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酒蹲在箱子后面,隔着缝隙她看到了来的是两个人。
为首之人的影子极是挺拔,从仓库的走道里直接反射到了箱子上,她顺着影子往前看,是一个穿着深灰色迷彩服的人,有一头利落干练的短发,带着面巾看不到脸,但那双眼睛异常精锐深邃,不怒自威。
他宽肩窄臀,服饰的腰带勾勒着他劲瘦结实的腰,腿笔直而修长,迷彩裤扎在作战靴里。
他慢慢走过来时,那股气势自带震慑和冷戾的气场。
欧阳酒立刻断定他就是这儿的兵王,是w要找的人。
他的身后还有一名属下,两人穿过仓库的走道,他们就要消失在视线里,欧阳酒也松了一口气。
就在他们要完全离开时,那个男人停了。
他朝着角落的箱子看了一眼,眸随即冷静。
他身后的人问:“老大?”
他又缩回目光,若无其事的往前,说的是d国语言,“让所有人都撤离此地。”
属下听命。
人都走了,欧阳酒依旧猫着未动,一分钟后,傅凌骁跳了下来。
他说,“怕不怕?”
欧阳酒,“都这个时候,说怕有用?”
傅凌骁没有说话,他盯着那两个人离开的方向,深眸一股异样。
他感觉……他们已经暴露。
那个人方才朝着欧阳酒这边看了一眼,为何会单单看一眼,d国语言他略懂一二,让所有人从此处都撤走,非常可疑。
怕不是想在他们逃跑的时候来个瓮中捉鳖。
到时候他和欧阳酒就妥妥的落进了他们手中,生死都由别人决定。
这是最差的局面。
就在这时,一群人从仓库经过,傅凌骁和欧阳酒躲的严严实实。他们的脚步凌乱而慌忙,像是有什么重大事情发生一样。
五分钟后,一切归于平静。
傅凌骁对欧阳酒道,“重新爬上去,快!”
欧阳酒不解,“为什么?”
傅凌骁压低声音,他抓住了欧阳酒的手,“别问这么多,踩在我身上,上去,你从地下室离开。我估计他们在集合,我们分开行动,放机灵点儿,看准机会往外跑,基地外有车队,那是接应你的人。”
欧阳酒感觉到了他手指肌肉的紧绷,她意识到了什么,喃喃说道,“你别来牺牲自己救我这套,我不会感动到就跟你握手言和,不会因为你救了我,就跟你在一起。”
傅凌骁道:“你脑子进水了,我非要跟你在一起?我找不到女人?”
欧阳酒一时噎住。
傅凌骁,“婆婆妈妈的,快点返回,赶紧走,那么多人在接应我,我会出不去?”
欧阳酒犹豫了一秒,“好。”
两人又再次走到窗户下,欧阳酒踩在他的背上一跃而上,再次进了关她的屋子。
进去后,外面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
她在墙上轻轻的叩了下,提醒傅凌骁快点出来。
傅凌骁回了她一声。
欧阳酒蛰伏不动。
傅凌骁在仓库里站了两分钟,此处地形错综复杂,他探进来时了解到这整个就是一个地下基地,占地几千坪。
上面就是一个岗哨口。
现在他要有一套符合情理和套路的逃跑路线。
他打开一个木箱子,里面有一箱子,拿一把放在身上,他贴着墙壁走出仓库。
整个通道有地下室特有的换气风口,吹在头顶凉飕飕,他伏在拐角的暗处,往前看。
这儿守卫都非常森严,如果他们已经暴露,那么……不制造点大动作,欧阳酒怎么能趁着混乱跑出去。
他定了一秒,这一秒是对自己生命的考量。
他直接跨出去,从通道直接走上楼梯。
欧阳酒在屋子里听到了这个声音,一时疑惑,这是谁发出来的,她靠近门口。
傅凌骁到楼梯后,迎面就走过来两人,他们在守株待兔。
他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往右侧跑,那两个人拔腿而下,追!
摁下传呼机,那个女犯人跑了,快点来抓人!
这儿的路程复杂,拐弯太多,两侧墙壁都是石凿而成,坚硬无比,也无处可躲。
迎面有拐角,走道如弯曲的蛇,他听到了对面纷踏而来的脚步声,这起码有几十人。
不能跑了!
他贴墙而站,一秒两秒,五秒后,追他的人失控往前撞,因为速度太快,光线太暗,一时无法刹车,攻击力相对减弱。
他对着第一人一脚踹过去,那人的下巴重重的磕在地上,他直接用腿拧歪了他的脖子,同时摁住了第二个人的咽喉,抢了他的武器,对着他的手臂,噗嗤!
