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使带着苏韵雪绕过竹楼,走进后面的树林,树林中央是一棵看起来已有几百年的丁香树,满树的紫色小花煞是好看,而最吸引苏韵雪目光的当属那一身墨绿色长袍的银发男子。
君北冥背对着她,面朝丁香花树怀中不知道抱了什么。
“咕咕――”
“咕――”
苏韵雪还没开口,就听见咕咕的鸟叫声,丁香树后走出一只她从未见过的大鸟。
大鸟头顶翠绿,蓝绿色的羽冠呈尖形,身后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尾巴上满是覆羽,自背至尾有黑色的圆纹,五色金翠,相绕如钱。
君北冥转过身,怀中是一只雪白的大鸟,只是看身形比蓝绿色的那只要小上很多。尾部也没有长长的覆羽。
君北冥将怀中的大鸟放在地上,朝苏韵雪走来,“来了。”
“哇!”苏韵雪一声惊叫,之间墨绿色的大鸟身后的覆羽突然竖起,呈扇形绽开。
“芳情雀艳若翠仙,飞凤玉凰下凡来。”苏韵雪喃喃道,“没想到真有这般美丽的雀鸟。”
君北冥站在她身侧笑道,“有尾翼的那只是雄性,绽开尾翼是在向他心爱的鸟示爱呢。此鸟名为孔雀,是越鸟,京都的天气不适合养,我记得你曾说过想见一见书中的越鸟孔雀。”
苏韵雪一愣,那不过是她随口一说罢了。
君北冥趁机靠近了苏韵雪几分,“我托朋友从越地送来了许多,最后也只活下了这两只,实在是可惜了。”
“如此美丽的鸟儿......”苏韵雪看着开屏的孔雀有一丝痴了。
两只孔雀在地上优雅的走着,白色孔雀虽然没有魅力的尾翼但却宛若女王一般。
“去摸摸看?”
“不了吧,会吓到它们的。”苏韵雪有些迟疑也有些向往,但还是怕自己破坏了如此美景。
“去试试吧。”早在雪山秘地的时候君北冥就隐约觉得苏韵雪似乎特别讨鸟类的喜欢。
苏韵雪试探性的走上前,两只孔雀倒是不害怕,只是停下了步伐好奇的看着她。苏韵雪想了想小心翼翼的摸了摸白孔雀的羽冠,白孔雀和金羽雪雕一样歪着头在她手心里蹭了起来,就连另一只孔雀也上前不甘示弱的将自己的头放在了苏韵雪手背上。
“哈,好舒服!”苏韵雪满眼的兴奋,扭头朝君北冥喊道,“你快来。”
那般快乐的笑容晃了君北冥的眼,君北冥一愣,眼中也满是笑意,走上前去,温柔的摸了摸苏韵雪的头顶。
“不是我啦!是让你摸他们!”苏韵雪错开头,不满的说道。
“好,好。”
两只孔雀早就和君北冥混熟了,与二人玩耍了起来。
直到傍晚黑三来报,苏韵雪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小岛。
“如何了?”
昨夜二人谈过后,君北冥也没再想着自己解决,带着苏韵雪一起坐在了书房中。
黑三恭敬道,“京城那边传来了消息。我们埋在忠义王府的眼线,查到了忠义王为了对付苏家和殿下而制造出来的一些证据。摘录了一份,给殿下过目。”
君北冥接过黑三递过来的厚厚一塌东西,分了一半给苏韵雪。苏韵雪打开嘻嘻看了下去,眼中满是吃惊。
君墨做事,果然是不给苏家和君北冥留活路。
“呵,这都什么狗屁不通的胡扯!”苏韵雪将手中的东西摔在书桌上怒道。
这里面大多是苏家如何如何行大不敬和忤逆之举,其中甚至还编造了苏正和苏韵杰的荒唐淫事,想来是君墨想用此打击苏家的形象,让苏家失去民心。
至于君北冥那边就更不用说了,他本就是个懒散傲慢的皇子,唯一一点正面形象还是因为和苏韵雪的订婚。
君北冥倒是一脸的淡然。
君墨这些年一直在暗自发展自己的势力,朝中有不少大臣都在或被威逼或被利用的情况下成为了君墨的党羽,当然这之中也有不少是君北冥的人在故意演戏接近的君墨,暗中撺掇君墨的行动,不着痕迹地让他露出更多破绽,暴露更多证据。
他手里的不但有君墨制造的伪证还有一些线人查到的君墨行的违法乱纪之事,虽然都不大,诞胜在数量众多。
苏韵雪也凑了过来看,眉头一皱问道,“这些,撑死让君墨在皇帝那里失去一些权利,但绝对不足以动摇圣心。”
“但动摇民心足够了。”君北冥嘴角勾起,选了一些递给了黑三,“这些先透露给柳妃,纵然君庆他们想放弃,柳妃绝对不会放弃的。”
“是。”
“至于动摇圣心......”君北冥眼中充满了玩味。
这些年他安排在君墨身边的最重要的一位棋子正是是刑部尚书王山,王山是在当年莫将军的事情发生后,朝廷大洗牌之时君北冥安插进来的,成功地混成了君墨身边“坚定的三皇子党”,参与了众多君墨的计划,可以说是君墨的亲信之一,他手里握有众多君墨徇私枉法的证据。
而一年前,君墨为了拉拢手握重兵的宁远侯,让刑部尚书王山从死牢里救出了犯了重罪的宁远侯之子,并找了个乞丐代替,这件事情几乎是王山全权负责,因而也掌握了无数证据。而王山借口害怕露出破绽,将宁远侯之子藏了起来,实际上就是送到了君北冥的底盘。
人证物证具在。
别的事情也就罢了,只这一桩,君墨欺君罔上,替换死囚,必然会失了圣心,这也算是军别名送给君墨的最大一份礼。
“不是,你这笑的有点渗人啊。”苏韵雪对上君北冥的眼神,打了个寒战。
当下君北冥将此事告知了苏韵雪。
闻言苏韵雪也是笑开了颜,“君墨曾找过我想靠苏家的力量帮那人脱罪,好在当时我不想牵连家族,就没答应他。”
“爱妃,着实有先见之明。”君北冥夸道。
“哼。”苏韵雪不屑的哼了声,嘟囔道,“敷衍的外交辞令!”
