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迷美貌不可自拔 第66节
“无妄行,有眚,无攸利!”
“无妄行,有眚,无攸利!”
鹦鹉一声叫得比一声高,沈慕幽的脸色也愈来愈发得苍白,甚至额上沁出冷汗。
乔乔诧异地望着她,低低地唤了声“表姐”。
沈慕幽才猛然回神一般,压低了声音道:“乔乔,送你离开的事情……过段时日再说吧。”
“这段时日怕是不太合适。”
乔乔握住她冰凉的手指,语气认真道:“我没有催表姐这件事情,只是表姐若有什么事情也可以告诉我,我也希望自己可以帮到表姐。”
手背上熨帖着少女的体温,沈慕幽点了点头,缓缓道了个“好”。
作者有话要说:无妄之灾,或系之牛,行人之得,邑人之灾。
无妄行,有眚(sheng),无攸利。
出自《易经》无妄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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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月色银霜铺满窗下。
潇碧取来一本易经给乔乔, 从戌时一直翻阅到亥时。
找到了……
无妄卦中找到今日鹦鹉嚷嚷的那两句,分别对应的是六三与上九。
拴在路边的牛,被路人给顺手牵羊, 此为邑人的无妄之灾。
不要肆意妄为,会有灾害, 于人无利。
如此细细领会了一番, 所以表姐是怕有无妄之灾?
潇碧见她看得那般专注, 在旁低声询问:“姑娘可是想要寻人解卦?”
乔乔摇头。
沈慕幽说她近来在读易经,只是被鹦鹉学去了两句。
可乔乔却觉得这次进宫来看她, 她的脸色极不好。
乔乔略有些忧心,眼下也唯有先搁下离京的事情, 在沈慕幽身边时常走动,多多留意。
从初七更改成了初五。
消息传到夏茹惠的耳朵里,令她心情微微激荡。
可她却又患失患得。
若这次也不能使得现在的三皇子钟意自己, 错过了这次,恐怕也未必再有下次。
小桃道:“姑娘怕什么, 万一这次就成了呢?”
夏茹惠颦眉,“怎么能成,嘴巴说说就能成了?便是那戏文里的情情爱爱也不见是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就能成的。”
夏茹惠姿色尚可, 却并不出挑, 琴棋书画都会, 可也没一样出挑。
真到了那日, 到了乔旧面前, 她的心中都惴惴不安,不知自己如何要让对方与自己的羁绊更深一些?
总不至于张嘴就问:“殿下,我心悦你,你呢?”
小桃挠了挠头, 却灵光一闪,“戏文里都是英雄救美的戏码,姑娘何不也试一试?”
夏茹惠问:“怎么试,□□的又没有歹人,哪里来的机会?”
小桃道:“没有机会可以创造机会!”
她略有些激动,又小声道:“咱们自己找几个人演戏……假装成英雄救美。”
夏茹惠听罢,心口扑通扑通起来。
这样,这样……
是啊,如果一不小心自己再朝那三皇子殿下投怀送抱,软玉温香在怀,他又怎么可能一点想法都没有呢?
等到初五那日,天气极好不说,便是仙芳林中碧林山石流水的景致亦是让人感到耳目一新。
夏茹惠穿着红艳艳的海棠裙,今日装扮得也额外盛丽。
一番闲聊下来,夏茹惠倒是对乔乔改观了不少。
“没想到你这人……脾气没那么坏。”
乔乔知晓她如今想要通过自己与乔旧交好,自然也只是与她互相恭维。
只是临到那碧猗亭前,夏茹惠倒是有些紧张地拉住了乔乔的袖口,“我们果真要过去见三皇子?”
见她临到关头仿佛生出了退意,乔乔诧异,“那……我们回去?”
她可没有要强行撮合旁人的意思。
夏茹惠扑哧一声,“我说笑啦,我只是有些不好意思,来都来了,不去拜见三皇子未免也太失礼了。”
她说着便极亲密地挽住乔乔,继续前行。
只是她们方才停顿了一瞬的地方,几个人影在那丛林深处晃动,似受到了什么指示,慢慢起身又换了个地方。
乔旧在碧猗亭中按着书里的残局慢悠悠地摆了棋盘。
待乔乔与夏茹惠经过时,乔乔下意识想喊他“六哥哥”来假作兄友妹恭。
又想到他眼下三皇子的身份,虽是行三,但喊他“三哥哥”也很是怪异。
未出口的话在她嘴里变了又变,最后索性省去了前面的排行,在夏茹惠的注视下,甚是迟疑地唤了声“哥哥”。
乔旧动作一顿,慢慢地将指间那枚黑子纳入掌心,抬眸朝乔乔看去。
乔乔心口一紧,转头瞥了眼夏茹惠道:“茹惠姐姐有些累了,我们想要在这里休息一下,不知道可不可以?”
乔旧凝着她不语。
在乔乔心头浮起怪异之前,他才重新捡了颗黑子摆上了棋盘。
“可以。”
夏茹惠心情虽是激荡,但面上却如常模样。
乔乔陪着她在凉亭里歇了下脚,便寻了个借口自己要去前面看看。
夏茹惠心中愈发喜欢乔乔的识相,转而打量着乔旧指下的棋盘。
“三皇子能有今日果真算是苦尽甘来了。”
她的语气不无唏嘘,对乔旧的经历有着真情实感的怜惜。
乔旧道:“从前的日子虽苦了一些,但一个人惯了,也算不上什么。”
夏茹惠语气柔和地安抚道:“往后就好了,往后,自然会有更多人心疼殿下了。”
乔旧似笑非笑地说:“是吗?”
可是,真的会有人心疼他么?
这厢乔乔一个人离开了那碧猗亭中,慢慢地往远处走。
只是她还未走出多远,便发觉前处山石背后有人正在说话。
她顿了顿脚步,正准备避开,却冷不丁地听见了夏茹惠的名字。
乔乔渐渐停下。
“那夏茹惠的父亲叔叔舅舅皆是武将,三皇子打她的主意,意图未免也太过于明显。”
“哼,我会怕他不成?”
“殿下待会儿便这般……然后英雄救美,将那夏姑娘夺来就是。”
乔乔听到这里,顿时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这天底下除了乔旧,还能被称作“殿下”的男子恐怕也只有大皇子了。
她攥紧手里的帕子想跑,但听身后一声冷厉,“是谁?!”
乔乔浑身一僵,提起裙摆准备跑的动作又慢慢打住,反而背朝着他们抬手折了朵花下来,慢吞吞地戴在了鬓间。
而后才转身似诧异一般,发现这两人,“你们是谁?”
仿佛她只是在这里赏花似的,他们才是突然冒出来的不速之客。
那两人一高一矮,高的穿着更加华贵,矮的略有些贼眉鼠眼,多半便是那大皇子与他的心腹。
他二人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乔乔只莫名地捋了捋袖口,转身离开。
她怀里好似揣了只小鹿一般走出了一段距离,眼看便要到那碧猗亭前,便忽然被人一个手刀给打晕过去。
“她是谁家女子,从前怎么从未见过……”
容钦慢慢打量着乔乔,阳光落在她面颊上,照得她肌肤通透莹润,鬓角的花也无端衬出几分妩色。
鼻息间似有一股似兰非兰的幽香,待他越凑越近,却被那心腹给拦了一下。
容钦略有些不悦地抬起头,但听对方耐心道:“殿下,咱们这次谋的是夏茹惠,旁的日后尚可再徐徐图之。”
打晕乔乔,也是不放心她到底有没有听见,在达成目的之前,便不能允许计划有丝毫外泄。
这厢夏茹惠发觉自己果真很有先见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