没有半点犹豫!
他冷道:“出口在哪儿,说!”
打的太干脆,那个人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一秒后,疼痛袭来,他胡乱指了一个方向,傅凌骁看到了一个绿色闪着光的装置。
他一掌劈过去,这人倒地昏迷。
他跳过去,拍下闪光的装置,一侧一扇重达千金重的防弹门发出腐朽而仓劲的声音,门打开。
那一头,一群着浅灰色的人也到了。
傅凌骁直接进了防盗门,顺着台阶往上。
他逆车队的方向而行,路灯昏黄,心跳如雷鼓,热风从耳边呼啸而过,他在算时间,从仓库里出来最多过去了五分钟,五分钟欧阳酒是否已经逃脱。
一分钟后,他的对面,两辆装甲车发出轰鸣的声音朝着他开来,大有将他碾压成沫的势头。
傅凌骁停下,喘气,调整呼吸,口罩下的脸毛孔张开,热汗连连。
装甲车在他面前五米停了,他的身后三十个兵,成一字排开,把他围的水泄不通。
傅凌骁呼吸调整好了,黝黑的眸子沁出了几分寒光,唇起:“怎么就这么点人,你们混丐帮的?”
一个字落下,嘭!声音很大!
同时他踉跄后退,单膝跪地。
有那么一瞬间他并没有感觉到哪里疼,只是这股强悍的爆发力,让他无法站立。
接着……胸口传出了撕裂性的疼,呼吸猛然衰竭,想咳嗽,他唇一张,血液喷涌而出,因为戴上了口罩,开始回呛。
他摘下口罩,鲜血喷于混土里。
有人到了他面前,准备踢他。他抬头,血已经模糊了他整个脸颊,眼神却如鹰隼,他一个眼神看过去。
那人一震,猛的后退,惊恐叫道,“老大?”伤了老大?不可能啊!老大刚刚还在地下室内!
可这双眼睛分明是老大的!
傅凌骁气血一滚,什么老大。
老你…爸爸!
傅凌骁一句话都无法说,他躺了下去,血从唇角往外翻滚。
闭上眼睛时他想着欧阳酒那张脸,不知她是否安全。
这时……
有人说道,“老大,人抓到了。”
一群人自动让路,一名男人走上来,昏黄的光里他的身形轮廓格外清晰。
对傅凌骁开了呛的人这才放下心,还好,打的不是老大。
“老大,人已经拿下。”
老大一言不发,他走过去。在这个地方,人命可值钱可不值钱,面对俘虏甚至可以把他当畜牲。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地上的人,声音低沉又不容拒绝,“关起来。”
“是!”
他转身离开,走的那一瞬间,他突然又低头,眸盯着傅凌骁的脸颊。
两秒后,他蹲下。
用半指手套的手背擦了把他脸上的血,傅凌骁的脸型若隐若现。
他的手抖了一下,微不可查,又转瞬即逝。
这些人谁也不懂他们的老大在想什么,他就蹲了差不多十秒时间。
随后起身,命令:“直升机准备,送往医院,立刻!”
“是!”
有人跑下去。
接着又有人说,“老大,抓的是个女的,怎么来了一个男人,那女的……”
“那女的跑了!”又跑来一人汇报!
老大眉眼肃冷,眸似寒霜,他对那女的跑了并未发表任何意见。
直升机来时,他亦跳了上去,姿势灵敏又英姿飒爽。
……
欧阳酒在他们混乱里跑了出去,她坐在车里,看着不远处那基地的乱房子,心跳缓慢,眼睛不眨,企图想看到傅凌骁的身影。
但司机没停,直接开车离开。
这个司机是d国人,这群人都不是这儿的,估计是傅凌骁出了大价钱过来找事的。
她用英语问,“你听到刚刚那一声呛响么?”
司机,“听到了,我们每天都能听到,习惯了。”就因为习惯,他们才有胆子闯过来。
欧阳酒有点不安,回到两个小时路程外外的酒店时,天色已经大亮。
洗澡换衣服,手已经肿的很大,她无心就医。
一夜没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中午,w叫她下楼吃饭,欧阳酒下去,在前台打听,前台说她要问的人并没有回酒店。
欧阳酒去餐厅,她浑身无力的靠着。
w:“你怎么了?”
欧阳酒脸色苍白,她并未说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而是,“你昨天见到了那位兵王没有?”
w摇头,“没有,而且他的车也消失不见,我查了监控,是你开走了。”
欧阳酒:“对,遇到了点事情,晚点告诉你,现在我们是同一条战线,我也要见那位兵王,我问他要个人,我们来制定计划。”
w:“制定什么计划,先送你去医院,在医院里我们详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