“不过......苏家看起来也不是只有苏芙萱一个蛀虫。”君北冥继续往下看去,将一张纸递给了苏韵雪。
苏韵雪接过一看,脸色一变,冷声道:“这位叔伯从前在本家犯了大错,被我父亲打发去郴州的分家,没想到记恨到此时,竟想着联合外人一起动手,也不想想,若是苏家事发,他又能活到几时!”
“苏家的势力如此强大,也从未亏待过他,还想着背叛,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君北冥也冷笑道,“这种人,既然可以制造旧主的伪证,那说不住哪天就咬君墨一口,不过君墨想来也不会让他活到那日。”
“那岂不是说,在他起到作用之前,我们还得保住他的狗命?”苏韵雪一脸的不情愿。
见此君北冥安慰道,“无事,不过是多活几日罢了。”
“不过你看,君墨还真是费尽心思的把你的过去和苏家扯上联系。”苏韵雪耸了耸肩,指向了另一张纸。
纸上赫然写着,这些年君北冥实际上一直都和苏家一起在外训练不在册的兵马,而他平日里的傲慢懒散都不过是装出来骗皇帝的。
“君墨倒是说对了一半诶。”苏韵雪调笑道。
“想象力有时候比头脑又用。”君北冥总结道。
“噗,那是。”苏韵雪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行了,时间差不多了,走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君北冥看了看天色,起身说道。
“去哪?”
“去了就知道了。”
......
二人离了别庄一路快马加鞭回到了城里。
“你......”苏韵雪看着眼前这座金碧辉煌的建筑有些发愣,“你......要带我去嫖?”
君北冥翻了个白眼,此时他已经将一头银发隐去,很顺手的给苏韵雪脑袋上来了一下,“你都在想些什么!”
“难能怪我吗。”苏韵雪耸了耸肩。
谁让仙云楼明面上就是个高档一些的风月场所呢。
“哎呀,不知二位是想在大堂欣赏歌舞还是想去包间呢?”浓妆艳抹的妈妈桑迎了过来,倒也不会苏韵雪的女儿身而惊讶。
她在这一行做久了什么没见过,别说自己带个姑娘,就是带上三五个姑娘、男儿的都有。
“花满楼。”君北冥笑着说道。
妈妈桑一愣,问道,“不知爷是几位啊。”
苏韵雪正要吐槽妈妈桑眼神不好,看不见他们只两人时,君北冥却直接说道:“二三十罢了。”
二三十?
......
行吧,她知道他们应该是在对暗号,但......在这种场合让人不误会很难好不好,你有没有看见刚刚进去的那小哥的眼神!
苏韵雪无奈的躲在了君北冥身后。
看不见她!太丢人了!
“哎呀,好嘞,黄管事,带客人进去!”妈妈桑满脸笑容的朝里喊去。
一名身着黄衣的中年男子,出现,带着二人像里走去。
“客人可到了?”路上君北冥问道。
那黄管事点了点头,带着二人上了楼走向了一处无人的角落,在墙壁上按了几下,墙壁打开,赫然是一处密道。
“二位走到尽头就是了。”
苏韵雪好奇的走了进去,密道内侧没有门窗,只是隔几米会有一些眼睛大小的小孔,耳边传来不少淫言淫语,苏韵雪顺着小孔看去,正看见一男一女身无寸缕,赫然是一副活春宫。
“没想到蔺王殿下还有如此癖好啊。”苏韵雪回头看着君北冥一脸的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