯开走了。
耗子凑过来:“老大,咱们啥时候走?”
“晚上11点开路,从小区的后门走。”
到了晚上11点,我吩咐小霞照顾好两个孩子,看好门,我们四个上了车,照旧大块头开车,从星斗小区的后门开出去,省城这时候路上车还是不少,在路上忽快忽慢地开了一阵,主要是看看有没有车辆盯梢,出了省城上了高速,一阵狂飙,第二天上午过了黄河大桥,直奔临淄。
临淄最早的时候叫营丘,西周初吕尚(姜太公)封在齐国,国都就是这里。齐献公的时候扩建营丘城,城池沿着淄水而建,故改名叫临淄。
这里从周代以下的古墓众多,出土文物极多,散在民间的也很多,我和耗子、大块头多次来这里收货,都收获颇丰,在这里也认识了不少朋友。
我决定先去某博物馆找一位叫陈明的技术员,是一位年轻人,负责出土文物的修复和保护工作,给我介绍过不少卖家,当然我也没亏待他,所以成了比较要好的朋友。
可到了那家博物馆,才发现在大兴土木,一问,原来是在改建扩建,现在工程在关键时期,一些工作人员暂时放假回家了。
我急忙给陈明打电话,他一听我来了非常高兴,说有几个私人藏家想脱手几件东西,他现在正在家里给几件新出土的青铜器做脱盐处理,走不开,让我们到他家里去。
我们开车到陈明的家,他已经在家门口等着了。下了车,他上来一一和我们握手,看到罗妮,顿时愣住了。
“喂喂,龙哥,这洋美女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啊?是、是哪个电影明星吧?”他急急忙忙地低声对我说。
“啊,你记错了吧?”
“没没,我看过她演得电影呢。她叫、叫什么来着……”
耗子说:“苏菲玛索,法国电影明星。”
“哦,对对,想起来了,是的是的,”陈明大吃一惊:“龙哥,你怎么……”
“别听耗子瞎扯了,你相信一个电影明星会偷偷跑到中国来找我收货?”我摆摆手:“我给介绍一下:美国纽约玛雅艺术博物馆研究员罗克莱妮瑞蒙德博士。”
陈明急忙上前和罗妮握手,用英语问候,可也一脸惊惊怪怪的――那个法国女电影明星竟然这么有影响力,实在让我不可思议。
进屋落座,陈明的妻子给端上茶来。
陈明低声问:“龙哥,你这次来,还带个搞玛雅文物研究的洋美女,是不是要收什么特殊的货?”
“对,特殊,非常特殊,”我说:“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么一件事:大概六十年代初的时候,人们挖地挖出一个盗洞,政府部门派人去清理,结果洞里吹出一股怪风,造成两死两伤。”
“没听说过,哪里有这种事儿?”陈明摇着头。
“喂,谁说没有的?”陈明的妻子宋娟说话了:“这事儿我听俺爹说过,他还认识那四个人呢。”
我听了大喜,急忙问:“弟妹,令尊是做什么的?”
“哦,我岳父是临淄文物局的一名干部,去年刚退休。”陈明抢过来说:“对呀,这类的事情应该问他的。”
“陈老弟,无论如何您得给我引见引见您老泰山,这个事儿真的十分重要。要不然,瑞蒙德博士怎么可能从美国大老远地跑到这里来。”
“好吧,这没问题。不过,快中午饭了,我想请你们下馆子,可不想去我老岳家。”
“怎么的了?”
“每次去他家里,他都给我吃咸鱼炖豆腐,实在受不了……”
“哎,那是俺爹的最爱,顿顿吃都不烦。”宋娟撇着嘴说:“谁愿意吃咸鱼炖豆腐,才能和俺爹聊得来,否则他还不理你呢!”
“那现在就去,正好尝尝你老岳的咸鱼炖豆腐。”我站起来,因为真的很心急。
陈明无奈,只好带着我们开车往东走。路上他给我们说,他岳父是文物局的一位干部,他考古专业毕业后能到博物馆工作,多亏了他老岳。
走到半路,我要给老先生买点东西,陈明说:“你别的不要买,他不抽烟,酒也喝不多,只要捡上好的咸鱼给买二斤就行了,他肯定喜欢!”
我给买了8斤咸鱼和两瓶好酒、一斤茶叶
都快走出城区了,在一栋平房小院里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