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深黑,整座废弃的工厂像是打了败仗的士兵,颓丧地伫立在荒草丛生中,那如墨汁倾倒的夜色为整片大地披上了一层神秘的纱衣,隐约传来几声“咣咣咣”敲击尸骨残骸的声响,惊飞了休憩在树林深处的乌鸦,发出喑哑的嘶鸣,振翅而逃。
我和叶兮躲在树影中,观望着凶手的一举一动,只见他把小伙子的右腿给挥砍下来后,然后将尸体一路拖至那条臭水沟旁,“扑通”一声扔了进去,放任其随波逐流。
难怪这些尸体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村里的各个角落,原来凶手每次残害完这些可怜的年轻人后,便会将尸体抛进臭水沟,被水流冲的到处乱窜,飘到哪里就算哪里。
“这家伙实在是太猖狂了,小爷我非宰了他不可。”
叶兮气得满脸涨红,从心底为这些无辜受害的年轻人感到愤愤不平。
待尸体处理完后,只见凶手拿起放在草丛中的半坛酒仰头痛饮起来,酒水顺着嘴角流下打湿了衣襟,末了咂了咂嘴,打了个响亮的酒嗝,转身朝一间废弃的屋子走去。
“想不到他居然把这片废弃的工厂,暗自打造成自己的黑屋,还真是心理极度扭曲。”
我为他残暴的手段感到毛骨悚然,也不知道他究竟受到了什么刺激,才导致他变得极其凶残。
眼看着凶手进了那间废弃的屋子,我们很快便跟上前去,躲在墙角处,漆黑的屋里忽地亮起了一盏灯,将凶手的影子倒映在窗户上,拉得颀长。
“小娟,爹来看你了,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只听里面传来凶手沙哑的声音,却包含了一丝柔情。
我偷偷地透过窗户缝隙朝里望去,只见这间屋子的空间并不算大,墙角处摆放着一个柜子,一张桌子以及两把椅子,另一边则摆着一张单人床,上面静静地躺着个身穿红裙的姑娘,只可惜被凶手的后背给遮挡住,根本看不清面容。
“瞧你,头发都乱了,爹给你梳梳头。”
凶手转身从柜子里取出个小盒子,揭开里面全都是胭脂水粉,他拿起一把小木梳,走到姑娘的面前,轻手轻脚地为她梳起头来。
“小娟,你还记得小时候吗?你最喜欢让爹给你梳头了。爹本来也不太会,后来慢慢的学,终于学会给你扎辫子了,让你每天都打扮得像个小公主似的,欢欢喜喜地去上学。”
我就算极力伸长了脖子,也始终看不见那姑娘的面貌,不清楚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那姑娘为何全程都不出声,只有死一般的沉寂。
“小娟,再等一等,过不久你就可以像以前那样偎在我身边,冲我撒娇了。”
凶手说到这里,声音竟然略微哽咽起来。
梳了一会头后,凶手又拿起了胭脂水粉开始给姑娘涂涂抹抹,一边打扮她,一边自言自语喋喋不休。
“这家伙不会脑子有问题吧?”
叶兮忍不住地吐槽道。
待凶手给姑娘化完妆后,接着细心地为她掖了掖被角,吹灭了桌上的那盏灯,四周再次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快走。”
我见凶手要出来了,连忙拉着叶兮一路猫着腰朝旁边的树后小跑而去。
刚躲起,就见凶手摇摇晃晃地走出来,反手将门轻轻地带上,步伐踉跄地朝刚才关押我们的储藏室走去,像是要进行下一项的部署。
“呆瓜,咱们得速战速决,查清楚这背后的原因。”
我说着便从口袋里摸出个火折子点燃,豆大的烛光瞬间照亮了视线,蹑手蹑脚的前往那间废弃的小屋,轻轻一推,门就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缓缓地打开,一阵浓烈的香料味扑鼻而来,呛得我们止不住的流下眼泪。
“呵,这味大的真冲人。”
叶兮忍不住地呸了声,蹙起眉头,满脸尽是嫌弃。
我立即朝他做了个禁声的手势,万一里面有不干净的东西,以免惊扰到,给我们带来麻烦。
我和叶兮心照不宣的全程用袖子捂住口鼻,尽可能放轻步伐朝床榻走去,当看清眼前的一幕后,双双震惊在原地,久久无法缓过劲来。